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藝心裡,陸安所言倒也不假,要麼生要麼死,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所以就算告訴他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後果。
可就在景藝猶豫的時候,突然間一道聲音出現。
「景妹妹!你原來在這裡!」
陸安和景藝都是一怔,景藝轉身,向牢獄的門口看去。
出現的自然是一個男人,這男人立刻大步走入,走路身姿既如同雄獅,亦有規矩,看起來就給人安全感。
不過,景藝對男人的到來卻是有些不滿,鎖眉道,「我不是說過,不允許你這麼叫我嗎?」
「呃……可你確實是我妹妹。」男人有些無奈道。
「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數都數不到盡頭,誰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喜歡你這麼叫我。」景藝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自然不喜歡被人稱為『妹妹』,說道,「你若是再敢這麼叫我,我就再也不見你。」
這話著實把男人嚇住,連忙說道,「好,我不再說了。」
跟著,男人轉頭看向陸安。這自然是他第一次見到陸安,上下打量,最後像所有人一樣,視線都停留在陸安的一雙眼睛上。
可無論是誰,都無法盯著這黑暗雙眼看很久,就算是實力比陸安強得多的景藝和這男人也是一樣。男人看著陸安的眼睛,不一會便覺得天旋地轉,世界迅速變得黑暗,而這並非陸安刻意為之。
男人連忙將眼睛移開,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識海鎮定,過了一會後才覺得好一些,再次看向陸安。
「果然是陸安。」男人的聲音有些嚴肅沉重,說道,「原來這就是特殊的眼睛。」
「閣下過獎了。」陸安拱手,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男人站在哪一邊,但也十分客氣。
「你們在聊什麼?」男人對景藝問道,只是看著陸安的眼神中明顯有著警惕。雖然沒有直接表達,但也清晰可見,明顯是生怕陸安對景藝做什麼。
景藝看得出,面露不滿。陸安看得出,倒也沒說什麼。畢竟若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面對一個名聲十分不好的色狼時,他也會緊張,這是人之常情。
「沒聊什麼。」景藝說道,「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他一點我們的事情。」
「什麼?這決計不行!」男人一聽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勸阻!
「為什麼?」景藝問道,「就算他不與我們合作,最後也會成為死人,怕什麼?」
「景妹……景藝,這真的不行!」男人連忙道,「普通人這麼做也就做了,但他不是普通人,手段莫測!就算是這裡,也未必真的能關住他!你就想,那麼多人想殺他都沒能成功,如今就算我們俘虜他又能怎樣?說是只有生死兩條路,但這世上本來就充滿變化,誰能知道最後結果如何?此時若是告訴他,未來說不定會造成什麼影響!若他是惡人,很可能會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陸安看著這男人,實際上,這男人說的話才是對的。→俘虜並不意味絕對安全,所有做情報的人都非常清楚這一點。
聽到男人的勸阻,景藝緩緩吸氣,確實也明白過來。她雖然自傲,但絕對不是聽不進勸導的人。她看向陸安,問道,「你是故意套我的話?」
「豈敢。」陸安苦笑,說道,「我只是為了保命,想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從而說出我能幫助你們什麼,讓你們意識到我的價值,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陸安的解釋自然合情合理,這男人其實也是猶豫的人,既然來了便也索性問個明白,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需要你放棄一切,去做一件事呢?」
「放棄一切?」陸安眉頭微緊,問道,「做什麼事?」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男人說道,「你只要回答我就行。」
「可我連什麼事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它值不值得我這麼做。」陸安說道。
男人眉頭緊皺,說道,「你只需要知道,這是一件拯救星河的大事就夠了!」
拯救星河?
陸安看著等待自己答案的兩人,如實說道,「不願意。」
男人一驚,頓時臉色沉重,問道,「為什麼?」
「因為在我心裡,星河沒有我的命重要。比我的命更重要的,只有我的家人。」陸安說道,「若是她們有危險,我自然願意捨命去救。」
「小情小愛,星河可是大情大愛!」男人喝道,「這你難道分不清嗎?」
「我知道你說得對,只是對我來說,小情小愛更重要。」陸安說道,「不過如果星河有難,導致我的家人也會受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而是捨命去做。」
陸安這番話倒是讓兩人的臉色有所緩和,畢竟誰都知道陸安的妻子是付氏少主,妾室是仙域公主。這兩個女人,都絕對不可能離開天星河。
可即便如此,想讓這兩人都保陸安活下來,明顯不夠,而且是遠遠不夠。
陸安看出兩人的猶豫,說道,「其實你們大可放心,畢竟我與天星河的淵源更深,遠比與靈族多。畢竟在靈族中,我只與李涵一人熟識,勉強算是朋友。但在天星河,我的朋友眾多,認識的人更多。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李涵去與天星河作對。實不相瞞,是現在世人對我的評價太過分,所以我才沒有幫助星河。若有一天他們看清現實,對我改觀,我自然還是天星河人,自然要為天星河貢獻力量。」
「……」
這番話,倒是讓兩人一怔,看著陸安真誠的態度和誠懇的語氣,心中很滿意,更傾向於保護陸安。
然而,陸安是在說謊。
對於天星河,除了家人和朋友以外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他這麼說,也只是為了活下去。
「你剛剛說的話當真?」男人問道。
「自然是真。」陸安說道。
「我不信,除非你發個毒誓!」男人又道。
「好。」陸安毫不猶豫,說道,「若剛剛我有一字虛言,就叫我修為無法再增進一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聽到陸安如此直接乾脆的起誓,男人和景藝都深吸氣,看向彼此。
實力越強,越相信命運,他們也是一樣,也認為所有人都一樣。事實上基本如此,除了陸安以外,恐怕沒有人不相信命運,而且是一點也不相信。
正因如此,兩人被陸安的誓言所打動,這一次他們確實傾向於保下陸安。
「好,別忘了這可是你說的。」景藝說道,「日後你若失言,不用我們做什麼,自有天收!」
言畢,景藝便對男人說道,「我們走。」
「好。」
男人陪同景藝,兩人迅速離開。
砰!
門再次關上,偌大的牢獄中再次剩下陸安一人。
遮天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