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閒聊亂古

  「前輩竟然有意光輝璀璨，想必也不是甘於現狀，不如隨我入世如何？」徐玉勸道。

  他此來本是為了這株菩提古樹，只是到了近前才發現，事情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此樹已然通靈，誕生了完整的靈智，雖然修為境界緩慢，但千萬年的積累，依舊不容小覷。至少在徐玉的感知中，這株老樹的修為，恐怕不弱於大成王者。

  硬來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好言相勸，徵得他同意。

  「你小子果然打著憋壞的主意。」菩提神樹嘿嘿笑道。

  但凡見到這顆神樹的修士，沒人會不起貪念，不過，徐玉倒也算光明正大，沒讓他心中反感。

  這株菩提神樹來歷非凡，可能是仙古時代的一位大人物涅槃，根腳逆天，堪比聖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少在徐玉看來，他比一些不死神藥價值更大。

  此樹為半神藥中的佼佼者，結出的果實，比起九轉仙丹更甚一籌。

  且，因為他並非不死藥，不具備那種唯一的特性。哪怕服用過不死仙藥，再服用他，也依舊有效。

  與不死藥相比，他優勢更加明顯。比如說，它成熟周期更短，只需千年便能開花結果，而不死藥成熟，卻需要數倍的時間。

  當然，它的藥效雖然弱了不少，但足夠的數量堆積在一起，依舊毫不遜色。

  菩提神樹還能助人悟道，讓人明心見性，覺悟真我，對一些絕代強者顯得尤為重要。

  他紮根之處，方圓百里會化為一片悟道聖境，可以讓修行速度提高數十倍，幫助諸聖地培養更多的弟子，使得傳承萬古的聖地，大教更加輝煌鼎盛。

  最重要的是，它誕生出了完整的靈智，能夠修行，甚至有機會化形，在未來說不定有機會成就至尊果位。

  所以，他看普提神樹的眼光格外不同，如狼一樣，泛著綠光，恨不得立刻將它拐出去。

  「若是能夠帶回聖地……」徐玉遐想道。

  此樹定然對他紫府聖地大有幫助，說不得可以助紫府聖地弟子的實力更上一個台階。

  同時徐玉也期望他能夠助自己證道。所以，他對此樹志在必得，若非修為不夠，他早就強行動手了。

  「你想將我蠱惑出去，無非是為了拿我續命，將我栽種在園子裡吧？」神樹冷笑道。

  「前輩慧眼如炬，洞察觀火，晚輩不敢欺瞞，我的確有求於前輩，但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前輩的根基！」徐玉點頭，躬身拜道。

  「而且，我也不會白拿前輩的藥軀，作為交換，我的仙經任由前輩參悟。」

  菩提神樹修行緩慢，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兩點，天地壓制與不通法門。

  他雖然擁有完整的靈智，但並沒有得到具體的經文，只能用最原始的法門修行，吞吐天地精氣，臨摹大道法則，這也是他修行緩慢最重要的原因。

  天地壓制，他沒辦法，但修行經文，他卻可以不吝嗇的傳給菩提神樹。

  「你確定？」古樹枝葉搖晃，樹幹上顯現出一張蒼老的人臉，語氣激動道。

  很明顯，神樹心動了。它自誕生靈智以來，已經數百萬年，但修為始終沒有太大的提升，這樣的狀態猶如一灘死水，讓他很苦惱。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沒有具體的修行經文可以借鑑，只能靠自己摸索。

  如果有一部仙經可以供他參物，那麼他修行速度，定然會突飛猛進。只是，每一部仙經都是一方大教的立教根本，由不得他不謹慎。

  「當然，如果前輩同意的話，我現在便可傳授你一部分。」徐玉笑道。他表現得很是豪爽大氣，讓菩提神樹心中悸動。

  「我的確很心動，但我若跟你出去，你還有另一個問題要解決。」菩提神樹想了想道。

  「你修為太弱了，我現在跟你出去，你根本無力護佑我。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正有一群聖主級人物向這邊趕，而且他們當中不乏有斬道成功的大成王者。他們和你打著一樣的主意，你能應付得了他們？」

  「前輩放心，我雖不過仙台二重天，但戰力可以媲美王者級人物，絕對有信心帶你殺出去。」徐玉自信道。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我若應付不了，不是還有前輩你嗎？

  上船容易下船難！

  只要將他綁上了自己的戰船，到時，許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了，他想置身事外，徐玉也有想辦法將他拖下水。

