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蓮有些愣神:「別說開啟靈智後藥族蛻變之艱難,就是遍尋世間靈藥這一項,也如登天般,試問誰能遍尋神藥?」
池淵笑道:「總歸是一個遠大的目標。」
玄蓮的枝葉搖曳:「那倒是一幅很美好的遠景啊,再現神話年代的盛景,令藥憧憬,真是期待能早日看到那一幕。」
……
一條粗大的枝椏上,青碧的闊葉交疊掩映,鮮綠欲滴。
每一片闊大的樹葉都托舉著五彩的異土,其中有寶藥生長,池淵和玄蓮行走於此間,採擷靈藥,不時發出驚呼。
「這居然是一株藥齡數萬年的血玉參!」
池淵小心翼翼地從異土中挖出一株完整的人參,肥碩飽滿的肉質根如美玉般晶瑩,泛出赤霞。
這是血玉參,為沾染強大生靈的血液而生的靈參,對於修士而言是滋補血肉寶體的無上妙藥。
「大哥快來,這裡居然有一株騰蛇草!」玄水古蓮發出驚嘆。
這堆異土中赫然生長著一棵蛇形的靈草,幽藍的葉片上氤氳寶光,馥郁的藥香四散,讓人陶醉。
「真的是騰蛇草,能促進蛇類血脈的生靈蛻變,實乃極為稀罕的寶藥。」
「看其長勢應該有八九千年了,若是將騰蛇草培養成藥王,傳說其足以讓菜花蛇都蛻變出騰蛇血統,對蛇類血脈者誘惑力最大。」
池淵將這株騰蛇草連其根部的異土一同捧起,收進了他的小世界中,隨著池淵晉入化龍秘境,那方模糊的小世界愈發清晰了。
其中,有龐大的火脈山嶺橫臥,金烏池噴薄燦燦真火,而今池淵採挖了不少寶藥,什麼種類都有,種植在精氣濃郁的山嶺間。
「有這些寶藥和靈土改造其環境,假以時日,這幾條山嶺絕對可化作世外淨土。」
「咦,這裡有一株小藥王!」
池淵眼前一亮,輕輕挖出這株寶藥,這是一株如赤瑪瑙般的靈植,枝葉晶瑩剔透,繚繞朱紅的精氣,芬芳馥郁,氣息醉人。
「找到你了!」
池淵捧著小藥王,忽然聽到有人說話,剛抬頭就見一老嫗駕馭一張獸皮卷凌空飛來。
「咦,小藥王?這是……」老嫗吃了一驚,環顧四周後驚道,「這裡是天然的藥圃?」
池淵收起小藥王,向後退開幾步,蹙眉道:「你是誰?」
老嫗擠出一個冷冰冰的假笑,作威嚴之勢:「我來自靈王淨土,是少主身邊的護法,現傳召你前往覲見我家少主。」
這老嫗說著,向前逼視,居高臨下,盡顯凌厲盛氣。
池淵沒有什麼好態度,他撇嘴道:「什麼牛鬼蛇神,憑何要我去覲見你的主子,叫他來見我。」
這老嫗身下的獸皮卷抖動,她當即眯起了眼,眸子冰寒:「冒犯淨土威嚴,若非此乃神明之地,你早已血濺三尺。」
她看著池淵,眸中倒是掠過一絲訝異,更多的是不在意:「倒是有幾分天分,現在交出紫玉鼎,自縛雙手隨我去見少主,尚可為你美言幾句,到時為你謀一個小統領。」
「我對你說的小統領絲毫不感興趣。」池淵語氣也很冷,他平靜的與老嫗對視,氣勢上絲毫不讓,「我警告你,老妖婆,不要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
「真是不知者無畏,得罪我靈王淨土,縱然是一派教主都保不了你,既然冥頑不靈,只好將你擒拿歸宗,由少主人發落。」
這老嫗探出一雙滿是褶皺的手掌,化龍第七變的氣息毫無保留擴散開來。
她的手掌驟然變化,蒼白而無血色,生出一層半透明的鱗片與利爪,詭秘的氣息在蕩漾。
「天陰靈手!」
池淵毫不退讓,同一時間向前逼去,他的大手一揮,一道琉璃大掌印悍然拍出,神力滾滾而來,將天陰靈手淹沒。
「少年人,你在自誤!」老嫗沉下了臉,「小小年紀就不知天高地厚,讓老身來教你何為敬畏!」
「嘁,你以為你是誰!」池淵不屑地哼了一聲,「好興致都被你這老妖婆攪和了,你在自誤嗎?」
老嫗此刻青筋暴突,被這小少年以同樣的話回懟,還罵她是老妖婆,這讓老嫗大感煩躁。
「真是聒噪,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敢囂張!」
老嫗神色狠厲,抽身向後退出半步,而後手掌迸射瑞霞,點出一指銀色神光,虛空都塌陷了下去。
大道如海,銀色的指芒穿空裂石,要將琉璃大手印打崩,可旋即那裡光霞熾盛,銀色的指芒被吞沒了,而後發生大爆炸。
池淵雙手律動,牽引那團龐大的神能向前橫掃,他凌空躍起,迅速沖向老嫗的方位,如同摟著一塊大石頭般將那團暴烈的神力牽引。
「轟!」
神能炸開,建木的枝葉隨著狂風簌簌抖動,不少異土都被灑了出去,老嫗躲閃不急,被這神力沖得倒飛出去,她灰頭土臉,眼神陰翳。
「小毛孩子,你納命來!」老嫗怒了,她出身高貴,來自靈王淨土,為一大古國的最高道統之人。
雖然只是靈王后裔身邊的一個老僕,地位卻也不低,養成了高高在上的心態,而今一再被一個小少年所礙,她的眼中噴火。
老嫗腳下的獸皮捲髮光,震出條條瑞氣,數不清的道紋自獸皮卷上顯化,在虛空中交構出一口半實體半虛幻的長刀。
一片璀璨的刀芒壓落,如狂風驟雨般,竟發出震耳的雷霆轟鳴聲。
然而,池淵並不後退,而是直接硬撼,他的軀體流轉四色光芒,神秘的道力在雙掌凝聚,舉拳向前撲殺!
