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極度空曠,往往走上萬里都不見人煙,無垠的赤色疆域只有一些光禿禿的石山在零星點綴。
陸厭依照兩枚帝玉上的殘圖,飛出去很遠,耗費大半日,終於看見前方的地平線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大山矗立,高達數千丈。
那山上沒有任何泥土和植被,完全是一座石山。山上的岩石呈紫色,給人無比沉凝的感覺。
「沒錯,那多半就是紫山!」陸厭眼前一亮,立即向前趕去。
來到近處,他仔細觀察,發現此山通體呈紫褐色,看起來像是由黯淡的紫金打磨而成,厚重而沉凝。紫山極高,且異常陡峭,凡人幾乎不可能爬上去。
陸厭沿著山體向上飛,可以看到許多刀劍的痕跡,從這些痕跡也能推斷出紫山存在悠久。
他繼續飛行,很快就來到了山頂。
山頂依舊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站在山頂,陸厭眺望遠方,發現各個方位都有一道山嶺。
那些山嶺相隔甚遠,而這座紫山赫然便在九座山嶺的中心區域。
「這就是所謂的九龍拱衛一珠吧!」陸厭自語,「雖說紫山已經被無始大帝占據,可即便如此,裡面還是有些危險,有太古生靈沉眠,想要進入,至少要得到一塊帝玉才行!」
遐想間,他取出兩枚古玉,握在手中,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古老與蒼涼的氣息,給人以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來到了荒古時代。
在兩枚古玉上,皆刻有一些山川地脈圖,也不知道傳承多少代了,這些痕跡都快被磨滅了。上面刻有一個完整的字,雖然快模糊不清了,但仔細辨認,還是能夠看出,這是一個「帝」字。
以上種種,表明了它們的身份。
「紫山造化頗多,有無上秘術、大帝經文、不死仙凰藥、源天書以及十幾株藥王。」
「可惜無始經得不到,縱然得到了,沒有身負那兩種血脈,也修習不了。除非抓來葉凡與紫府聖女交歡,強行誕生那種極強體質,但此事大為不妥。」
「至於藥王與不死仙凰藥,也很難得到。」
「明明這麼多的奇珍,但只有斗字秘與源天書可以爭取,但若是只能選其一的話,我寧願要源天書。」陸厭自語,一時間想到了很多。
斗字秘雖強,但還是處於人道領域的秘術,即便它還有很高的開發潛力,也許可以使之升華,但若是真的比較的話,源天書的價值更大。
有了它,除了可用來賭石外,還能觀山川大勢,日月星辰的軌跡,妙不可言。
某種意義上來說,源天書與後世的場域同屬一脈,這是一條明確通往祭道領域的未來之路。即便陸厭不打算沿著此路前行,但也很願意修習,看看這條未來路的風景。
「嗡!」
虛空輕顫,陸厭身影隱去,穿越到另一方天地。
剛剛他想到了很多,沒有猶豫,直接動身了,遠離腳下的紫山。
按照原著所說,想進入此地,只能從九條龍脈入手,在地下前行,而後在地底剖開一條道路,唯有此才能進入內部。
不然,直接在紫山外動手,將陷自己於絕地。
陸厭選擇正東的那條龍脈,想從那裡深入。沒記錯的話,千年前張繼業不聽祖訓,擅自入紫山,走的也是這條路。
其他八條路,鬼知道會遇到什麼妖魔鬼怪。穩妥起見,還是走這條最熟悉的路。
山嶺巍峨,氣勢雄偉,如蒼龍盤臥,橫亘前方。
石嶺高大,光禿禿的,呈紅褐色,沒有草木,帶有點點異色,與紫山相近。據陸厭觀察,這條龍脈早就被挖空了,且發現地下有通道,應該可以直達紫山。
陸厭並沒有直接動手,打穿大地,深入進去,他不想這樣破壞,免得造成不好的結果。
他耐心尋找,終於發現了一座古礦。
陸厭撐起光幕,無聲地向古礦內飄落,足足墜落了一千丈才到底。
漆黑的古礦,乃是十幾萬年前開鑿出來的,充滿了歲月的氣息,這裡安靜到了極點。