  「你已經觸發神禁領域了？」菩提古樹顫聲問道。仙二巔峰想要媳美王者，只能是神禁領域。

  他樹冠發光，神識進射，如海浪般襲來，隨後，這株古樹更是探出一條碧綠晶瑩的枝椏，搭在了他的肩頭上。

  「好強大的精神，幾乎不遜色於王者，元神純陽，經歷過多次大天劫。」菩提神樹大受震動，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氣息。

  徐玉並未抗拒，任由他施為，他神覺通靈，沒有感覺到殺氣。

  「不錯，我確實已經觸發神禁了，前輩感覺如何？」徐玉笑道。看到菩提神樹陰晴不定的神色，他心中越發篤定，也越有把握了。

  「你今年多大？」神樹強壓自己心中的震撼，顫聲問道。

  他雖然在這裡呆的久了，但並非不通時世之人，他曾接觸過外界，知道神禁領域代表著什麼！

  「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比肩大成王者，這絕對是嚇人的，就算與歷代古皇大帝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菩提神樹更清楚，這等成就意味著什麼，就算是他經歷的仙古紀元，也可以稱得上是不凡了。

  「你的肉身如何?」菩提神樹再度問道。

  「永恆仙體，堪比混沌體，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證道不在話下。」他嘴角微微翹起，傲然道。

  肉身是他的強項，也是他最為驕傲的成就。單純的肉身證道，還沒有人成功過，他有信心，自己會成為古往今來第一人。

  菩提神樹不能淡定了，驚的一下子跳起，如受驚的兔子般。他根莖從泥土中拔地而出，呼吸急促，樹葉劇烈搖動，滿樹碧霞璀璨，馥郁芬芳。

  「肉身打破極限，元神打破極限，身上雖有一點聖藥的餘韻，但絕對沒有服食過神藥。也就是說，你完全憑藉自身，走到了這一步。」

  這讓他吃驚震撼，幾乎把持不住。在這種絕天地通，仙路斷絕的時代，居然還有人證得如此道果，著實令他心頭震撼。

  同時，他心中也為徐玉惋惜，這等驚才絕艷的資質，若放在仙古時代，成就仙道果位十拿九穩。

  菩提樹的態度變了，早前它很淡定，以前輩的態度自居，對徐玉雖重視，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提攜，點撥的心理。現在不一樣了，他完全將徐玉當成同輩的存在對待。他覺得撞大運了，也許這是他的一個轉機。

  接下來，一老一少，相談甚歡，菩提神樹也開始向他吐露一些隱秘。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當年一些人的影子。」神樹道。

  「仙古的天驕!」

  「不錯」

  「那是一個被黑暗籠罩的時代，大戰不綴，地裂天崩，諸仙隕落，是一個讓神靈絕望，讓萬靈嚎哭的時代！」菩提古樹悠悠嘆息道。

  「或許因為那個時代太過恐怖，太過悲慘，所以沒有流傳下來。」

  他雖生存在那個時代，但對許多隱秘也只是道聽途說。畢竟，它只是一種半神藥，沒有足夠的修為，到達不了相應的底蘊。

  「錯了！在那個時代，我並不是半神藥，而是半仙藥，實力遠勝現在。」古樹道。

  他告訴徐玉，亂古時代發生過一場大變，天命逝去。大天地反噬眾生，所有生靈都遭受了天意一刀，修士死傷不計其數，仙藥、神藥都退化，失去了應有的功能。

  比如說，亂古時代修士普遍長壽，活到數十，上百萬年的修者，比比皆是。那個時代的仙藥雖罕見，神藥卻不少，聖藥更是堪稱遍地都是。

  天意一刀斬落，但凡超過兩萬歲的修者，盡數隕滅。能夠助人成仙的不死仙藥，全部退化成了只能為人續命一世的神藥，而神藥也被斬落成了寶藥、聖藥，至於神藥之下的，多數枯萎，被大天地吞噬。

