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之中,陸安從外飛入,來到與紅衣同一屋檐下。
這房間很大,但也很空曠,並沒有擺放太多東西,更像是用來修煉的地方。陸安飛入之後來到紅衣面前,在相距半丈左右的位置停下,拱手說道,「紅衣姐姐。」
看著陸安,紅衣的眼神很開心,也十分懷念,說道,「你終於到達與她一樣的境界。」
陸安聞言心中一緊,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娘親曾經的實力是九級強者。
「紅衣姐姐說過我突破後前來找你。」陸安認真說道,「你有事會告訴我,不知是什麼事?」
「當然是與你的娘親有關。」紅衣說道,「這些話並不是她讓我告訴你,而是她在當年與姜氏少主成親之前,與我曾經交談的一些話。」
「什麼話?」陸安立刻問道。
看著陸安,紅衣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娘親出生在海洋,生活在海洋,一直到八級天師的實力與我相識,在火獅島上生活一段時間後便離開,前往大陸生活。也就是在大陸上,她碰巧認識姜元,兩人產生感情,並且很快就達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你娘親很喜歡姜元,我身為她最好的朋友,自然將這件事告訴給我。」紅衣的思緒回到二十多年前,一切都仿佛在眼前一樣,邊回憶邊說道,「當時以我的身份已經知道八古氏族的存在,以及八古氏族對所有大陸奇獸驅逐的事情。八古氏族能做出這種事,其他事情也未必靠得住,我當時勸過你的娘親,但是她沒有聽。→她覺得……姜元是一個不一樣的人。」
陸安聞言,雙拳緊握!
「你的娘親與姜元相戀,並很快與姜元去見姜氏之主姜括,姜括也同意了這樁親事,定下成親日期。」紅衣說道,「日子在半年之後,不過在沒有成親之前,她還不能進入姜氏生活,只能在外面。」
「姜元會時常跑到外面與她相會,而在這半年的時間裡,她也成功觸及到境界的屏障,並且成功突破,成為九級強者。」紅衣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重,說道,「突破的時候,距離成親日期已經不足一個月。」
「突破之後,你的娘親並沒有喜悅,反而性情大變,變得十分沉默,不再像以前『天紅魔女』一樣開朗外向。按照以往的習慣,每隔三天她就回來找我玩一天,但突破之後,足足十天都沒有來見過我。」
「我很奇怪,也很擔心,想知道發生什麼,但我當時並不知道她住在大陸的何處,只能等她來見我。」紅衣說道,「十天之後她來見我,我剛開她第一眼就發現她變得十分內向,再也沒有之前的氣勢。」
「為什麼?」陸安眉頭緊皺,立刻問道,「是不是姜元對她做了什麼?」
「不是。」紅衣搖頭,沉聲說道,「她說,當她突破之後,她的識海中突然出現非常多的記憶,就像……一直封印的記憶終於被開啟了一樣。」
陸安聞言,當即身體巨震!
陸安的眼神中充滿震驚之色,若是沒有聽到付雨講給自己的事情之前,他一定不知道這些記憶是什麼,而現在,他恐怕能猜到大半!
「是什麼記憶?!」陸安連忙問道。
「她沒有說。」紅衣再次搖頭,沉聲說道,「她只是說,如果這些記憶都是真的,那麼她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敵人,更是八古氏族的敵人。」
「……」
陸安雙拳握得青紫,甚至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她當時充滿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紅衣說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與八古氏族成親,因為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很可能會害了姜元,也會害了自己。」
「但是猶豫之後,她還是決定嫁給姜元。」紅衣沉重說道,「姜元是姜括獨子,哪怕出事姜括也一定保得下來,而自己的生死她並沒有在乎,等了許久的成親日子就在眼前,她不想放棄。」
「這也與你娘親的性格有關,堅持自己的想法並且別人很難改變。」紅衣看著陸安,說道,「沒過多久,她便與姜元成親,並且很快就懷有身孕,也就是你。」
「懷有身孕後她也來找過我幾次,無論是她、還是我都認為成親之後,就不會再有其他事端。她臨產的幾日讓我前往姜氏陪她,以她姜氏少夫人的身份可以讓我前往。但我和她都沒想到,在剛把你生下來,你剛哭出聲的時候,就衝進來非常多人。」
「……」
陸安黑暗的雙眼,深淵中充斥著無盡殺意。
「全部都是姜氏之人。」紅衣的聲音變得顫抖,眼中全部都是恨意,說道,「他們什麼也不說,衝進來就開始搶孩子,還要對她下殺手!這些人都是九級天師,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由你娘親出手與他們對抗。」
「你娘親剛剛生產,那是她最虛弱的時候,但即便如此,你的娘親也強行將這些人逼退,殺出一條血路,帶著我和你逃向大陸。」
「傳送法陣,通往的是古江之邊。」紅衣聲音沉重,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的傳送法陣怎麼會通向那裡,當時經過戰鬥的她已經十分虛弱,我立刻在原地建設傳送法陣,想要帶她前往火獅陸地。」
「不過……當我的傳送法陣還沒創建完成的時候,突然天空中就出現一道非常巨大的傳送法陣,並且大量的人和奇獸從中衝出,發現我們的位置,繼續向我們追殺。」
「她拼盡最後的力氣,將第一波衝出來的敵人逼退,帶著你我逃跑。再戰鬥一次後,她真的一點力量都沒有,換做她抱著你,我背著你們兩人逃亡。」
「當時……古江周圍電閃雷鳴。」紅衣的聲音中充滿痛苦,說道,「以我的實力根本逃不掉,哪怕前方沒有古江也是一樣。當我背著她衝到古江邊緣的時候,我摔倒了,她從我的背上摔下,但卻好好的保護住你。」
「知道逃不走的她,給你取了名字,並且把她的戒指交給了你。她讓我走,我沒有辦法只能逃走,留下你們母子二人,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紅衣看著陸安,說道,「當日我逃走,是我對不起她。所以我才要好好保護你,站在你這邊,不能再對不起她。」
「……」
陸安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淚水已經將眼眶浸紅。他強忍著讓自己沒有流淚,說道,「娘親讓紅衣姐走,不怪你。」
紅衣輕輕點頭,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她說過自己是世界的敵人,我一直懷疑當年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的死很可能不止關乎楚黎一人,還牽扯到其他事情。但我的實力有限,這麼多年過去查了很多也沒查到頭緒,只能靠你了。」
「紅衣姐放心,你的消息對我很重要。」陸安深吸一口氣,拱手說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嗯。」紅衣點頭,她知道現在的陸安很忙,說道,「對了,我要離開一陣子。」
陸安聞言一怔,問道,「怎麼了?」
「我準備閉關,嘗試突破。」紅衣說道,「出關之後,再回來幫你的忙。」
陸安聞言一驚,跟著大喜說道,「恭喜紅衣姐!」
「先不用恭喜,等我突破再說不遲。」紅衣說道。
陸安突然意識到什麼,紅衣與火獅族決裂,不可能再前往火獅族閉關,外面又很不安全,思索之後立刻說道,「紅衣姐前往生死島閉關吧,那裡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到你。我會向它們打招呼,讓它們保證你的安全。」
紅衣沒有拒絕,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