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劍光如瀑摧星雲

  混沌仙土外，成千上萬鍊氣士組成四象兩儀大陣，其中有「組」字秘的部分隱秘，由五位準帝主持，威能無邊，簡直要貫穿古今未來，擊穿三千界。

  然而此陣有缺，最強的容成氏狀態不再，被南離朱雀擊開了一個口子，將成道者的氣息呼嘯天日，影響千萬里星河，使此地場域徹底崩潰。

  陣紋崩滅，無數鍊氣士臉色蒼白，齊齊咳出鮮血，靠近交戰中心的部分修士更是直接炸開，身軀寸寸崩滅，被凌冽的准帝威壓撕碎。

  虛鯤被鎮殺，天雷湮滅，劇烈沖涌，兩位古准帝倒退，身上有血痕，傷口處有白森森的骨茬子滲露，肌體欲裂，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元神近乎破碎。

  差距太大了。

  新晉准帝連將成道者一擊的餘波都抵擋不住，若不是容成氏、葛玄擋住大部分朱雀之火，或許這些古中國的先賢會隕落大半。

  「烏合之眾，也敢逞凶！」

  星河之巔，帝主抓著人參果樹，赤紅髮絲飛舞，睥睨所有人，有一種凌駕於蒼生之上，殺盡一切的冷酷。

  他身形變幻，化為一條赤色雲龍，撕裂星空而去。

  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洗滌本心，明悟道途，將過往的那一絲陰霾洗去。

  至於這些所謂的鍊氣士，根本沒被他放在眼中過……

  混沌仙土中，看著帝主遠走的身影，容成氏握緊了斷槍，目光晦暗。

  命數如此，為之奈何？

  兩千年前帝主以七重天壓他五重天，差點讓他隕落。

  後來他破而後立，修行一日千里，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連不死仙樹都被對方奪走了。

  片刻後，這位地仙長嘆一聲：「若神農、軒轅一人在此，如何能讓帝主逞凶。」

  身負重傷的虛鯤准帝莊子眸光落下，想到了亦師亦友的老子和釋迦摩尼。

  那兩位要是在，帝主今日走不了。

  「此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

  鍊氣士中，一位黃髮灰衣的老人走出來，眼中帶著雷霆之光。

  這是先秦聖賢之一的公羊子，曾著書《公羊春秋》，說出了九世之讎，猶可復之的古人。

  他性格暴躁，嫉惡如仇，是一位雷道大聖……

  異宇宙，赤龍縱橫捭闔，快到了極致，身後有無數殘影浮現，燦爛的紅霞渲染滿了斷層空間，將它襯托得無比神聖，有一種真實的氣韻，像是火道雲龍掙脫時間長河重臨一般。

  赤龍頭頂，帝主眸子翕合，將人參果樹強行容納在仙台中，緩緩感受那股長生氣息。

  翕然，一縷劍光，劃破萬古，凌厲的煞氣攝人刺骨，像是一片浩瀚的宇宙一般，橫擊而來，相隔一域都要斬殺一切。

  「是仙……」

  帝主變色，連「劫」字都沒有說出來，因為那道光已經來了。

  「咻！」

  天光破雲摧星河，一道暗紅色劍氣縱橫寰宇，斬碎混沌，剖開秩序，帶著神泣鬼怨的哀鳴聲，讓帝主身軀緊繃，心驚不已。

  他長嘯一聲，倉促之間眼中斬出兩道神曦，霞光萬縷，化成兩輪小太陽般的熾盛光團，快如閃電，想要擋住這一劍。

  「嘭！」

  剎那間星空迸射出千萬縷流霞，扶光萬傾，一片又一片符文在這裡流淌，宛如大道之花一樣，帶著滔天的准帝法則，恐怖絕倫，其中竟然有帝者威勢。

  這一劍震古爍今，神力蓋世，伊始時悄然無聲，爆發時震天撼地，幾乎驚動了小半點宇宙。

  「是皇道威！」

  「有兩位帝者在征戰！」

  無窮遠處，有聖人身體顫慄，幾欲匍匐，以為是禁區至尊出世，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死寂之地，當一切落幕，帝主身體倒退兩步，肩頭的蜃龍鎧刻被斬碎，鮮紅欲滴的朱雀血滴落，傷口處有詭異的劫芒閃爍，席捲萬重波浪，看起來很攝人。

  即使朱雀不滅術也無用，被仙道法則阻擋，根本無法治癒傷勢。

  「這便是仙器之威？不過如此。」

  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帝主森然開口，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一身赤金甲冑流動紅霞，宛如凰血赤金一般璀璨，散發出不朽光澤。