  「前輩說我像亂古時代的天驕，不知具體指何人？」

  「荒天帝！」

  這個名字一出，徐玉心神被震撼，泛起驚濤駭浪。他不知道荒天帝是誰，但這個名字似乎有魔性，讓他發自靈魂深處的敬畏。

  「沒想到居然是他!」

  徐玉自然知道荒天帝乃是亂古時代獨一無二的無上天驕，不僅僅開闢了當事所修行的秘境修行之法，更是於末法時代逆天成仙，最後一路征戰到仙帝境界。

  「那是一個震古爍今，功蓋萬古的人物！」菩提神樹感嘆道。

  他對那位天帝了解並不多，只是曾經仰望過他的身影。

  「他創建了天庭，掃平了黑暗，更開創了這片宇宙的修行之法。」古樹神色悠遠道。

  兩人聊了很多，菩提神樹為徐玉普及了許多亂古、神話的軼事，一些修行常識。徐玉從他這裡所得頗豐，眼界大開，恍惚間，自己眼前呈現出了另一扇大門。

  「打破極境……另闢道路……」

  徐玉眼神迷濛，口中呢喃道。

  他心頭划過一道閃電，想起了原著中證道至高的方法，忽然明白了許多。

  「前輩，我打算借貴寶地修行一段時間！」徐玉開口道。

  此地靈氣氤氳，精氣濃郁，又有菩提神樹在側，的確是閉關修行的好地方。

  不過，他距離上次閉關才不到半個月，怎麼又要閉關？間隔如此短的閉關，會有收穫嗎？

  只有徐玉心中清楚，他上次閉關，只是夯實根基，將修行過快的瑕疵彌補，同時，初步演化出來肉身證道之法。實際上，對於道行境界，他的積累依舊渾厚，若想突破仙台境界，不是難事。

  「可以，你我既然已經達成協議，那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你在樹下悟道，對我也大有裨益！」菩提神樹笑道。

  徐玉心頭感激，這一次，他依舊不打算突破境界，而是嘗試推演極境，走一遍荒天帝的道路。

  若在這之前，自然沒有這種可能，但而今有菩提樹相助，那就值得一試了。菩提樹又被稱為智慧樹，覺悟樹，是最能輔助他人悟道的神樹。

  而且，此樹已誕生靈智，修為臻至大成王者，有他護法，徐玉可以免去後顧之憂。

  他心中有一股緊迫感，時不待他，那群大能馬上要來了，他必須儘快想辦法突破，否則難以保全自身和菩提樹。

  別看他在菩提神樹面前，嘴炮打得漫天響，但實則，他心中清楚，別說是一群大能，就算是僅是一名大能，他也不是對手。神禁雖好，卻有時間限制，他也做不到隨心所欲。

  「必須要打破藩籬，另闢蹊徑……」

  廣闊無垠的精神國度，最深處是一片殘破的廢墟，絲絲縷縷毀滅性的神能還在滌盪，真實與虛幻交融，混沌霧絲朦朧，看上去像是一片墨海，一顆顆珍珠般地島屹漂浮，有的景色秀麗，生機盎然，有的屍骸成片，血浪滔天，也有的黑霧朦朧，鬼哭狼嚎。

  這些都是昔日的殘片，精神國度，或現實崩碎後，遺留下來的細小碎片，最大的也不過數萬裡面積，最小的更是僅有百餘里。

  他們排列的為密集，中間有一條條神虹相互連接，璀璨奪目，宛若晶瑩的美玉鑄成，這都是殘界的本源相互吸引，所構成的「橋樑」。

  只可惜很多都殘破了，而且，真實與虛幻很難完美契合，所以能夠彼此連通的「島屹」很少。

  徐玉所在的這座「島嶼」並不大，不過千餘里，中間是一片神土，金光璀璨，神華絢目，混沌氣溢出，朦朦朧朧，有彩霞飄蕩，氤氳蒸騰，瑞氣貫蒼穹，還有海量的天地本源精華匯聚。.

  經過菩提樹的提點，他才明白，這兩種仙土，強的乃是萬物土，弱的名為神靈土，都是世間罕見的仙土。

  其中尤屬萬物土最為珍貴，它是仙古時一種至神至聖的仙土，來頭非常大。

  傳聞，它可滋養萬物，保持不朽，即便是屍體葬下去，漫長歲月後都可讓其復甦，再次復活過來。

  至於其他妙用了，就更不用多說了。它在仙古時就價值無量，一般都掌握在無上強者手中。

  據說，有仙道強者在殞落前，都會想方設法尋到這種仙土，將自己葬進去，期待不朽，來日再次復活而出。當然，這種復甦就不能簡單的以一年、兩年來衡量了，很有可能數萬年，甚至一個紀元那麼久遠。

