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催動印訣時,方圓十里的天地精氣都狂暴地掠奪而來,灌注進他的拳印中。
池淵演練這一式,如同身化神王,推動一片天地而行,讓自然偉力加持己身,強得一塌糊塗。
「殘缺的印訣尚且如此,若是能將其補全,該會有多大的威能?我想不會弱於人王印等。」
光陰荏苒,一轉眼又是小半個月,池淵也不急於尋找九秘了,他在仙嶺山川間發現了不下七八處前人悟法留下的遺刻。
在他的眼中,這是一樁天大的機緣,填補了他修行路上的不足。
「行走於山河湖野,尋訪前人道理,確實讓人沉迷……」
池淵緩緩睜眼,從靜思悟道中歸於現世,這段時日他又發現了一座靈山頗具道韻,甚至為此在山中築一柴屋棲居。
池淵眸子中有攝人的光華一閃而沒,他起身來到柴屋後的山澗,一身衣袍無風自動,山野間驟然龍氣滾滾,細密的金色波紋從山嶺的裂隙間飛出,全部匯入他的體內。
池淵的氣息扶搖直上,如同一掛銀河自那天宇傾瀉,四野山嶺皆繚繞磅礴的龍氣。
沐浴在這地脈精氣中,他感覺自己的一整條脊柱都在發熱,似乎下一刻便要離體而出,化作大龍!
化龍秘境三重天!
「四級之後,修行便以悟為主,這片山嶺遍布古人悟法創道的痕跡,且山崖間龍氣瀰漫,適合化龍秘境的修士提升自身。」
池淵默然,他還是覺得有些慢,他與黃金族的傑出後代交過手,曾想殺他奪寶,山神子也總是投來冷漠而又詭異的微笑。
不僅如此,他感覺自己遇到各大世家的傳人對自己的態度也很微妙,懷有惡意者更不在少數。
八仙洞自號為寇,實則底蘊深厚,不輸那些傳承十幾萬年的古老教派,八仙洞的軍團時常劫掠各大世家的核心源區,池淵與幾個小土匪走的很近,就差沒有正式拜入一位大寇的門下了。
「或許與此有關,這些世家與八仙洞結怨已久,現在我與全旭、袁飛走的很近,覺得我好拿捏,這些世族的少主一個個都想拿我開刀。」
不止如此,還有他的一身道血,即使他習得烈日散人傳授的斂息咒,能改變和掩蓋自身氣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依舊會暴露血脈的不凡,難免引來覬覦。
「一些頂級體質相遇會有奇妙的反應,我就對妖晨的天妖體反應很大,當時氣血差點就自主復甦了,說不準他也早就感知到了我的血氣。」
他又想起之前折損在四極雷劫中的銀血族軍陣,這些名門大族少不了豢養一些尋寶鼠、龍鱗馬之類的珍奇異獸,有些異獸對他的氣息也很敏銳。
池淵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危機感,他也不是沒想過加入一個強大的勢力,可就他的情況,這可行嗎?
最大的可能就是暴露秘密,然後被豢養成血藥。
池淵眉頭不知不覺蹙了起來,他的未來必然不是坦途,說到底他身上的一切都太過玄奇了。
現如今,有些人對他存在覬覦,也僅限於知曉他的血脈特殊、奪走一塊生靈玉。
不死藥化形成人,還有極道皇兵的粗胚,只要有一點暴露,迎接他的就是各族無盡刀兵與征伐,或許就連八仙洞都會對他下手。
「這種被覬覦的感覺,真是令人不適。」池淵思索,「等這次青銅仙殿事件結束,或許我可以尋求加入八仙洞。」
而今,他與東荒幾個古老種族的少主關係微妙,凰九霄、麒赤天、銀采秋等,都曾親眼看到他渡劫和祭煉玉碟,山神子更是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他不如直接加入八仙洞,也能尋在一個安穩的靠山。
「這些事後面再說,最根本的還是要我自身足夠強硬。」
池淵早就攥緊了的拳頭舒張開來,這段時日以來,隨著修為和眼界水漲船高,他越發感到緊迫。
「化龍三重天還是太弱小了,據我出世以來所知,十幾歲的化龍修士不算少見,那些王族與皇脈的少主之所以還停留在這一秘境,是在為日後更高層次的突破做積澱。」
而今這個時代適合修行,整個北斗遍布靈秀,作為北斗修煉聖地的東荒北域更是源氣濃郁,各大世家都有修士組成的成建制的軍陣與兵團,化龍三變真的算不了什麼。
「我現在的實力,放在幾個極道家族中,或許就是個最普通的小兵。」池淵長出一口氣,將變強的緊迫感埋在心底。
清風拂過山崗,茂密的林木枝葉簌簌搖動,濃郁的精氣如潮水般翻卷,遠空中一個光點放大,是一個身披銀甲的兵士,駕馭虹光衝過。
池淵運轉斂息咒,藏身茂密的山林間,透過層層交疊的翠枝綠葉,他看到這個銀甲兵士仿佛持著一個羅盤,在這片地區徘徊許久,而後搖頭離去。
「是靈王淨土的人,我在那個背負金色陌刀的少年身邊見過,他們就是穿的這種甲冑。」
靈王淨土的直系血脈號稱靈神後裔,而他們的確掌握有非常強大的玄法與勢力,是仙殿外那片神域中的統治者之一。
「一個化龍第六變的兵士,以秘寶巡視山嶺他們發現了什麼?」
「這一淨土亦傳承漫長歲月了,他們號稱靈神後代,九秘傳承就是靈皇設下的,難保他們不會有什麼特殊方法探尋九秘的所在地。」
池淵身化幻光,在那兵士稍遠離後電射而出,仿佛融進了虛空中,保持一種與道相合的狀態追了出去。
一路上,池淵越發肯定了,靈王淨土必然知曉一些內幕,甚至這處涉及九秘的仙嶺傳承就是為他的這些後代所準備,那兵士手持類似羅盤的秘寶在仙嶺中不停徘徊。
一路上所停留的都是一些氣勢不凡的山川深澗,而後這兵士身形一轉,飛向某一方向。
「這些人知道部分內幕,或許我可以尾隨他們找到九秘的埋葬地。」
忽然間,那兵士回頭,一雙冷裂的眸子掃視向池淵的方位,片刻後他面上又顯出疑色,而後變更了一個方向,這一次是全速行進,以池淵的神秘步法居然也只是堪堪跟得上。
「好靈敏的直覺!」
這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兵士,是那少年的親信嗎?掌握有這樣不凡的遁法,且靈覺敏銳,換個人在這裡,絕對就要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