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河,某個地方。
景藝正坐在一個巨大的陣法中,獨自修煉。她雖然有些驕傲沒錯,但她也絕對刻苦。她用在修煉上的精力絕對不比這裡的任何一個男人少,不然她也不會成為這裡唯一一位女性天王境。
特殊的光暈在這巨大的陣法之中出現,與陣法相連,仿佛從陣法中汲取力量。這陣法十分強大,甚至有一絲奇界的影子。種種光影之中,將景藝顯得更加高貴。
就在這時,陣法的一個入口中突然有身影出現。能在這個時候來的自然不會是別人,而是孟盛。
從聽花池離開後,孟盛便立刻來到這裡。看著正在修煉的景藝,雖然心中著急,但也沒有上前打擾,而是在耐心等待。
景藝雖然在修煉,但也只是尋常修煉,遠遠算不上閉關。所以當孟盛到來後,景藝很快發現,睜開雙眼看去。
見到是孟盛,景藝眉頭微鎖。她並不討厭孟盛,也知道孟盛是個正人君子,但她也不喜歡孟盛。至今為止,還沒有讓她喜歡的人出現。現在的景藝一心變強,根本沒有其他想法,所以孟盛總是來見她,對她來說也有些困擾。只不過她心存善念,沒有給孟盛難堪,也沒有把話說得太絕。
「你怎麼來了?」景藝聲音清冷,停止修煉。頓時周身光暈消失大半,整個巨大的陣法也平靜下來。
「景藝!」孟盛見景藝停下,連忙飛去,著急問道,「你去找陸安煉丹了?」
景藝微怔,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去見他了?」
「我去了。」孟盛問道,「你要是想讓他煉丹,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去轉告他!還有,你讓他給你煉製什麼丹藥?」
聽到孟盛的一連追問,本來就有些忍耐的景藝終究是有些不耐煩了,一個也沒有回答,反問道,「孟盛,你是我什麼人?我有必要向你解釋這些嗎?」
此言一出,孟盛當場愣住!
只見孟盛的臉色頓時有些羞恥發紅,他也知道自己越界了,確實這根本不是他該問的事情,連忙說道,「是我有些心急,你不要放在心……」
「我放不放在心上是我的事情。」景藝沒有讓孟盛說完,便打斷道,「你是個好人,也有很多人欣賞你,但不包括我。我不喜歡被人管,更不喜歡被人質問。你擔心我那是你的事情,不要因為你自己的心態而打擾到我。你是天王境,我也是天王境,我的實力不比你弱,我不需要你照顧,明白嗎?」
「……」
孟盛一臉尷尬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第一次景藝對孟盛說如此重的話,雖然心有不忍,但景藝確實有些受夠了。正好這裡也沒有別人,也不會讓孟盛失了面子。說都說了,景藝也不會再挽回找補,甚至沒有多說一個字,便立刻動身向陣法的出口飛去。
身姿曼妙,十分飄逸。
不過,就在景藝馬上要飛到出口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又傳來聲音。→
「景姑娘!」
景藝停下,轉身,看向遠處依然站在陣法中的孟盛。
只見孟盛也轉過身看向她,臉上勉強維持著笑容,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尷尬,說道,「陸安說你沒有給他丹爐,他無法煉丹。」
景藝心中微顫。
她沒想到,孟盛竟然還會告訴自己這些。
「我知道了。」景藝說道,「謝謝。」
言畢,景藝便頭也不回飛出陣法,從孟盛的眼中的世界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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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河,聽花池。
陸安聽到焦鵬的話後,不由得一怔。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煉丹、煉器,或者幫忙殺人、救人等等,但唯獨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教導別人的兒子?
陸安別說孩子,連個徒弟都沒有,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如何教導別人?而且若是其他事情,陸安在做的過程中也能得到修煉,但這種事既消耗時間,又無法修煉。他的時間很珍貴,自然不可能用來做這種無謂的事情。
正因如此,他絕無可能答應下來,便說道,「能不能換一個?」
「換一個?那我就真的沒有事情可以求人了。」焦鵬自嘲一笑,說道,「我已經是天王境,活得也夠久。兒子的娘親是天人境,已經先我一步離去。她走後,我對小情小愛就沒有什麼眷戀。心中除了大業以外,就只剩下一個兒子。」
「可惜,我兒子他從小驕縱放肆,沒有吃過苦日子。到現在依然是遊手好閒,不思進取。從小到大,他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若不是我給他收拾爛攤子,他早就被人給打死了。」
陸安聞言微微凝眉,疑惑道,「與其讓被人打死,為何你不動手?就算把他打得傷勢再重,也比死了好。」
「你說的沒錯,我也管了,打也打了,可是根本沒用。」焦鵬無奈道,「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我親生的,我與他娘親都是刻苦努力的人,沒想到會有一個這樣的孩子。」
焦鵬的語氣很辛酸,陸安也聽得出。雖然他還沒有孩子,但也想像過自己有孩子的一天。他曾對七女說過,當他進入天王境後便生子,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好的血脈。但自從進入天王境,遇到的事情卻更多了。一樁事接著一樁事,雖然也確實有閒下來的時間,但陸安卻沒敢再提。因為就算現在真的有了孩子,他也沒有時間照顧她們和孩子。他身為丈夫和父親,不想對家庭失信。
「我話已至此,如果你能幫我把我兒子教好,我一定堅定不移站在讓你活下去的一方。」焦鵬整理思緒,深深吸氣道,「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也不一定會讓你死,但至少現在我更相信推命還命。」
陸安眉頭微凝,他是很想爭取眼前之人,畢竟這個勢力就算強大,但天王境的數量也不會多得太離譜。算下來,每個人的意見都很重要。只是事關教育他人,對於這種事陸安確實沒有信心,也怕浪費時間。畢竟別人教育這麼多年都沒有成果,他怎麼可能教育得好?
所以陸安並未直接表態,而是說道,「閣下讓我考慮考慮。」
「好。」焦鵬說道,但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卻突然被打斷。
只見一個方向突然有光芒亮起,兩人都轉頭看去,正是入口開啟,有人前來。
讓兩人都意外的是,到來的人竟然不是孟盛,而是……景藝。
兩人都看著景藝,一直到景藝飛到面前,焦鵬才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孟盛呢?」
景藝看了焦鵬一眼,她沒想到這個人也在這裡,說道,「我怎麼知道?」
跟著,景藝便看向陸安,問道,「我沒有丹爐,對丹爐也不懂。你想要什麼樣的丹爐?我給你找來。」
陸安眼神中多少有些意外看著景藝,任誰都知道剛剛景藝和孟盛必定見面了。從景藝的態度來看,恐怕過程不怎麼愉快。
雖然焦鵬與孟盛在陸安一事上意見並不統一,但君子和而不同,他了解孟盛,所以擔心孟盛,便先對陸安說道,「陸公子,我們以後再見。我說的條件,你可以好好考慮一番。」
「好。」陸安拱手道,「再會。」
言畢,焦鵬便迅速離開聽花池。巨大的聽花池中,只剩下陸安和景藝兩人。
遮天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