第175章 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無量天尊很平靜，指尖輕觸那面寶鏡，頓時有無數流光划過鏡面。

  這是很特殊的一件器物，準確說應該稱為秘寶，不與尋常的兵器類似，內中無有神祇。

  它由一尊混沌體的生命之輪、四極道骨、仙台精粹熔煉合一，當年無量天尊為了防止其生出神祇後跳出安排好的軌跡，杜絕了神祇的誕生，在靈性上有所不足。

  但無可否認，它的威力是至強的！

  無數年過去，眾多帝皇強者帝道法則烙印在其上，直至今天開啟後手，進行熔煉，讓它一出世就超越了帝的領域，進軍更高層次，成為仙道秘寶！

  「後來的成道者，在仙路的誘惑下，都會趕到那顆星辰，留下自己的道，自己的法，共同祭煉巨型五色祭壇……這個工程將持續漫長歲月，直到仙路開啟那一世。」

  「而在這其中，所有的極道法則都會被記錄，成就這件秘寶……想來這是人世間獨一無二的盛舉，因為從來沒有過這樣特殊的材料，能包容諸多唯我獨尊的極道法則。」

  「當我在仙路開啟時能歸來，登臨巔峰，證道為尊，它便將成為我進軍仙路的重要憑依。」

  「若是不能……它則會散去，化作萬古一迷夢。」

  無量天尊昂首笑道，「如今，時間上似乎出了點差錯……不過巧了，我半歸來，一番辛苦，也沒有算是白忙。」

  無量天尊，他響應成仙大勢，留下萬古棋局，靜等後來的帝者入瓮。

  仿佛是大淘金時代，一個個人都忙碌著去淘金，無量天尊則不然，只專注於賣淘金的工具，薅的是後來的成道者的羊毛。

  薅一隻羊自然收益不大，但是薅上幾十隻，甚至是上百隻，裡面不乏九大天尊乃至於是無始大帝、狠人大帝這種重量級的肥羊，直接就逆天了，可以稱富於至尊中！

  當然，再怎麼的「富有」，最後也要有正確的人來「提款」，不然一番辛苦為誰忙？

  無量天尊自言，提款的路上他出了點小小的意外。好在，又有新的意外發生，使他短暫歸來。

  是時候了！

  讓這片宇宙，重新回憶起無量天尊的強大與恐怖！

  「天尊算計萬古，實在讓晚輩佩服。」恆宇戰魂輕語，「人間帝者盡入瓮中，到頭來成就了一件仙器。」

  「以帝者之身鍛造仙器，漫漫古史上，僅有帝尊與冥皇兩人才能與天尊你相提並論了。」

  「那又如何呢？」天尊感嘆，「鑄造仙器，在仙道上留下印記，終究是落入了下乘。唯有使己身成仙，才算是得了上乘功果。」

  「在這點上，生的早，不如生的晚啊。」無量天尊頗有感慨，「不得不說，我們這些歲月長河上的前浪，都被後浪給拍死在了沙灘上，為後人做嫁衣。」

  「我們走過的路，試錯付出的代價，都成為了後來者借鑑的參照，讓他們能少走許多彎路，一代更比一代強。」

  他看向了荒古禁地。

  此時此刻，似乎是因為幾大生命禁區的暴動，也激怒了荒古禁地中的巨頭，一道劍光亮起，從荒古禁地中閃耀，震動了古今。

  一尊女帝，她立在聖山之巔，踏著青銅仙殿，一人獨立，便震懾了太多古代至尊。

  「後生可畏。」

  「紅塵中蛻變，活出一世又一世……很驚艷。」

  「這條路，能成為一條仙路嗎？」

  「或許真的能成功……只是，我走不了了。」

  「若是當年知曉這條路，可能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想法，走上一條崎嶇之路……真是生的早未必比得過生的巧。」

  「唔，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行的通，畢竟很多時候需要借鑑前人。而我那個時代，又能有多少可以借鑑的對象呢？」天尊又否決了，「沒有一個成功的例子，便只能抹黑探索，在黑暗中蹣跚前行。一旦一步走錯，就只能中道崩殂。」

