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後,陸安漸漸甦醒。
他感覺到全身十分乏力,仿佛連動也動不了。腦袋也十分疼痛,根本什麼都想不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疼痛才漸漸緩和,身體也有了一絲力量,能夠讓他睜開眼睛。
睜眼,是一片光彩奪目的世界。
這世界充斥著七彩斑斕的光芒,猶如無數種顏色的墨水攪拌在一起,互相混染,但又渾然天成,十分和諧。
這裡的所有色彩都在緩緩移動,色彩仿佛距離陸安特別遠,讓他能看到全貌。卻又特別近,仿佛觸手可及。
陸安努力讓自己恢復對身體的控制,記憶翻江倒海襲來,陸安很快什麼都記起。
孤月!
孤月呢?!
陸安無視疼痛,連忙轉身看向四周,但所見只有無數顏色的墨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孤月……」
陸安想喊,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十分嘶啞,根本喊不出聲。
這種情況下,陸安只能讓自己先恢復,才能去找人。所以陸安靜靜待在原地,調動體內黑暗,吞噬周圍的力量來恢復自身。
這是幻境嗎?
陸安自然想過這個問題,但他用黑暗神識去對抗,許久這世界都沒有絲毫改變。要麼是沒問題,要麼就是這世界太強大,以陸安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
若是後者的話,陸安也沒辦法,所以只能當做眼前一切不是幻境。
陸安並沒有直接將黑暗釋放出體外,因為黑暗很可能會與這裡的規則發生對抗,導致這世界對自己攻擊。這無窮無盡的世界太稀奇,陸安不認為自己能與這個世界抗衡。
可是,這樣的恢復實在太慢了。尤其陸安發現這個世界的力量並不能很快被自己吸收,甚至幾乎無法被自己吸收,導致陸安不得不選擇把黑暗釋放出體外。
陸安十分小心翼翼,黑暗逐漸從體內湧出,在世界中緩緩流動。
黑暗出現,在陸安周身盪開。萬幸的是沒有引發什麼變化,並且立竿見影,確實對周圍力量的吸收更加有效。陸安能夠清楚感知到,這力量在緩緩流入體內。
不過,這種力量似乎難以吸收。一般的力量在被黑暗吞噬後,會迅速轉化為黑暗,能夠很好被陸安吞噬。但這裡的力量被黑暗吞噬後,卻還是能夠保持自己的狀態。就算進入陸安體內後,也極難被陸安吸收。
這是什麼力量?
在陸安現在遇到的所有力量中,除了付雨和李涵的力量外,只有極限屬性才難以被黑暗吸收。但也僅僅是難以吸收,不是不能吸收,陸安連對極限屬性都可以進行吸收一些。而眼前的力量,吸收難度基本上與極限屬性持平。
這裡的力量也是極限屬性嗎?
陸安並不敢確定,因為他感知不到這裡的任何屬性。他是有一些奇怪的感覺,但並不能說清是什麼。
雖然吸收的速度緩慢,但至少也能吸收。陸安緩緩吸入力量,緩緩療傷。但以這種速度療傷,想要痊癒需要很久。陸安不可能等待這麼久,在緩和能稍微移動後,便開始在這世界中行動起來。
這世界真的如同水一般,在這裡移動受到很明顯的阻力。以現在陸安的狀態根本無法快速移動,只能緩慢前進。
一邊前進一邊療傷,同時陸安也在觀察這世界。
前進之中,陸安眼中的墨染也在不斷發生變化,墨染本身在改變。
就在這時,前方一道偏紫的色彩流過,一道身影立刻暴露在陸安眼前。
陸安一驚,頓時眉頭一緊!
因為這道身影根本不是孤月!
另外一道身影,另外一個人!
竟然還有人在這裡!
陸安立刻停下,目光緊凝看著的身影。
這身影與他不同,衣著整齊,從身姿上就能看出十分自在。這說明對方在這裡十分愜意,而不像他受傷並被困在這裡。
是敵是友?
陸安看著前方的背影,對方沒有面向自己,所以他也沒有立刻打招呼。
事發突然,就在陸安思索猶豫的時候,前方的身影已經轉身。
「現在的小輩如此無禮,見到人也不打招呼嗎?」
聲音十分空曠,四面八方同時朝陸安而來,若是沒見到對方的身影,陸安完全無法判斷聲音的方位。
仙域語言。
但即便如此,陸安也不敢判斷對方就是自己人。但對方已經開口,他也沒辦法再安靜思考,拱手道,「參見前輩。」
一邊行禮,陸安一邊觀察此人。
一個男人,身材高大,相貌周正,儀表不凡。雖然只是中年模樣,但卻給人一種與天同壽的感覺,真實年齡絕不會小,甚至會大出所料。
「怎麼,現在行禮都不需要自報家門了嗎?」對方又說道。
陸安黑暗的眼睛看著對方,頓了頓,再次說道,「晚輩陸安,參見前輩。」
「陸安……」對方上下打量陸安,問道,「你姓陸?」
「正是。」
「這就有趣了。我猜你會姓王,姓姜,就是沒有想到你會姓陸。」這人笑了笑,說道,「你血脈中的力量不少,也就是說,你是靈族人了?」
「不。」陸安說道,「我體內是有靈族血脈不假,但我選擇當天星河人。」
陸安手腕上的隱仙環還在,但對方卻能看到他血脈中的力量,就說明對方十分不簡單,就連隱仙環也無法阻擋對方的感知。
不等對方開口,陸安主動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想知道我的名諱?」此人笑了笑,說道,「先讓我弄清楚你是誰再說。你的來歷肯定不簡單,如今星河局勢如何,都一五一十說出來。」
聽對方的語氣,應該不像是敵人。而且就算是敵人,把現在的局勢說一遍也沒什麼。陸安簡明扼要,在短時間內把現在的局勢說明。對方聽著,面容的情緒也在越來越凝重。
陸安迅速說完,此人看著陸安,深吸氣道,「你的嘴皮子倒是很厲害,看來沒少說這些話。」
「是沒少說。」陸安說道,「敢問前輩,與我同行還有一位姑娘,不知她在哪?」
「姑娘?」此人沒想到陸安又不問自己是誰了,本來都做好準備回答的他有些錯愕,說道,「是在這裡,不過還在昏迷。」
陸安眉頭一緊,立刻問道,「可有性命之危?前輩能把她帶過來嗎?」
「我沒見過這姑娘,只是感知到。但感知中,這姑娘似乎與你一樣,不著衣物。看你與她關係匪淺,難道就不怕我看光她的身子?」此人說道,「至於她的傷勢,只能說暫時還死不了,不過時間長了就未必。」
陸安聞言心中一沉,立刻行禮道,「懇請前輩為她療傷!」
「好。」此人擺手,說道,「這倒沒什麼,她天賦不錯,實力也不錯,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多謝前輩!」陸安感激拱手,又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我啊。」此人深深吸入一口氣,眼中出現深深的懷念,說道,「我叫卜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