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的意思,明顯是在拒絕。→
聽到拒絕,付心塵有些驚訝,但並不在意,反而大笑起來。
「陸公子不愧是性情中人,說話如此直接爽快!」付心塵笑道,「正因如此,我才更想要與陸公子交朋友。」
「或許以後會有機會。」陸安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談,說道,「景藝的事情我聽說了,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算不上救。畢竟如果我不要人的話,說不定現在景藝也還活著,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只不過過得會苦一些。」付心塵並沒有在意功勞,問道,「陸公子能把她救活嗎?」
「難,但有些機會。」陸安說道,「我或許能把她神識本源里的毒解掉,但這些毒恐怕已經對她造成影響。她能不能清醒,清醒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無法預測。」 🄲
「能解毒已經是不易,盡人事聽天命,陸公子也不必太擔心。」付心塵說著,仿佛意識到什麼,說道,「差點忘了,陸公子不信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陸安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我很好奇,陸公子為何不信命?」付心塵問。
「因為我沒有見過。」陸安的回答十分簡單,但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沒見過就不信嗎?」付心塵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但很坦然,仿佛與一位朋友在交流心得一樣,說道,「瀚宇如此廣袤,我們再強,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不過是瀚宇中的過客。我們沒見過的事情太多,難道沒見過的事情都不信嗎?」
「可以這麼說。」陸安的語氣很平靜,說道,「我沒見過的事情,都會保持質疑。至於命運,不僅我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有見過。世人都沒見過的東西,讓我怎麼相信?」
「可是卜
</di>
家的推命還命你也清楚,二十幾次無一次錯誤,這難道還不能證明命運的存在?」付心塵又問。
「我要的不是證明,是讓我親眼所見,或者親自感受。我要的是它本身的存在,而不是通過其他事物證明其存在。凡是證明都可能有誤,而且從我自身而言,我從小就不信命。」陸安說道。
「為何?」
「因為我見過太多宗教。宗教皆以命運、輪迴為題,去吸引信徒。但信徒中苦難枉死之人眾多,神明卻不見蹤影,命運也無改善。於我而言,任何宗教都是愚民之陰謀。」
「原來如此。」付心塵恍然大悟,說道,「宗教的神明命運確實都是一派胡言,但不能因為他們造假,就否認命運的真實存在。就好像騙子郎中多得是,也不能否認真的有大醫聖手,更不能否認醫道的存在,不是嗎?」
陸安自然明白對方所言,這些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想過。→不過正如他所言,只要他沒親眼見過命運,就不可能相信。
但是陸安沒有與對方辯論下去,而是問道,「前輩為何如此在意我對命運的看法?」
付心塵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是為了我自己。」
陸安的眼神中出現一絲疑惑。
「我的修為已經遇到瓶頸太久,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很多事情想不通。而陸公子是有特殊眼睛的人,對事物的見解自然在我之上。所以我想與你多談談,說不定能讓我撥雲見日。」付心塵說道。
陸安聞言眉頭微緊,說道,「前輩未免太看得起我
了。」
「是公子太小看自己了。」付心塵說道。
陸安並不覺得聊這些有什麼意義,從修煉到現在,除了師父和妻子對他的指點有效以外,他所有的修煉、突破都是靠自己領悟。在這裡聊這些只覺得是浪費時間,便說道,「如果前輩沒有其他事,我要回去救人了。」
見陸安突然就要走,付心塵有些驚訝。這個年輕人對自己明顯沒有任何興趣,甚至可能覺得礙事,這份待遇倒是讓他很意外。
「也好,我就不打擾你了。」付心塵並沒有挽留,起身相送,說道,「不過此事之後,我想我們以後還會見面,而且不止一面。」
陸安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賣的是什麼關子,但他也不在意,說道,「若是如此,還請前輩多多指點。」
陸安的態度不卑不亢,但有作為後輩的謙虛。這態度讓付心塵十分欣賞,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虛榮的人,但陸安的態度確實令人很舒服。
陸安拱手離開,重新回到宮殿中為景藝治療。付心塵則是站在亭子裡,過了一會後也離開。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很簡單,很平常,只討論了命運一事。
一切,都還沒有那麼著急。
——————
——————
又過兩日。
兩天內,只有付雨來過一次,付心塵沒有再來過。陸安自然將付心塵與自己交談一事告訴妻子,付雨有些意外,讓陸安多小心付心塵。
聽到妻子的告誡,陸安沒想到妻子會如此警惕付心塵。他以為付心塵如此幫忙,妻子應該對其頗為賞識和放心才對。萬萬沒
</di>
想到,妻子竟然對付心塵質疑和忌憚。
難道說是因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陸安疑惑,但沒有多想,只要聽從妻子的安排就好。他一直專心在解毒上,五天過去,他終於取得突破。
黑暗世界中,陸安周身出現眾多波動。而這些波動並非毒素所導致,而是陸安自己形成。波動的裝填,已經與毒素完全一致。
第一步,成功了!
現實中,陸安睜開雙眼。他看向床榻,黑暗湧現,迅速將景藝的頭顱籠罩。
黑暗迅速進入到景藝的識海本源,來到神識本源前。黑暗凝成人形,抬手,立刻一道黑暗出現,直奔景藝身軀中中毒最明顯的部分。
黑暗直接進入景藝的神識本源內,仿佛在同一空間內共存,且互不打擾。不過當黑暗與毒素觸碰的時候就不安定了,但陸安立刻操控黑暗,將不安定的黑暗迅速改變波動,變為已經掌握的波動方式。
果然,立刻混亂平息。相比於神識,毒素更傾向於流向黑暗。
就像給孤月療傷一樣,陸安將黑暗緩緩抽出,將毒素一點點收回。當時孤月的整個手掌都幾乎被毒侵蝕,但都被陸安治好。而景藝中毒最深的一處是在腿部,陸安也比較敢去做。
並沒有過多久,這一部分的毒便被取走。
如法炮製,陸安迅速將景藝四肢部分的毒全部取走。然後是軀幹,軀幹部分的毒陸安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時動時停,觀察是否會有特殊反應。不過好在什麼都沒有發生,最終還是將毒素全部清除。
最後,只剩下頭顱。
陸安看著景藝的頭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