「轟!」
虛空中那口長刀符光熾烈,為獸皮古卷上烙印的陣紋手段,本可以斬殺化龍秘境的所有修士,卻難以磨滅池淵的一雙拳頭。
他通體沐浴霞光,摧枯拉朽,舉拳轟殺,那口長刀崩碎!
老嫗駭然,這實在超出了她的預料,慌忙駕馭獸皮卷向一邊後退,她張口吐出一座小鍾,迅速放大,向池淵鎮壓而來。
「這座鐘有少許玄黃氣流轉!」池淵驚訝,祭出一塊黑色的斷片。
那殘尺震動,剎那間光芒暴漲,青色的巨尺虛影一閃而沒,摻加少許玄幻的神銅鐘黯淡,而後池淵一衝而過,將那鐘體打爛!
「你……」
老嫗徹底失色,她祭出一張殘缺的符紙,貼在手臂上,頓時那掌指發光,化成小山般的金色巨爪,擠滿了天空。
「聽說靈王淨土與神陵獸山為世仇,你怎麼還用他們的手段?」
池淵擠兌,他體內衝出熾盛霞光,化成一片燦爛的金色海洋,一頭血色金烏在其中衝起。
池淵渾身的氣血沸騰,與那血色金烏共鳴,這是他摸索出來的氣血功伐手段,盪起滔天血浪,金烏唳啼,血色羽翼橫斬,切碎了金色的大爪子。
「啊……」老嫗吃痛低吼,她的身體劇烈顫抖,一雙手臂恢復原狀,此刻血肉模糊一片,露出了白骨。
「你身上有沒有什麼神通、秘寶,趁早交出,可買你的命!」池淵得勢不饒人,迅速欺身而上,一雙手掌化成琉璃般晶瑩剔透。
「你……」老嫗心頭狂跳,劇痛令其表情猙獰,她又驚又怒,天靈蓋中衝出一面鮮紅晶瑩的寶盾,散發熾盛的光,阻擊池淵。
「一面半步大能祭煉的盾牌,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狗都不要!」
老嫗此刻真想大口噴血,這小少年說什麼,以為自己在獻寶嗎?
她神色狠厲,拼命催動這面盾牌,鮮紅的盾牌流轉瑩燦的赤芒,池淵連殘尺都未動,直接一巴掌拍了過來。
「轟!」
老嫗軀體崩開血口子,另一條手臂也被震裂了,赤紅寶盾搖動,被池淵散發琉璃光澤的手掌打裂,崩碎成了齏粉。
「我問你答,仙殿出世否?」池淵一把鉗住了老嫗的脖頸,他兇狠地發問,掌指繚繞燦爛神芒,抵在老嫗脖子上。
「我來自靈王淨土,少主若是聯繫不上老身……」
池淵掌指發光,當即碾碎了她兩條血肉模糊的手臂:「認清現實,你是階下囚,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老嫗痛得低吼,片刻後她緩緩道:「神明的殿宇,還未開啟,不過朝聖者已不少,想必很快就可前去朝聖……」
「你是否看到幾個年輕修士,分別具有猿猴、蛟龍和金翅鵬鳥的血統?」
老嫗一愣,而後道:「不知道,老身聽聞曾有一頭金翅鵬鳥與金鬃獅王大戰,兩者都揚言要收對方為坐騎,後來被證實其乃界外之人,遇到所有生靈的共同針對……」
池淵眸子立了起來:「他如今怎樣?」
老嫗口中淌血,含混不清說道:「這我怎麼會知道,那黃毛鳥後來就不見蹤影了。你這麼關心,難不成是界外之人的同黨?」
池淵又問了幾個問題,全部是一問三不知,而後搜索老嫗的身上,除了兩小瓶恢復神力的丹藥,竟身無長物。
他憤然出手:「連個半步大能的法器都沒有,你個老妖婆,浪費我的時間!」
老嫗吐血,被打得骨斷筋折,她眼神惡毒,仿佛要以目光吞噬這個小少年。
「要你何用,跟那小獅崽團聚去吧!」池淵身後浮現一片模糊的世界,一方巨大的水坑顯化,掃出黃金光將老嫗吞了進去。
「小賊,你會後悔的!」
老嫗發出不甘的聲音,被池淵鎮壓進那金色茅坑的最深處,幾個氣泡冒了出來,而後便安靜了。
「這老妖婆是化龍第七變的修士,肯定不會輕易死去,鎮壓茅坑八百年!」
池淵哼著小調,在這片枝椏間行走,一段時間後沒有再發現珍惜寶藥,而後他抬頭望向頭頂。
那裡有混沌氣瀰漫,隱約可見宏偉的天宮懸在九天之上,與日月星辰共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