陸厭通體璀璨,如一輪太陽沉墜此地,驅散了一切昏暗,沿途的魔蝠皆瑟瑟發抖,它們感受了一股極強的氣息,縱然嗜血的本能還在,卻不敢上前。
他一路向前,行了二十多里後,在洞壁上看到不少石刻,都是古人刀斧留下的。
那些都是非常樸素的圖案,記錄了當年挖源的種種,更記載了無始大帝的無上風姿。陸厭放緩了速度,不緊不慢地前行,在仔細觀察石刻上的一切,直至刻圖消失完結。
不知不覺,他行進到一地,陰氣極重,至今還有未完全化開的枯骨,密密麻麻,遍地皆是。枯骨早已腐朽,輕輕一踏,就會成灰。在歲月的力量下,沒有什麼可以長久。
陸厭沒有停留,再次前行了很長一段距離,枯骨終於消失不見,古礦內一片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了。
他估算了一下距離,已經深入三十五里左右,恐怕離紫山不會太遠了。又前行了四五里,前方竟有光亮傳來,搖曳不定,非常柔和。
不遠處,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讓人感覺陣陣祥和。
陸厭剛走出屍堆,就發現了淨土,這似乎不是錯覺,而是真實存在。在前方,一片光明世界浮現眼前,柔和的光華流轉,一片祥和與聖潔。
此地霧氣流動,是源化開後形成的,蘊有旺盛的生命精氣。
這片淨土仙鶴展翅,地龍爬動,各種各樣的生靈浮現,在四周奔騰咆哮,如真的一般,可陸厭知道這些是假象,皆是源氣所化。
很快,他發現了不少枯骨,都很堅硬,且有光澤流轉,絕不可能是十幾萬年前留下的。看來這麼多年來,不時有人誤入過這裡。
此外,陸厭還發現不少巨大的深坑,裡面全都是化石骨骼,都是一些奇異的太古生物。
他再次前行了十里有餘,終於來到了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在這裡,陸厭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殺意。
前方,有兩口深不見底的大洞,一個靈氣沖天,不斷有源氣滾滾而上,另一個則煞氣沖天,比最鋒銳的劍芒還要可怕,讓人心神顫抖。
負陰而抱陽,負陽而抱陰,這完全就是一處天然的太極圖,並非人為刻成,這是大自然的偉力。
噴吐源氣的那個洞眼,周圍儘是骨骼化石,煞氣森然。而射出煞氣的那口洞眼,周圍光華閃閃,源石遍地。源氣與煞氣相合流轉,蘊含大道神力,橫斷了前方之路。
太極神圖後堆有厚厚的一層骨粉,無盡歲月以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此粉身碎骨,唯有二十幾具枯骨剩下,足以說明他們的強大,可惜還是被劍氣洞穿。
無聲無息間,陸厭祭出了離火神爐,銅爐上面的蓋子光華閃閃,雖然是銅質,但卻如五彩琉璃般近乎透明,裡面熊熊燃燒的烈火清晰可見。
在爐身上,有些模糊的刻圖,非常的不清晰,可能是因歲月的流逝,而漸漸被磨滅掉了。
可隱約間,他還是能夠看到一輪太陽,還有幾隻神鳥,但印記模糊,難以辨認。
這便是昔日荒古姜家遺失在外面的准帝器,當然這只是一部分,難以發揮它的神威。若想再現它昔日的無上風采,只有等陸厭去往紫微,找人慾道的另一半重器,使之合二為一。
「離火神爐雖殺傷力有限,但極其堅韌,很難打破。」他在心中這樣評價。
陸厭取出離火神爐籠罩在他的頭頂上,又拿出那個神秘的木盒,而後祭出龍紋黑金劍護身,全副武裝了起來。
他抓住太極神圖運轉時的一絲停滯,化成一道電光,向前衝去。
此時是太極神圖殺機最小的時候,陸厭很謹慎,沒有選擇硬撼,要以最安全的方式入紫山。
絕世劍氣璀璨,從陽極射向陰極,籠罩了整片神圖,成千上萬道的劍芒激射而來。在陸厭的催動下,各種秘器散發無窮光,將無盡劍芒盡數擋住。
「刷」的一聲,他穿過如水波般的光幕,來到了另一端。前方是一片紫色的石壁,擋住了去路。
陸厭知道,這裡便是紫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