  突然，虛空中一柄燦青殺劍直挺挺地刺落下來，寒光驚萬古，要洞穿將成道者的眉心。

  「殺！」

  帝主大吼，震碎星河，化為一頭瑰麗朱雀，翎羽驚天，有一種英武的神姿，只不過肩頭有一道傷口，看起來很刺目。

  他知道蘇羽執掌仙器，不好招惹，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些鍊氣士和昆庭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到底要戰一場。

  「鏗！」

  一霎間，朱雀長鳴，劃破宇宙，燦爛的煙霞鋪天蓋地，屬於准帝九重天的浩瀚威壓呼嘯而出，掌控了這片場域。

  與此同時赤龍甲化為龍身，鱗甲森然，瞬間便覆壓了這片古地，氣息蒼茫。

  南離神鳥和赤龍齊動，鋒利冰冷的利爪撲向羽化青金劍，要震碎這件准帝器。

  這一擊凌厲無比，不僅動用了朱雀祖術，還化用了螭龍一族和九幽雀一族的古法，太恐怖了，滔天的神力潮汐洶湧，一點火星落出去便毀滅了一片星河，讓人顫慄。

  與此同時，鏘鏘鏘聲不絕於耳，朱雀接連浮現出九個古字，一一明亮了起來，像是九顆天日當空而照，將神鳥籠罩在下方。

  那是道經中的九個古字，可鎮壓己身，實行永恆，擁有一種不朽的力量，現在表現出了強大的攻伐之力，附著在那隻朱雀爪上，要粉碎一切。

  「砰！

  羽化青金劍翩躚而動，戳向前去，攻擊力強橫，暗紅色的劫芒射出，若冥河動盪，一劍開天，水風地火都在破碎。

  巨大的金戈聲響起，此地像是要毀滅的太陽一般，爆發出了一股可怕的氣息，席捲天宇，化作一片宇宙風暴。

  遠方趕來的容成氏臉色變化，目睹了這一式對決，他對《道經》中的九個古字很熟悉，自己也通曉此術，深知妙處與強大神秘力，不曾想有人竟這樣來鎮壓。

  一往無前，斬碎天淵！

  這是一種無上法，帶著橫擊一切敵的氣魄。

  非無敵！

  而是求戰！

  以微芒之身橫擊上位修士，化腐朽為神奇！

  真正的肅清萬里，總齊八荒，搏殺億萬敵。

  「念術，這便是混沌體的道心嗎？」

  容成氏心悸，看到了一道光影，那是聖人王二重天的混沌體橫擊巔峰大聖的景象，不由駭然。

  「吼！」

  赤龍騰天，一聲大吼，張口吐出一片螭日火焰，鋪天蓋地的熱浪燒的一些星辰都化成液體而後又成塵埃。

  這條雲龍身上有劍創，被羽化青金劍刺穿的胸口，血流如注，但絲毫不露頹態，萬丈龍軀上赤煙繚繞，閃耀出了更為璀璨的光芒，向前衝殺。

  一旁的朱雀也在長嘯，翎羽驚天，施展出橫跨三千界秘術，快到不可思議，虛空中一條陽魚出現，那是精純到極致的南離火精，世間少數幾個能和太陽聖力並駕齊驅的本源之一。

  這一擊很凌厲，遠超世人的理解，那條紅色陽魚雖然不大，但是卻神力蓋世，帶著滔天巨浪，要裹挾住那柄青色劍器，徹底毀滅它。

  「哧！」

  倏地一道紫光驚天，帶著神痕仙光，一柄血淋淋的殺劍出現，浸染了燦金妖血，讓帝主眸光緊縮，那是九重天准帝的血，金烏一族的那位古祖。

  「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口劍器！」

  帝主呼嘯日月，朱雀軀揮動剔透羽翼，向前拍去，要正面撼動仙劫劍器，打破這門劍訣不敗的傳說。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儘量毀滅蘇羽的道劍。

  根據神庭的推測，混沌體很有可能走的是靈寶天尊的路子，而且仙器對於帝主而言如芒在背，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

  可是就在此時，有一股讓將成道者都驚悚的氣息擴散而出，仙光億萬重，蒸騰而起，將這個地方淹沒。

  混沌光沖霄，赤霞動萬古，「嗡」的一聲，凰血赤金璀璨瑰麗，凝練成一口劍胎，帶著元神之光，震古爍今，燦紅劍芒照亮了這片黑暗古地，遠方追尋而來的大聖心顫，幾乎跪伏下去，體若篩糠，根本承受不住。

