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鶴口頌經義,體內衝出朦朧仙光,著實令眾人驚詫。閱讀
除卻幾大最古老的道統,不少修士都恭維道:「不愧是天外山驕子,踏足七禁領域,更是參悟了羽神無上法訣,將來聖道可期。」
「是啊,天外山培養了一位出彩的傳人,我等不及也。」一位大能嘆息,他是一教大長老,此刻相賀,天外山一位大能級長老微笑回禮。
天宮之下,玄天鶴動用羽神訣,硬抗著古老殿宇灑落的光輝而行,這是靈皇設下的考驗,當中蘊含一絲古皇威,比山嶽還要沉重。
「咦,又有人動手了!」
一身雪白道衣的女子眸光清冷,她的肌體瑩潤發光,身姿挺秀,銀色髮絲如星河傾泄,此刻渾身包裹燦爛的銀光,大步登天!
「是她……」在場多為一教之主或長老,皆為大能,此刻卻無人敢輕視這風姿綽約的銀髮女子。
「銀魚女!」天外山的絕頂大能眸子陰寒,盯著那道風華絕代的麗人身影一語不發。
一切都因天外山與該族有宿怨。
銀髮如瀑的女子代表了一族,銀魚一脈的數量很恐怖,何止數以億萬計,銀魚匯集一處就是斬道王者都要驚悚,更何況該族尚有老不死的存在,位列祖王之境。
「咦,那是靈血傳人,好恐怖!」有人驚呼。
背負一柄巨大的金色陌刀,少年來自靈王淨土,為當代少主,風姿無雙,無窮無盡的精氣聚攏,形成一尊模糊的神明將他籠蓋,連帶著靈血傳人的身形都一陣模糊、看不真切,唯有金色的瞳孔懾人。
他渾身繚繞燦爛的煙霞,滾滾血氣透體而出,雄渾得令人悚然,簡直如太古前的凶獸出閘,又似九天神祗下界,神武迫人。
山神子也在登山眾人中,他微抬頭,看著大步踏去的三位天驕,眸子卻平靜得泛不起一絲波瀾。
他很善於隱藏,從不在眾目睽睽之下輕易顯露真實的實力,就連與之有所交惡的池淵都從未看到山神子出手,他只是出於直覺,認為此人危險。
神靈谷,為北斗萬族中舉足輕重的最強王脈之一,數萬年前的近古時代曾連出七大天神,皆可搏殺大成的祖王,威震東荒。
北斗幾大皇族皆有大能進入,他們帶領著本族子弟行走青銅仙殿中,奪逆天大造化,此刻自然也有長老級人物駐足於此。
一位紫袍老者發須皆白,然而眸子卻是深沉的紫色,他渾身都透發著滄桑氣,此刻低語:「山神子不簡單,氣血如真龍蟄伏,可能被神靈谷作為雪藏的人物。」
這是麒麟皇族的一位長老,被困於仙二第九個台階已有兩千多年,他的話語令該族震動,他們是皇族中人,自然知曉不少辛秘。
古皇在世時,皇者大道鎮壓宇宙萬道,而古皇死後餘威仍在,皇者崩殂而一萬載道消,到時候才可能迎來新一輪的天驕時代,有志皇道之路者一路走去,伴隨血與骨,直至新的皇者證道。
「長老的意思是,山神子潛力巨大,可能被神靈谷雪藏,爭渡石皇之後一萬年的天驕大世?」
「即便如此也無需擔憂,我族麒麟子亦是底蘊深厚,不弱於他,況且火麟洞中那二位……」
「莫要再說了。」
紫袍老者止住了麒麟族眾人的話匣子,「麒赤天是我族兩千年內誕生的最優秀的孩子,我很期待,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大赤天為道門三十三重天的至高之一,以此賦名,自然也寄託了麒麟皇族不少人的厚望。
各族道統的長老人物都氣勢沉凝,全在觀察自家的傳人與少主,這當中卻不包括血凰族,身為北斗七大皇族之一,他們的血脈高貴,此刻一眾長老卻臉色發黑。
因為他們沒找到血凰族的天驕!
