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楊美人,這一次,他沒有讓楊美人起來。
他與楊美人相識也有將近一年之久,而楊美人跟在他身邊也足足有半年以上。對於楊美人他已經十分了解了,如果有些事不嚴肅來說,她還是會犯錯。
陸安看著楊美人,沉聲問道,「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楊美人聞言,抬頭看向陸安,說道,「我不該出手。」
陸安聞言,眼神卻是絲毫沒有緩和,又問道,「然後呢?」
「我不該不經過主人同意擅自行動。」楊美人想了想,認真說道,「我以後絕不會再犯,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會先問過主人。」
這些話是楊美人在回來的路上就想好的,她知道陸安已經生氣了,她一路上已經在反省,也在想如何能討好陸安。
實際上她當時出手真的是本能,完全沒有控制。在她管理的紫湖城中,女性的地位與男性相等,她最反感的事情就是侮辱女性。今天她第一次見到女性侮辱女性,更讓她生氣萬分。
男性看不起女性就已經很難改變,如果連女性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還有救嗎?
然而,當她自以為已經深刻反省後說出的結論能讓陸安消氣,但當她看到陸安凝重的眼神時,卻發現自己錯了。
陸安的眼神,絲毫沒有緩和。
「你認為,我生氣是因為你給我惹了麻煩?」陸安眉頭緊皺,說道,「我承認,我是很怕麻煩,如果有人欺負我的話,只要我沒有把握將對方置於死地,我都會選擇忍耐。」
「但是,今天卻不是因為這一點。我知道你討厭這種事情,我也不想讓你在性格方面為了我而改變。」陸安沉聲說道,「我生氣的是,你處事的方式太幼稚!」
楊美人聞言一愣,本來她還因為陸安的前半句話而高興,沒想到陸安不因為她的出手而怪罪她。可是當陸安說她幼稚的時候,她卻徹底愣住了。
我幼稚?
我怎麼會幼稚?
看著楊美人錯愕的神情,陸安知道她根本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只見陸安深吸一口氣,嚴肅說道,「你出手可以,但是你要想一想出手的後果。你出了氣,但是結果呢?結果是你走了,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但對方找不到你,你說會對誰出氣?」
楊美人聞言身體一震,徹底明白了。
「沒錯,她會找那個女人出氣!」陸安沉聲說道,「你我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那個女人不可以,這就是問題所在!」
「當時,有很多種其他處理的方式。比如你想動手的話,可以暗中出手。讓那些人感覺到恐懼,把他們逼退就可以。或者,等他們把女人拉近房間後,我們再進去,將所有人制服之後,哪怕是殺了他們,也是神不知鬼不覺,沒人可以追究責任!」
「你太缺少平民的生活經驗了。」陸安看著楊美人,深吸一口氣嚴肅說道,「我知道你的家世不簡單,很可能從出生開始就高高在上。你不懂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懂普通人的世界裡有什麼樣的規矩,你看起來很普通的事情,很可能對普通人就是滅頂之災!」
聽到陸安的話,楊美人美麗的眼睛長得很大。→過了一會才漸漸平靜下來,低頭,跪在地上對陸安輕輕開口,說道,「我知錯了。」
「我不會要求你每件事都需要經過我同意,你想出手的時候就可以出手,但是不要給別人留下麻煩。」陸安說道,看著跪在地上的楊美人,他知道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便說道,「起來吧。」
楊美人從地上緩緩起身,雖然她膝蓋上有灰塵,卻沒有出手拍掉。
「主人,那現在該怎麼辦?」楊美人看著陸安,輕輕問道,「那個女人會有麻煩吧?」
「嗯。」陸安微微點頭,皺眉說道,「而且,恐怕就算我們出面,他們也不會放了那個女人。」
楊美人聞言,拳頭漸漸攥緊。
陸安自然能察覺到楊美人的情緒,他也明白,只要讓楊美人出手,無論對方在奪光城有什麼樣的實力,都一定能永絕後患。可是,陸安不想這麼做。
處理麻煩,也是陸安一直以來認為的修煉之一,這會讓以後他的路更加平坦。
「首先,我們要弄清對方是什麼來頭。」略微思索之後,陸安沉聲說道,「如果是普通的勢力,一般用錢就可以解決。從那個女生的樣子來看應該也只是個下人,沒人會為了一個下人而大動干戈。」
「但如果對方的勢力很大的話,就有點難辦了。」陸安皺眉說道,「如果真的是在奪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那麼會更想要面子。如果是這樣,錢財就很難滿足對方,當然,除非是特別多的錢。」
「我有錢。」楊美人說道,「而且很多。」
陸安看了楊美人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有錢,但這樣並不值得。而且把錢交給這樣一個劣質的勢力,無疑是為虎作倀。」
楊美人一怔,看著陸安說道,「那怎麼辦?」
「製造麻煩。」陸安認真思索之後,說道,「解決麻煩的最好辦法就是製造麻煩,只要讓那個勢力的人對女人有疑心,或者讓那個女人惹下大禍,一切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楊美人聞言一驚,驚訝看著陸安。她沒想到,陸安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她一直以為陸安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人,雖然有的時候也殺伐果斷,但都是為了保護在意的人。而這一次,卻讓她改變對陸安的看法。
看著楊美人的情緒,陸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很奇怪嗎?事實上,我懂得比這些多得多。」
言畢,陸安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開始思索計劃。而楊美人則是站在一旁看著陸安,看著陸安思索的樣子,她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她並沒有因為陸安的表現而害怕或者擔憂,相反,她對追隨陸安的信念更加堅定。
沒過多久,陸安便站了起來。只見他進入內屋換了一身衣裳,並且戴上帷帽,對楊美人說道,「你在家待著,我出去打探消息。」
「是。」楊美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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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道黑影在屋脊之上走動,正是陸安。
下午的時候,他回到酒館之內,將具體情況全部打聽出來。他知道了女人叫做尚青,是方碧涵的人。他只是沒想到,自己才來奪光城沒多久,就把三大紈絝之一的兩大紈絝都得罪了。
那名服務女人在發生事情後,就立刻辭職離開了,當然老闆也不敢繼續要她。女人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麻煩,想趕緊帶著家人離開。可惜的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在離開家門之前,就被人堵住,抓到一個院子裡。
方家勢力大,在奪光城的地產自然也多。尚青受了這麼大的氣,自然要好好折磨這個女人。在方家太拘謹,所以便來到一個方家不怎麼使用的別院中。
入夜,女人被帶到別院的地牢中,然後高高吊了起來。地牢中不僅有尚青,還有十幾名手下,都是今天酒館裡的那些人。
「那兩個人找到了嗎?」尚青對一旁的手下問道。
「還沒找到。」一旁的人連忙說道。
「哼。」尚青咬牙,說道,「有小姐幫我,我看那兩個人能逃到哪裡!現在就先拿這個女人出氣!」
說著,只見尚青抬頭,大聲說道,「給我扒光她!」
「是!」其他手下聞言,興奮的大吼一聲,全都衝到女人面前開始扒衣服。
可惜女人一直哭喊求饒,這些人不僅沒有停手,反而更加興奮賣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