  有道是紅塵仙路一大抄，你抄我來我抄你。

  成功的前例是很重要的，沒有借鑑還想要成為紅塵仙，太難了。

  像是葉鳳雛，因為有混沌體這個標誌，他才會有意識的化作混沌體。

  有管承、姜太虛這樣的參照，才對自主活出第二世有了引子和線索。

  再有狠人大帝的道果遊走在外，小囡囡行走世間，也才讓他踏上大夢萬古的道路。

  ……

  一尊紅塵仙的誕生，需要太多太多的資糧。某種意義上，紅塵仙是一種修行體系最瑰麗的寶物，價值無量，代表著人道層次根基的徹底穩固。

  這需要無數代人共同的努力，想要靠自己一人就逆天……幾乎不可能。

  所以，無量天尊會感嘆，自己生的太早了。

  他想借鑑，都沒有多少能夠借鑑的對象。

  在這點上，或許靈寶天尊會與他有共鳴。

  靈寶天尊不知道活了多少萬年，絕對不止一世，生命之輪上的印痕太多。他打造至強殺陣，敢以誅仙為目標，若不是狂妄，就是有足夠的底氣，遠遠超越了尋常的天尊人物，人間無敵手，立身在天帝層次中。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還是在蛻變某一世的時候死了，倒在了路上，徒留殘骸。

  「我也曾有過想法，為此挖掘了許多古蹟……」無量天尊微笑，「隻言片語中知曉，在更古老的時代中，有一種稱作『仙王』的無上強者會立下神廟，匯聚信仰，讓世間各族生靈常誦其名號，可讓『仙王』元神越發堅固不朽。」

  「所以，我整合了世間諸多法門，推出了道門，讓無量天尊的尊號響徹宇宙。可惜，似乎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後來，我又沉迷了渡劫天尊的法，以屍通靈，覺得很值得一試。所以最終我也沒有自斬，而是去葬下自己。」

  「忙忙碌碌，只為仙路……」無量天尊唏噓，「不過這一路上所見眾多風景絢爛，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他說罷，似乎是釋然了，又像是意志更加堅定了。

  驀然間出手，他一掌印在寶鏡的鏡身上，頓時讓鏡面泛起一層晶瑩絢爛的波光，蕩漾著青芒，化作沛然無匹的威能，無遠弗屆，一瞬間橫掃了九天十地！

  徹底狂暴的十幾件帝兵，遠處奮力血戰的兩大至尊，這一刻其神祇、元神，都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既已開啟後手，則今日註定要有至尊身死，帝兵群滅，為我的逆天歸來獻上最豐盛的祭品！」

  無量天尊的話音響徹宇宙，一面寶鏡成為了此刻全世界最亮的仔。

  在那鏡中，是波光蕩漾，恍惚間有歷史長河在演繹，呈現了昔日駕臨過北斗、祭煉了五色祭壇的極道至尊身影，烙印其道，臨摹其法，此刻顯化出來，一個又一個帝字跳動，數百帝字閃耀，震古爍今！

  這些帝字發光、交融，最終凝聚出一道永恆不滅的仙光照耀而出，那威能太宏大了，超越常理，帝者都要顫慄！

  因為，這像是八十餘位皇道至尊共擊，哪怕他們都是虛影……可恐怖的量變之下，早已轉化成了質變！

  『無法阻擋！』

  青玉古皇被這道仙光鎖住了，他想逃，卻逃不掉，血肉痙攣，卻始終無力掙脫。

  『給我動啊！』

  他心中怒吼，那仙光還未及身，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要被融化了，成為這件仙器出世以來的第一滴血！

  然而，無論怎樣掙扎，就是無法逃脫，那道仙光鎮壓了時間空間，壓制了他的元神意志，剝奪了五感六識……

  只因仙光中有逍遙天尊的道，虛空大帝的法，開創前字秘的天尊在其中留下烙印，阿彌陀佛占了西漠，也給北斗交上了足夠的房租……

  這其中，每一種極道法則都不強，比不得那些大帝親至，最多算是帝兵降臨，有那種皇道法則。然而一件帝兵不算什麼，可這麼多組合在一起，就不是青玉皇所能抗衡的了，是絕殺！

  古皇絕望，真正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清楚的預感到，此刻再沒有人能救他，當那道仙光鎖定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可笑的是，他曾經也是成就這件眾籌仙器鑄造者的一員，目標是為了成仙路。