「我族天驕去哪了?」一位大能神色陰沉不定,他動用血脈秘法可清楚地感知到凰九霄魂光未滅,生命無恙,可就是見不到人在何方。
「何人膽敢算計我血凰族?」
然而就在此刻,天穹裂開,磅礴浩瀚的威壓湧出,令這上下四方精氣與天河都沸騰了,所有人都感到仿佛一隻無形大手捏住了他們的心臟,這種氣機令人窒息!
這股恐怖的氣息一閃而沒,可所有人都手捂胸膛,靈魂悸動不止,也不知多久之後,有人悚然驚叫:「極道皇威!」
「這是……古皇陣紋!」
幾大皇族的長老相視,都看到了彼此的震驚,這種氣息他們在族中禁陣感受過,那是無缺的古皇陣紋復甦時才有的波動。
「發生什麼變故了?」
所有人都驚駭欲絕,仰頭望天,這無垠青天被劈開,露出一座虛空大裂淵,其內烏光洶湧,恐怖的氣息令一眾大能臉色蒼白。
這便是虛空大裂淵,令人見之而色變,就算祖王墜入其中都有大恐怖,若是大能與王者進入虛空大裂淵,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虛空大裂淵中,一束磅礴的光柱落下,其上符文交織、竟有地、火、風、水四劫神雷閃爍,更是有迷濛大道音響起,震懾人心。
這是靈皇陣紋,它跨越了無垠虛空,徑直罩落於靈神天宮,沒有人知道這道陣光中還裹著一個人。
陣光落下的一瞬,靈皇極道之威浩蕩千萬里,天宮灑下的仙光驟然消失無蹤,所有少年天驕都是身體一輕,天階上的禁制消失了!
一雙雙眼睛同時盯住了那宏大的天宮之門,所有人都眼紅,距離最近的幾十位少年天驕反應更快,直接化作靈光沒入門中。
「九秘,我志在必得!」
一位位天之驕子,全都身化玄光,迅速沖向靈神天宮,他們不知這是出了什麼變故,不過他們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沖入天宮中。
「皇道威壓消失了,我們也能進入靈神天宮?!」一個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沖向巨大的宮門,竟未曾受阻所有人都一怔,而後全都不要命地向前沖,這裡徹底大亂。
一群少年英傑沖入宮門,這裡是一片浩大的前庭,場地平整,也不知有多麼廣闊。
「如此寬闊的前庭,可以裝下多少座我族的大校場啊!」不少王脈子弟震驚,「還有這些宮殿,如此高大,都是給巨人修築的嗎?」
這些古殿都無比磅礴,光是宮宇底部修葺的台階就有百丈高,一座座巨宮如同太古神山坐落四方,金瓦琉璃,蒸騰萬道霞光。
「骨書記載,古時的大神通者一個法相便能頂天立地,宮殿修這麼大,是怕其主靈神放不開手腳嗎?」有人胡亂猜測。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少數人回過了神,這片殿宇是懸在空中的,古老的巨宮銘刻了不少繁奧符文,能從萬里虛天中汲取道力。
正是這些陣紋汲取的道力維持著古陣的運轉,同時這些宮殿都流動著五色神霞,將整片天宮映得通透明亮。
古老的建築群浩大無邊,行走其中倍感個人的渺小,讓人如同朝聖,群雄並起,懷著一種莫名的心緒進入各座古殿中尋找機緣。
……
陣紋逐漸消斂,池淵眉頭微動,長出一口濁氣,緩緩醒轉。
「第二條大道鎖鏈,鬆了。」
池淵張開手掌,盯著手心,他當初遵從了腐朽道人的建議,將一身先天修為煉入道基,以輪海秘境為根基重演道途。
不得不說,他一路走來真的很順利,出世前斬斷了一條大道鎖鏈,哪怕不修經文都能進階,而今修行三載入化龍,一朝在虛空中頓悟,他看到了自己的前路。
這次深層次的悟道,神力修為未進寸許,而元神大漲,魂光比之從前渾厚了不少,元神中央的茶樹流轉仙芒,散發空明道韻。
「也不知我現在的神念力量,比之大能如何?」池淵遐想,同時打量四周。
「靈神鑄成的天宮……」
