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隨著一小波修士,隨便選了一座小祭壇,須臾之後五色光芒消散,他們來到一重古殿之內。
這裡的地面上有不知名的黑色液體在流淌,十分粘稠,仿佛泥潭,讓這些修士們寸步難行。
一名古族修士輪海中衝出神虹,將其身形包裹,衝到天上。
然而他才剛剛升空,一股濃稠的黑色漿液就從古殿中湧起,仿佛一條黑色的液體蠕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吞入內部。
黑色的漿液歸復平靜,只餘下淡淡的血腥氣在古殿中飄散。
「不要馭虹!這黑水有古怪!」
一名古族修士大喊,他方才離那名被詭異黑水吞掉的修士比較近,看的真切。
這黑水中隱藏著不知名的怪物,那名倒了血霉的修士才剛剛馭虹飛起,就被吞掉了。
「你,你,你的背後!」這時候,一名附近的修士對他指指點點,聲音很驚恐。
他的臉頰頓時有汗珠滾落,他艱難地吞咽一口唾液,回頭觀望。
頭還沒轉過去,一股粘稠的黑色漿液激烈涌動起來,古族修士甚至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氣味。
他怪叫一聲,全身法力狂涌,輪海、道宮、四極三個人體秘境全都發光,整個人本能地向前方疾速飛去。
「嗤啦……」哪怕如此,古族修士還是有一條腿被黑色漿液中的怪物捕獲了,硬生生從他身上給撕扯了下來,暗藍色的血液飛濺,在空中迸出一團血霧。
這名修士慘叫一聲,身形不穩,他面前又湧起兩股漿液來,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又像兩條粗大的蠕蟲,張開了漆黑的口。
那戛然而止的慘嚎,恍若一記重錘,敲打在所有修士的心中。
「這種黑色的怪物,不止一頭……」有的人戰戰兢兢,面露苦笑,表情比哭還難看。
「我就不信了,所有人同時發動極速,這些污泥中的惡蟲還能攔下所有人不成!」
一名修士有點受不了這種靜謐暗藏危機的氛圍,自己說出一番話來,給自己壯膽。
有了帶頭的第一人,很快就有修士紛紛贊同,他們什麼都不顧了。
有的修者本體具羽翼,展翅飛行;有的修士祭出自己的道器,踏器而行;有的修士直接馭使神虹,極速飛行。
從眾心理總是存在的,許多人抱著一種僥倖或是隨大流的心理,紛紛加入這個隊伍,都各施手段,向古殿對面玉壁前的祭壇衝去。
周培和銀雪兒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池淵,雖然池淵的修為只有輪海秘境,他的體質卻很神異,甚至還能激發強大的異象,救過他們的命。
池淵目光微動,隨後合上眼眸道:「這些人,下場都是一樣的……」
「可是,我的源天神目並沒有發現什麼……」銀雪兒和周培對視一眼,都有些愕然,這時一聲悽厲慘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啊!走開,走開啊!」
一名修士駕馭著一口青銅鐘,三股黑黝黝的漿液在涌動,仿佛三座小山,將修士包圍在內側。
這名修士寄身鍾內,青銅鐘閃爍莫名光澤,守護著他。
可是幾個呼吸後青銅鐘上的神韻消散變淡不少,終於還是不敵,被磨滅了,青銅鐘迅速地沉入黑色漿液,不見了。
許多修士看到這一幕,拼命催動修為,想要橫渡到對面去。那裡有一面玉壁,玉壁後有一座祭壇。
池淵搖了搖頭,他的瞳光很特殊,能看破虛妄,那面玉壁後根本沒有祭壇,那是被此地特殊的場域化出來的幻景。
「現在,再看看。」池淵一隻手搭在銀雪兒肩頭,一層青光蔓延,銀雪兒目中有神秘莫測的雪銀色符文顯化,她看向玉壁,面露驚訝。
旋即目視這座古殿,銀雪兒恍然道:「原來竟然如此……」
這下子周培倒有點急了,摸不著頭腦:「你們倆別打啞迷了,我也沒練過什麼透視眼,快告訴我你們看見啥了?」
池淵白了一眼,道:「生路不在玉壁,在於這黑色漿液之下。」
「啊?」周培懵了,黑色漿液有莫名生物蟄伏,生路竟在其下?
一名修士此時已經來到對岸,即將觸摸到玉壁了。
「天不絕我,哈哈……啊……」
他哈哈笑著,身形卻忽然頓住,嘴巴張的老大,雙目圓睜,身軀顫抖,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可怕景象。
緊接著,他的氣息迅速衰弱下去,四極、道宮、輪海,一身道法完全沉寂了。
隨後他的雙目失神,肉身崩解,化為一攤血肉,灑落在地上,慢慢沉入了蠕蠕而動的漿液。
其他的修士也紛紛上演了同樣詭異的一幕,氣息紛紛跌落,隨後眸中失去神采,肉身崩解,為古殿所噬。
起碼有上千名修者通過五色祭壇來到了這座古殿,此刻人數暴跌,十不存一。
僅剩的不到百名修士都感到心神發顫,這琉璃古殿哪裡是什麼福源寶地,分明是擇人而噬的魔窟!
古殿中的詭異黑色漿液吞噬了眾多修士的血肉軀體,此刻陷入了短暫的沉靜。
就是現在!
池淵和銀雪兒、周培離得很近,三人同時發力,赤紅且如龍的血氣、雪銀且璀璨的神芒、柔和且純淨的青光,一同迸發了。
赤、銀、碧,三色光暈互相雜糅、融為一體,仿佛一層蛋殼將三人包裹在內,迅速向黑色漿液之下遁去。
黑色的漿液仿佛有生命似的,自主向兩邊退卻。
黑色漿液很粘稠,在其中遁行就宛若在泥潭中游泳,那種阻力太大了。
若非部分液體自主退散,他們不會這麼順利。
大約小半個時辰,三人才摸到了底部,在這裡有漆黑的不明物質聚集,形成了仿若血管的網狀脈絡,甚至還在緩緩跳動。
周培臉色有些發白,他不懼與兇惡的妖獸搏鬥,可是眼下這種詭異的情形,他尚屬首次見到。
銀雪兒玉指舒張,彈出五道雪銀色光刃。
伴隨一連串的「噗噗噗」聲響,這些黑色的血管狀組織都被切碎了,比環境中黑色漿液更為濃稠的物質從中滲漏出來。
小心地避開這些噁心的粘稠物質,三人從黑色脈絡之下覆蓋的區域發現了一座小小的門戶,這門戶很狹窄,同時僅容一人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