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河,一個宗星之外。
宗星釋放力量形成的範圍中,一道身影正在前進。
黑暗的眼睛全力盯著前方的一切,儘可能吸收所有光線。陸安要讓自己看見更多,這樣才有可能發現能量體的細枝末節,從而提前感知到能量體的襲來,讓他有能力閃躲。
陸安的雙眼十分緊繃,可是在越認真的時候,他理應越平靜。陸安並不確定緊繃雙眼能否讓自己吸收更多光線和細節,但上次自己前進時也很緊繃,所以猶豫之後,陸安決定讓自己的雙眼歸於平靜。
於是……陸安的雙眼漸漸平和下來。
但平靜不代表不努力,相反,這才是陸安最努力的狀態,也是從修煉以來到現在一直保持和穩定的狀態。就算事關付雨,就算他無比心急,他也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是強迫冷靜,而是真的徹底冷靜。只有平靜,才能讓他發揮出真正實力。
平靜之後,陸安繼續看著前方的一切。黑暗雙眼更要吸收所有光景,一絲一毫都不想錯過。
只是到現在為止,陸安並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因為雙眼所見的一切與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模一樣的光景。
陸安內心有些沉重,若是如此,下次能量體襲來還是無法預見。但立刻陸安就把這份沉重驅除,因為現在的他必須保持絕對平靜,心中不能有任何雜念。
陸安強迫自己完全忘記危險,只是要讓雙眼看清一切。
又過一會,陸安前進的距離達到上次距離的三倍。
就在這時,突然陸安的黑暗雙眼發生顫動!
黑暗眼睛中,仿佛看到什麼!
一絲光影!
一絲輪廓!
陸安心中一驚,不管自己看到的十分正確,立刻動身閃避!
嗖!
陸安全速向上方飛去,雖然只有一絲輪廓,但卻迅速在他的識海中眼神形成一個完整的形狀。畢竟能量體近似於球體,只要有一絲輪廓就能判斷出整體大小。
嗖!
陸安飛到上方,黑暗雙眼依然看著這輪廓。輪廓迅速清晰,也迅速擴大,速度之快讓陸安感覺到沉重和心驚,立刻抵達身前!
轟!
能量體,重重撞擊在陸安的雙腿之上!
陸安當即感到雙腿麻痹,幾乎失去知覺!身體也立刻在混亂的力量中瘋狂旋轉,天旋地轉之中陸安儘可能卸力讓自己恢復平衡!
雖然雙腿被擊中,但陸安心中卻無比開心!
看見了!
真的看見了!
天旋地轉之中,陸安的注意力甚至沒有在自己的腿上,也不在自己的身體上,而是依然看著飛過去的能量體!
黑暗雙眼儘可能看清這能量體,突然讓他意識到一個震驚的事實!
這能量體……正常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是看不到的!
沒錯!
所謂的輪廓,當陸安眨眼之後,卻又什麼都看不到!
看不到的輪廓,當陸安努力想看清、睜開一會後,卻又能立刻看到。只不過輪廓迅速飛遠,超出陸安的視線範圍,最終消失。
陸安深吸氣,心中震驚於所見的光影!
是自己的錯覺嗎?
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這光影,還是說……自己的雙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可是無論什麼光都是光,除非實力不足,否則怎麼會有看不到的東西?而剛剛的能量體再強也只是天王境,否則自己早死了,正常來說自己應該能看到才對。
陸安心驚無比,難道說這世上還有看不到的力量?
穩定之後,陸安黑暗雙眼立刻看向宗星!
宗星中的力量,宗星中的規則,難道與以往自己見過的都不一樣嗎?
陸安不確定,因為他對宗星幾乎一無所知。但他立刻繼續前進,一瞬也不耽擱。甚至沒有停留在原地治療雙腿,而是邊飛行邊治療。
有了之前的成功,陸安多少有了一些信心。他繼續讓黑暗雙眼全力觀察,吸收所有光線。
甚至……陸安竟然不眨眼,就這樣一直睜著雙眼。即便這樣雙眼會累,但陸安也強迫自己必須這麼做。
始終睜開雙眼,黑暗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一般,瘋狂吸收光影。吸收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重。僅僅過了一會,陸安就感覺到自己的雙眼變得很緊張,甚至很累,不堪重負。
這絕對不是睜眼帶來的後果,天王境的實力可以睜眼非常久,還能釋放力量來濡養自己的雙眼,延長睜眼時間。就連一個普通人睜眼的時間也能有十餘息,但僅僅過去十息,陸安就感覺到非常累,而且雙眼非常痛!
而這種痛覺,與尋常意義的痛覺也不一樣。這還是第一次,陸安在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受傷的情況下,唯獨感覺到雙眼劇痛。這種劇痛迅速連接神識本源,讓陸安感仿佛感受到靈魂的戰慄!
然而……即便如此,陸安也強迫自己不要閉眼,而且全力觀察前方!
不是他瘋了,不是他自傲,而是他認為自己的雙眼有能力化解這一切!
這不是虛無的自信,而是他有這種感覺。
雖然雙眼劇痛,但這痛覺傳到神識本源的時候,整個神識本源和識海本源卻沒有太多痛苦。相反,神識本源和識海本源似乎在吞噬、包容這種痛苦,來維持雙眼的穩定。
也就是說,雖然陸安的雙眼劇痛,但依然能良好看清前方的一切光景,而不是變得模糊、無法視物。
神識本源,也是陸安自己的一部分。陸安自然能掌控自己的身體,雙眼始終看著前方。
劇痛感越來越嚴重,但到了一個界限時,卻又停止,維持不變。
換做別人,這種劇痛早就讓雙眼無法睜開,完全緊閉,以為自己的雙眼要壞了。但陸安卻依然堅定,甚至平靜看著前方,絲毫沒有妥協。
而在這種堅定後,痛感,竟然在一絲絲消退。
此時,陸安已經飛過去很遠,遠遠將上一次抵達的地點甩在後方。逆流而行,對陸安體力的消耗非常大。正因如此,陸安絕對不想再次被能量體擊飛,不想被打飛到力量範圍之外,從頭再來。
此時,陸安猛地又見到輪廓!
疼痛的黑暗雙眼中,又見到一個輪廓!更加清晰、更加完整,更重要的是……這次看到的距離更遠!
更遠,意味著陸安就更多時間去閃避!
嗖!
陸安迅速向上飛去!
跟著……
轟!!!
一道巨響突然從陸安身下掠過,陸安黑暗雙眼從頭到尾仔細看著,從身前到身後!
這能量體,並未擊中陸安!
陸安心中難免一喜!
可以躲避!可以提前看到!
這無疑讓陸安前進更有信心,立刻看向前方,看著巨大無比的宗星!
飛到這裡,陸安發現周身的力量並沒有增加多少,反而稍顯平靜,不像剛剛一樣混亂。當然,這種改變只有一絲細微,並不明顯。但這至少是好事,陸安怕越近,力量越狂暴和強大。如果能這樣一直持續到宗星表面的話,他真的有可能成功抵達!
咯吱!
他知道以自己的實力觸碰宗星是極其膽大妄為,但……他必須這麼做!
疼痛的黑暗雙眼看著前方,全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