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萬事小心

  她慌忙低著頭,望著本已閉上眼的溫如玉又緩緩將眼睜開,她一時欣喜又激動,淚水再度溢出眼眶:「溫如玉,你沒死?你沒死對不對?」

  溫如玉虛弱的臉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我說過我要死了麼?」

  「你!」墨薇啞言,發紅的眸子驀地放大,一股羞惱和激動湧上心頭,她又低頭望著他被穿透的左胸,道,「可是、可是你……」

  「薇薇,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溫如玉冰涼的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傷口右側,右邊的胸膛處,是有生命力跳動著的心臟,他輕聲道,「我的心臟,在右邊。」

  墨薇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明明相處得如此親密,可她竟然從未注意過……

  她緊咬著顫抖的牙冠,又是嗚咽著流出淚水,她顫抖著朝他怒吼道:「溫如玉!你耍我!」

  「你剛剛說你愛我?」溫如玉笑著調侃道。

  「你聽錯了!」

  「聽得清清楚楚。」

  墨薇低著頭,臉色陰沉著,她用力將溫如玉扶起,交給三個教徒攙扶,像是氣不過般,反手給了三個教徒一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們若早點來,溫如玉或許就不會受傷!

  教徒沉默著領罰,一聲不吭。

  她走到溫如玉面前,那抬起的巴掌也將要落下,溫如玉閉上雙眸,不閃不避。

  手在空中停滯良久,她望著面前如此鮮活的他,再度紅了眼眶,想罷,她握了握手,垂了下來,湊上前去,吻上他冰涼的唇。

  這一舉動令教徒們看得目瞪口呆,連溫如玉也詫異地睜開了雙眸。

  一吻作罷,墨薇狠狠瞪了偷看的教徒一眼。

  教徒旋即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墨薇的聲音逐漸恢復到往日的沉穩,她朝教徒命令道:「把溫長老帶到安全地帶養傷,有任何閃失,我要了你們的命。」

  「是。」

  墨薇又把不友善的目光轉移到溫如玉的臉上,道:「滾,本少主不想見到你。」

  見她神態回到了往日的傲慢,溫如玉才似乎習慣了般,輕笑了一聲,又道:「那你,萬事小心。」

  「要你說?」

  「是,如玉多嘴,如玉告退。」

  另一邊。

  北宮騰霄前往楚姣梨的方向追去,墨無憂的血跡被雨水沖刷乾淨之後,新的血跡又再度淋了上去。

  線路上遍布了幽聖教的教徒,他握著的長劍不斷的滴落下鮮血,周遭的教徒隨之蜂后倒地。

  眼前驀然一片昏暗,稍不注意,身後便被劃下一刀。

  他雙腿無力,站在原地稍作喘息,四下已有教徒將他包圍。

  「誓死保護教主!」一教徒大聲吼道,執劍朝他的胸口刺去。

  劍鋒只離一寸,那襲擊他的教徒忽地停住了腳步,嘴角溢出血,神色怔怔地倒在了地上。

  一道道細小的冰針劃破了空氣,刺入周圍教徒們的要害,眾人連掙扎的聲音也不曾發出,皆直直倒地。

  北宮騰霄的視線恢復了片刻的清明,見到這不陌生的手法,便稍稍松下了一口氣。

  北宮千秋隨之趕來,將搖搖欲墜的北宮騰霄扶好,從懷中掏出藥瓶,單手撥開木塞,倒出裡面的藥丸,給他服下,道:「青鈴響的解藥。」

  北宮騰霄將藥丸咽下,輕輕呼出一口氣,冷笑一聲,道:「為何救我?」

  若他死了,北宮千秋不是更高興麼?

  北宮千秋亦是冷冷一笑,不遜色他的傲氣,道:「杏兒讓我來救你。」

  北宮騰霄輕輕挑起眉,道:「你向來和楚姣杏形影不離,你在這裡,她呢?」

  「啪嗒。」一把斷劍彈到岩石上後又落下,樹林之間,楚姣杏將墨薇反手擒住,壓制在樹上。

  墨薇見她的力道並未像從前一般的狠,便要掙脫開來,楚姣杏這才不得不收緊力道,道:「老實點。」

  墨薇蹙著眉,美眸之中透著不甘的情緒,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溫如玉派來保護她的幽聖教教徒都被殺了個乾淨,她的心臟越跳越快,不曾想楚姣杏竟那麼快就追了上來,那師父……

  她側首,朝楚姣杏吼去:「楚姣杏,你想傷害師父,就從我的屍體上碾過去!」

  楚姣杏看著她的背影,輕輕蹙起了眉,道:「你我實力懸殊,我要殺你,輕而易舉。」

  一想到墨薇的或許與自己有血脈聯繫,她委實還是下不了死手。

  只是稍稍這麼一想,便減輕了些許力道,險些讓墨薇有了掙脫的機會。

  楚姣杏咬疼了自己的唇,時刻警醒著自己,抽出頭上的髮帶將她的手腕捆住,擒著她往山路走去,呵道:「走!」

  山路險峻崎嶇,走過的腳印都被雨水沖淡,轉眼之間已經過了兩個日夜。

  陰雨的天總是黑得特別快,還未接近傍晚,遠處山川的輪廓卻已有些模糊,夾雜著雨後的白霧,所有人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楚姣梨的臉色蒼白而虛弱,雙腿一軟,便撲到了地上。

  在這荒涼無盡的山脈之間,便是一棵果樹,一隻動物也沒見過,她已經行走了三天三夜,雙腿癱到動彈不得,唇齒略微顫抖地道:「走不動了……」

  墨無憂微微眯起鳳眸,睨著地上癱軟著的女子,輕嗤了一聲,只是自己內力散盡,身患重傷,現如今體力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轉頭望去,走到幽聖教的據點還有一定的距離,今晚是非停下過夜不可了。

  他輕呼一口氣,席地而坐,望著遠方的山川,久久沒有回神。

  見墨無憂在如此險境之下還這般沉著鎮定,很難想像,他琵琶骨上的傷,以及俱損的筋脈,都還沒有很好的療養過,他還是他,那個幽聖教隻手遮天高高在上的霸主。

  「若這一回師父順利回去,便是朝廷將幽聖教殺到只剩師父一人,那幽聖教,也倒不了。」

  墨無憂眸底透著冷冽,划過一道嗜血的寒光,道:「自然是倒不了。」

  他向來自負,也確實有自負的資本。

  楚姣梨咬了咬唇,只願那個時候,他能夠遵守諾言……

  「閒來無事,告訴你個秘密吧。」墨無憂突然開口。

  楚姣梨抬頭望著他,輕輕挑起了眉,向來神秘不可測的墨無憂,竟會同她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