  「我活不成了，但無量天尊伱也別想笑到最後！」

  最終，青玉古皇怒吼，絕望之下，他選擇了自己的死亡方式！

  「逼我至此！」

  古皇咆哮，他的頭顱猛然間發光，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威能，震撼了全宇宙！

  「仙器又不是不會碎，看我毀了這面鏡子！」

  「我為皇，稱尊九天十地，俯瞰古今未來！」

  青玉古皇嘶吼，他沒有了退路，沒有了選擇，終於在這一刻極盡升華。

  他的道在極速的攀升，達到了一個絕巔，綻放出不朽的光輝。

  無缺的，大圓滿的古皇歸來！

  那種蓋世的威壓橫掃星空，全宇宙都在顫慄，諸多大星一顆接著一顆的爆炸。

  青玉皇像是回歸到了人生最巔峰的時候，真正的皇道法則綻放，沒有一點缺陷，可以一道壓萬道，世間萬物都不能禁錮他。

  自斬一刀，從圓滿變得有瑕，失去了太多，並非只是損失了一點點戰力而已，是根基被動搖，打了太多折扣。

  可是此刻補完了，那情況便大不相同，帝氣浩蕩，威壓宇宙！

  皇道法則，皇道身軀，皇道元神，全部圓滿，戰力增幅太恐怖了！

  可以說，帝者，人間無敵！

  不過此刻，仙道來敵！

  「轟！」

  仙光閃耀，轟擊在了他的身上，頓時炸開了茫茫波動，光華照亮了古今未來，無邊血雨飛舞，在宇宙星空中划過。

  在仙光下，青玉古皇半邊身子炸開了，血霧蔓延，可他終究是擋住了！

  「我要毀掉你們所有！」

  古皇揮動了青玉皇劍，怒斬而下，劍氣縱橫，萬物因之生，因之滅！

  幾大帝皇戰魂動容，他們有無缺的極道法則，卻缺少一具帝軀，僅僅是戰魂身，難以硬扛這樣的殺伐。

  「其實，帝軀也不是沒有……」

  恆宇戰魂輕語，就要做些什麼。

  「無需如此。」無量天尊說道，「我鑄成這一件仙道秘寶，若是連一尊尋常的古皇都鎮壓不下，豈不是徒耗數百萬年光陰？」

  「看著吧！」

  「混沌體的終極奧義！」

  「其實，這件仙器出世，只能算是一件半成品，真正的蛻變……現在才開始！」

  天尊說罷，古樸的仙鏡上驟然噴薄出無窮生命氣息，恍惚間像是一個活著的生靈！

  畢竟，它熔煉了一尊混沌體的生命之輪！

  這似乎撬動了什麼規則，整片宇宙的生靈都感覺到一種龐大的壓力，是毀滅，也是造化！

  仙鏡撞擊向了青玉古皇，在這個過程中它倒映了宇宙，像是要將那天心印記都給倒映出來！

  它成功了！

  下一刻，宇宙萬道都仿佛被實質化，從冥冥中垂下秩序神鏈連接向仙鏡，一種又一種法則呈現，萬道交融，法則燃燒，舉世生霞，震動了人世間！

  而在燦爛的霞光中，天心印記閃耀，浮現而出，與混沌仙鏡相融合，一種混沌大道呈現，橫壓了這一世！

  「萬道在與它相合……這不是成帝的徵兆嗎？怎麼可能？！」

  紫山中，蓋九幽驚呆了，他朝朝暮暮思念的最高成就，卻因為始終無法撼動青帝這座大山而只能做夢，可今天有人在告訴他，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不要說是他，這片宇宙中，上到古代至尊，下到剛剛能遨遊星空的聖人，都感覺到太過匪夷所思了。

  青帝還在位呢，結果竟然有人成道了！

  不，都還不是人，只是一件兵器，一件秘寶，就摘取了天心印記，成就混沌大帝！

  這太過夢幻離奇，讓人無法接受。

  人不如兵？！

  ——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我混沌仙鏡，也是這個時代活躍的存在之一，怎麼就沒有感覺到當世大帝的壓迫？

  「當年的推演成真了！」

  生命禁區中，對峙女帝的地府至尊倒抽一口冷氣，「混沌體這種體質，可為人間至強，哪怕有人成帝在先，也可以不斷突破，最終掌握天心印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