這是一間古老的殿宇,廣闊無邊,殿中堆滿了烏色石架,這些烏石架都是一種黑色石材煉成的,流露厚重滄桑的氣息,其上擺了不少黃泥陶罐,讓池淵側目。
池淵隨手抓起一隻陶罐,發現這罐中有淡淡的酒氣飄出,卻完全乾涸了。
「這是靈皇的酒窖?」
池淵瞭然,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之前仙殿中天尊留下的酒漿,僅一罐底而已,就引爆了不知多少強者的激烈爭奪,他的修為不夠,根本無法出手相爭。
皇者腳踏四極八荒,此等存在遺下的酒怎會平凡,舉世難尋,皆為神釀。因為動輒以聖藥神果釀酒,甚至以不死藥制出酒漿,飲之能逆天活出第二世來。
而今池淵的眼睛亮了,在這片自上古遺留至今的神明酒窖中徘徊,不斷查看一個個陶罐,讓他有點失望的是,這些酒罐都空了。
「這陶罐也不一般,其中隱約氤氳著神秘的氣息。」池淵撫過黑石架,目光掃過一尊尊黃陶罐,這座神明酒窖太大了,可他仍未發現保存下來的酒漿,全都揮發掉了。
「我知道了,這些陶罐與石架都是神材寶料!」石塔猛地明白了什麼,急切道,「你快看看這些陶罐和石架,能否收走?」
池淵仔細感應,搖了搖頭:「的確有神秘氣機,但其中神性精華早已散盡,如今不過是凡物。」
石塔大呼可惜,感覺心都在滴血,很是誇張地哀嚎道:「這是黑金石,與仙金伴生的寶料啊,這麼多,要是神性未失該多好,閒置在此,生生廢掉了……」
「什麼?」池淵吃驚,連忙道,「都曾是堪比仙金的寶料?!」
石塔看著幾乎擺滿了殿堂的石架,嚎道:「怎麼可能,仙金太稀少了,就連縱橫九天十地的皇者都不一定能尋到一塊,這些都是仙金的伴生礦。」
池淵嘴巴微張,縱然如此也很驚人了,這麼多黑石架都是以仙金伴生礦煉製而成的,若是神性還在,絕對可煉成至強法寶,祖王都想得到!
「這些都是黑金石,只有最古老的仙礦才會出產,與之相伴生的那種仙金你肯定聽說過,龍紋黑金。」
池淵震驚了,他第一次聽說此等秘辛,龍紋黑金的伴生礦,沾染了仙金的部分特性,近乎萬劫不壞,可卻被煉成石架閒置在古殿中,漫長歲月磨滅了其中的精華。
「造孽啊,這麼多黑金石,也不知多少座古老的仙礦才能產出。」石塔哀嚎,它而今塔身有缺,最需要此等神料修補自己,見如此之多的黑金石閒置到磨滅,心痛無比。
「黑金石是龍紋黑金的伴生礦,靈皇是怎麼收集到這麼多的,難道他的極道兵器是由龍紋黑金所鑄?」
池淵眉心衝出元神之光,晶瑩燦爛,神念掃過無數黑金石架,終於一聲驚疑,在一口近乎破碎的黃泥陶罐中發現了薄薄一層漿液,晶瑩若琥珀,流動芬芳氣。
「好東西!」池淵取出一支玉瓶,小心翼翼地將陶罐底的酒漿挖出,這些漿液已結成了軟膏,被池淵挖出後,芬芳更加濃烈,若非池淵自身氣血就蘊含強烈藥性,光是嗅到這種芬芳氣味就要醉倒了。
池淵興致高漲,在這座酒窖中轉了好幾圈,這才確定只有那一口陶罐中殘留著瓊漿,其他酒液早已乾涸,精氣散盡了。
池淵嗅著靈皇酒漿的芬芳:「神酒啊,堪比半神藥了,有逆轉陰陽的造化,可惜只有這麼一點,要是來上幾罐子該多好。」
「你以為古皇釀製的酒漿是什麼?比神源珍貴百倍!尋常人能見到一點點就要感激上蒼了……」石塔鄙視,道,「你收的這一團軟膏濃縮了強烈的藥性,若是能得到古老的丹方,那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你也別說我,你剛才不也對著黑金石哀嚎。」池淵翻白眼,將玉瓶收於石塔,「你說的丹方是什麼?」
「太多了,大涅槃丹、天命丹、四劫造化丹……哪一個都有逆天改命之神力。」石塔道,「只不過這些古老的丹方多收藏在第一等的道統門內,你若有機會得到,可以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