  同時，它是所有靈株的最愛，沒有任何神藥拒絕得了它的誘惑。普提神樹很幸運，在亂古時，它得到少量這種仙土，混合神靈土，紮根於此，滋養已身。

  用他的話說，這種仙土還是太少了，如果足夠多的話，他應該有機會讓自己晉臻為不死神藥，而不是這種半神藥。

  當然，這神靈土也不是凡物，乃是上古仙道強者化道後，滋養出來的神土，在仙古年間也很少見，雖然比不上萬物土，但絕對是人道境界修士的最愛，縱然是對古之大帝，亦有妙用。

  菩提神樹紮根於此，枝葉繁茂，高達五十丈，成大衍之數，它通體碧綠晶瑩，數十個人都合抱不過來，滿樹老皮張裂，像是一片片巨大的龍鱗，非常的蒼勁。

  古樹如虬龍，枝幹如龍，晶瑩璀璨，剔透生霞，每一片都大如蒲扇，翠如碧玉，上面銘刻著如星辰般密密麻麻的符文。樹枝上流動道痕，溢出道光，搖動間發出大道轟鳴聲。

  清風徐來，更有經誦經聲，祈禱聲，祭祀聲，禪唱聲等各種神聖的道音傳來，猶如仙王的論道大會，傳遞到了下界，天音轟鳴，道聲宏偉，闡述天道本源奧秘，使人震耳發聵。

  徐玉在這兒閉關，盤膝而坐，試圖參悟出極盡奧秘。

  他留在此處的只有元神，肉殼依就在外界，但這並不妨礙他閉關突破。其實，在精神國度中，元神突破與肉身是同步的，回歸的那一剎那，可以如數帶回去。

  比如說，他在這裡使元神發生蛻變，回歸後靈肉合一，肉身會跟著突破，不會有絲毫阻礙。

  無論相差多少境界，都不會出現例外，這就是精神國度的終極奧秘之一。

  菩提樹下，徐玉很安靜，盤膝坐在那裡，渾身籠罩仙輝，他寶相莊嚴，一動不動，如同寺廟中的一尊神像。

  晶瑩璀璨的神輝，順著他的毛孔流淌，非常炫燦，洗禮著他的元神，混沌迷濛，為他平添了一股神秘。

  元神不同於肉身，他更趨近於一團能量，包裹著真靈，雖神秘莫側，但卻沒有肉身那麼複雜，至少沒有任何秘境，沒有苦海，沒有道宮，也沒有四極、化龍與仙台。

  它像是一張白紙，可以供人在上面任意塗畫，擁有無儘可能。只要掌握一定的訣竅，他可以輕鬆的變化為鍾、鼎、塔等器物形態，也可以變幻為龍、鳳、麒麟等神獸模樣，比肉身簡單多了。

  從這一點來看，肉身就仿佛是固態，而元神仿佛是氣態，改變形象的難度，不在一個等級。

  徐玉覺得，元神其實比肉身更玄妙，或者是因為形態輕盈，更接近虛空，更接近本源，所以雲神比起肉身，更加容易感悟大道。

  他曾提出過一個猜想，元神可能比肉身更具有潛力，值得開發。其實就這一點而言，徐玉也是贊同的，而且他想得更多。肉身能諸多秘境，無盡潛能，可以用修行法門，系統性的開發出來，難道元神就不能？

  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要想開創出一個全新的修煉體系，那自然是痴人說夢。

  但是不能創新，卻可以模仿啊，模仿原有的肉身體系，在元神內開闢輪海、道宮、四極等秘境，應該不算困難才對！

  這是徐玉的一個大膽嘗試，其實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舉。畢竟他的肉身不在此地，想要突破極限，只能從元神入手。

  徐玉閉眸，肌體瑩瑩發光，似有呼吸般的脈動，天地本源精華如一縷縷小溪，被他汲取而來，納入體內。這並非他有意為之，而是元神強大到一定程度後，自發形成的異象，與道同鳴，被乾坤滋養。

  這一刻，他元神發光，每一寸肌體都有神霞流動，像是要舉霞飛升了。

  須臾後，菩提樹下，徐玉睜開雙眼，長身而起，神識浩瀚莫測，如汪洋大海般涌動。

  這是精神飽滿，達到極致後的表現，其實，他在元神領域上已經達到了極致，畢竟，古往今來有幾個人能在仙二境界，便擁有王者級別的神識？而且是不依靠外力，自己一步步錘鍊得來的道果。

  但他並不滿意，不認為這是極境，一定還有辦法再突破。

  他醒來了，站在菩提樹下，眸光犀利，滿頭烏黑髮絲飄，通體縈繞金輝，猶若一尊少年天帝，威壓當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