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八萬年前
猴子的狀態並不是很好，胸前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汩汩而流。
若是與出現在大荒上的那道裂谷對比一下，會驚訝地發現，這二者竟如出一轍，像是被同一柄利器所傷，切口一致。
顯然，即便大荒印化去了飛仙訣的絕大部分威勢，但餘下的那部分殺機，依然給猴子造成了難以想像的創傷。
這樣來看，若是他結結實實地接下了這一擊，必然是一個直接灰飛煙滅的下場。
猴子齜牙咧嘴，傷口處法則閃爍，血肉重生，他再次看向葉囡，眸光深處竟直接閃過了幾分懼意。
「嗡嗡.」
葉囡手捏瓶印，大道寶瓶緩緩浮現出來，聚納八方道則，威壓似海，將漆黑深邃的瓶口對準了猴子。
「轟隆！」
猴子見此情形，根根毫毛都倒豎了起來，但敵意不減，竟再次捏出大荒印，整片天地立時天搖地動，隆隆作響。
「錚錚.」
已然領教過一擊大荒印，葉囡自是毫無懼意，指掌之間，澎湃仙光早已蓄勢待發。
這一擊，將定生死！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大荒印即將成型的剎那，竟霎時潰散，化作成千上萬個猴子，全部都是泡影，亂天迷地，嗷嗷啊啊，眨眼間就朝她撲了上來。
「嗖！」
與此同時，猴子扭頭就走，化作一道漆黑的神橋，便向遠處遁去。
虛晃一槍！
「唳！」
葉囡豈會任他離去，冷眸一閃，所有的猴影全部破滅，而後御起一隻璀璨的仙凰，一步踏上，瞬息千萬里，竟直接堵在了猴子的面前。
目睹這一幕，猴子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對方的速度顯然遠勝於他，遂當即張口吐出一口鈴鐺，像是以某種墨色的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玲瓏精緻。
「錚！」
但，他剛想搖動這口鈴鐺，一道璀璨的仙光立時斬破虛空，像是一柄圓月彎刃，將他攔腰斬斷。
猴子剛想要掙扎，卻只覺眼前一片漆黑，大道寶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頭頂，而後轟然落下，將他徹底罩在了其中。
「嗡嗡.」
葉囡原地不動，抬手一招，大道寶瓶化小飛來，懸於她的掌心。
她先是四下掃視了一圈，察覺到那些林木的深處雖有一些精怪，但都實力很弱，此時因二人先前的戰鬥全部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隨後，葉囡降落在一座低矮的山頭，一身白衣的她，在一片漆黑的背景色中很是醒目，如一朵蓮花，滌塵不染。
這一次，她同樣沒有立即將猴子的本源煉化，而是先探索起了它的元神，想要從中挖掘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只是稍一深入，葉囡的身軀便微微一震，而後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這隻猴子的認知里，他認為自己屬於天庭，是鎮守在第九十城的一名執法者！
此處的天庭，顯然並非是三大殺手神朝之首的天庭，因為它已經隨著過去的那一戰而徹底覆滅，而是神話傳說中那個真正的仙庭，古天庭！
難道說，古天庭未滅，依然存在？
葉囡按耐住心中的波瀾，繼續深入探查，發現這隻猴子自幼便生活在這片大荒所位於的古星上，是一個很大的族群，遍及這顆古星的各個角落。
但，八萬年前，天降橫禍，不知從哪裡來臨了一群恐怖的古魔，降落在這顆星辰上，大肆殺虐，血流成河。
這群古魔中，有一尊無敵的大聖，而猴子所在的族群，最強者也不過一名聖人王九重天的老猴子，被那尊大聖生生抓出了心臟，當作血食吞噬了。
可就在整個族群即將絕滅的關鍵時刻，域外，又有一尊大聖從天而降。
他自稱是天庭部眾，先是強勢鎮殺了大聖境界的古魔，而後施展蓋代威壓，將所有的古魔一掃而空，從而避免了整個族群族滅的下場。
這尊大聖從猴子僅剩的族群中挑選了幾名血脈不錯的苗子，言稱將帶走培養，待實力強大之時，會讓他們歸來，鎮守這顆古星。
經此一劫，整個猴子的族群元氣大傷，只剩下了孱弱的一小支，最有潛力的幾隻苗子也被挑走，在接下來的百餘年間，瀕臨亡族。
但，又過了幾十年，竟真的有數尊聖人王境界的猴子從星空深處歸來，他們正是曾被數百年前那尊大聖帶走的幾個苗子。
這數尊聖王，先是救岌岌可危的族群於危難之間，而後直接入駐到了位於這片大荒中的天庭聖城，並自稱天庭執法者。
從此，代代延續，族群中只要出現證得聖王位的高手，便會自動接替老聖王之職，直到被葉囡剛剛斬掉的那隻猴子。
而那隻猴子之所以對葉囡有如此大的敵意，正是因為在他們的祖訓里，有著由最初的幾位聖王所立下的告諭。
但凡外來者，皆為魔，立斬之，切不可怠。
除此之外，還有幾件事情讓葉囡格外注意。
第一件事情，便是那尊神秘大聖出現的時間，正是在羽化大帝寂滅之後，羽化神朝逐漸問鼎天下，穩固世間第一傳承的那段時期。
而第二件事情，則是除卻由那最初幾位聖王留下的告諭，猴子的祖訓中，還有一條，那便是一旦證得大聖位，則需立即動身去往聖淵，否則將被視為違抗天庭法令，只有死路一條。
在猴子的記憶里，他那幾位證得大聖位的先祖動身前往聖淵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世間，從此徹底成為了歷史。
但，從來沒有人對聖淵產生懷疑，因為八萬年前降臨這顆古星的大聖，便是來自那個神秘的地方。
「聖淵.」葉囡低語，抬眸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穹，而後沉默良久。
這似乎是一片與外界完全獨立的星空，以八十一城為分界點，將一切的秘密都封存在了位於八十一城的那座五色祭壇之中。
葉囡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太古百萬年，一位又一位的古皇、大帝出世，他們功參造化，無敵於世，是否也曾注意到過這片詭異的星空？
或者說，在那段時期，一切都尚未開始，唯有世間最後一位大帝——羽化大帝寂滅之後，始終隱藏在暗中的存在，才真正伸出了它猙獰的爪牙。
不知為何，再次看向頭頂上空那片黑暗的星空，葉囡忽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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