  不止如此，虛空崩現，一柄仙髓殺劍繚繞玄黃母氣，力破萬鈞，帶著血淋淋的霧靄，劍胎上有無數生靈伏屍喋血的刻圖。

  「混沌仙髓祭練成的劍胎！」

  帝主眸光冰冷，內心波瀾起伏，難以平靜下來。

  混沌仙髓，這是凌駕於各色仙金、玄黃氣之上的神料，只有萬物母氣源根能與之媲美，對方以此祭劍，在氣運一道上過於驚人了。

  此時，劍器下落，黑暗中有嗚咽聲傳出，帶著黑色旋風，天空陡然降下紅色的雨，詭異萬分，要隔絕這片場域，困殺所有人。

  其他三柄殺劍齊出，滴溜溜轉動，迸射出比星辰還耀眼的仙金光澤，青彩鋥亮、煙霞如火、紫意璀璨，三種色彩鮮明的光暈瀰漫開來，和混沌霧靄並駕齊驅，覆蓋了此地。

  「組字秘，是誅仙劍陣！」

  遠方，葛玄等古代先賢到來，目睹了四劍凌空，呼嘯日月的光影，內心無比震撼。

  相傳混沌體得到了靈寶天尊的完整傳承，走上了一條通天劍路，沒想到今日印證了過往流言。

  抱朴子葛洪眸光熠熠，他是古中國靈寶派祖師，得到過部分組字秘傳承。

  他看著那片殺氣破雲，力摧混沌的大陣，眼中有特殊色彩。

  這是無缺的上清一脈陣法，靈寶天尊禁忌法，可橫擊九天，鎮壓十地。昔日在神話紀元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無上傳承。

  殺陣中央，被四劍圍困住的帝主長嘯，朱雀祖身振翅，舞動九天，化成一道血色閃電擊了下來。

  他是這片宇宙中血脈最精純的朱雀，身懷南離之火，此時祖血爆發，那股威勢簡直要覆滅荒古，再現亂古紀元朱雀一族無敵者的威勢，君臨九天十地。

  然而足以重創高階准帝的一擊打入殺陣中如入泥塵，根本沒有聲響，帶著一種特殊的詭異。

  翕然，帝主臉色劇變，一種心悸氣息縈繞著他的神魂，前方仿佛有屍山血海，仙人隕落的場景，四野一片赤紅。

  與此同時，一道戮仙劍氣射出，飛向帝主頭顱，他極速倒退，但即便這樣肩頭還是飛起一朵血花，喋血長空。

  下一刻，灰靄散盡，此地的氣息徹底大變，完全不一樣了，殺機滔天，慘烈氣息鋪天蓋地，天地間一片血紅，血腥撲鼻。

  這片古星域全都被染成了血色，蒙蒙血霧流轉，非常驚人，煞氣滔天，殺劫無量！

  在不同的方位上，四口殺劍懸掛，東青、南赤、北紫、西混沌。四劍上面蒙著一層暗紅色的霧絲，看起來有一種虛幻感，但卻讓人肝膽欲碎。

  正西方向，仙髓劍繚繞庚金殺氣，四周道紋紛揚而動，幻化出一頭劫難白虎，執掌殺戮之法，流動出的煞氣可怕而驚人，讓容成氏都心驚肉跳。

  這口劍胎上面有模糊的印記，記載了鎮壓諸王、古皇血脈，屠戮准帝的可怕圖痕，讓人膽寒，那種氣息擴散，寒到所有人的骨子中。

  帝主不由打了個寒顫，臉色明暗不定，眼中有陰冷之色，臉色很難看。

  這幅場景在古籍上有過記載，昔日靈寶天尊憑藉陣圖劍器斬仙殺帝，無所不破！

  此前的那種心悸的感覺正是因為這方殺陣的出現。

  這是蘇羽以「組」字秘祭練出來的殺陣，仙殿化為道圖，上面浸染了准帝精血，甚至有幾滴古皇真血在上面，熠熠生輝，散發出浩瀚的威壓，來自化仙池成仙路上的至尊遺留。

  「朱雀道友，今日應該是你我第一次相見。」

  殺氣中，一道修長人影出現，蘇羽神色平靜，眉心點綴著劍痕，正視著帝主。

  此時他的情緒很平和，這得益於安妙依的盡心撫慰，那一位知道蘇羽心有鬱氣，在那段溫柔時間中想盡一切辦法陪伴蘇羽。

  為此她付出了很多，不惜俯首做小，予取予奪，大大化解了蘇羽心中的戾氣……

  僅僅是溫柔側的滋潤還不夠，過往的時間中，帝主的那位義女幽若也承受了一番痛苦，被蘇羽視為黑暗魔鳥化身，用體內世界的奇物擎天白玉柱鎮壓其身軀，再以無上法洞穿她的靈魂，以解心中鬱氣……

  不然現在帝主面對的就不是准帝層次的殺陣，而是真正的誅仙陣圖附帶四殺劍，以及通天冥寶、鬼面玉玦。

  到了這一步，極道之下的殺戮對蘇羽而言沒有意義。

  人道領域之內，他的對手只剩下禁區的那些黑暗至尊。

  真要對敵，他會施展雷霆手段，強勢鎮殺一切不服者，即使是將成道者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