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忽然開口道:「為什麼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呢?」
北宮騰霄的動作頓了頓,而後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因為上天想讓你過得更快樂。」
楚姣梨抬起頭,有些懵懂地望著他,道:「什麼都不記得,會讓我更快樂嗎?」
「本宮會為你帶來所有的歡樂。」
楚姣梨露出滿足的笑意,聲音帶著些許嬌羞的低,道:「為什麼,我會如此的喜歡你啊?」
北宮騰霄俯首,貼上她的額頭,調笑之中帶著寵溺:「因為,你本就喜歡著我。」
楚姣梨發出愉悅的笑聲,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道:「殿下,我以前一定特別特別的喜歡你,對嗎?」
北宮騰霄望著她明亮的眸子,良久他抬手撫了撫她的臉蛋,道:「第四次。」
楚姣梨的眼神帶著懵懂:「什麼?」
北宮騰霄的笑意透著難言的感動:「梨兒,你已經是第四次愛上我了。」
聽到「愛」的字眼,楚姣梨羞得低下了頭,她咬了咬唇瓣,依偎在他的懷抱之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只覺得周圍都充斥著幸福的感覺,她輕輕開口道:「殿下。」
「嗯?」
「我明天會忘了你嗎?」
「或許。」
楚姣梨輕輕蹙起眉,眼底透著不舍:「明天的我,還會喜歡著你嗎?」
北宮騰霄目光柔和,道:「我努力。」
「殿下,我連我是誰都記不得了,可是……我喜歡你。」楚姣梨輕輕靠在他的懷中,道,「如果明天的我不喜歡你了,請告訴明天的我,昨天的我,真的好喜歡你。」
聽到這裡,北宮騰霄的眼眶驀地有些紅,他故作輕鬆的笑了一聲,道:「小傻瓜。」
「殿下,我不想忘了你。」楚姣梨略帶不舍地嘆了一口氣,心口竟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北宮騰霄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你這個小腦袋瓜,不要想這麼多,只要你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楚姣梨眨了眨眸子,道:「我忘了你,你會難過嗎?」
北宮騰霄將她摟緊在自己的懷中,道:「只要你開心,願意待在本宮的身邊,那比一切都重要。」
景月從裡面的密室推門出來,端著一碗湯藥,道:「殿下,藥煎好了。」
楚姣梨中了這樣的毒,斷不能給外人得知,都是景月在碧落殿的密室當中偷偷煎好的。
「嗯。」北宮騰霄輕輕應了一聲,端過藥碗,細心地吹著氣。
楚姣梨蹙著眉,小手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裳,道:「我不想喝藥……」
北宮騰霄露出溫和的笑意,道:「喝了藥,你便不會忘了我。」
聞言,楚姣梨眼前一亮:「真的嗎?」
「本宮從來不騙你。」他將吹涼的藥餵到她的嘴邊,道,「乖。」
楚姣梨也是乖乖照做,苦著臉乖乖地將藥喝了下去。
喝完了最後一口,景月將藥碗端走,北宮騰霄寵溺地撫摸著她的腦袋,幸而情緒不如以往般的暴躁,否則怕是連這湯藥都需要強灌才肯咽下,進食吞咽,是人從嬰孩時期就會的本能,只要她肯喝,倒還是好辦的。
楚姣梨嘟著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道:「獎勵。」
聞言,北宮騰霄輕笑出聲,俯首淺啄了一口她的唇瓣。
楚姣梨紅著臉,緩緩低下了頭,嘟囔道:「不是這個……」
「那你想要什麼?」
楚姣梨轉了轉眸子,偷偷湊到他的耳畔,說著只有他能聽到的悄悄話:「你把太子妃休掉,讓我當太子妃,好不好?」
北宮騰霄揚了揚眉,望著她道:「小野貓,一肚子壞水,你怎麼這麼大的膽子?」
楚姣梨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你那麼疼我,就滿足我嘛,好不好嘛……」
「不怕太子妃生氣麼?」
「你會保護我的。」楚姣梨篤定道。
北宮騰霄看著她撒嬌的模樣,頓感忍俊不禁,喜歡他歸喜歡,那憶雛花造就的壞心眼倒是沒有減少,這才過了多久,她便如此恃寵而驕了。
他湊到她的耳畔,低聲道:「廢了太子妃,你要給本宮什麼好處?」
楚姣梨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我也會給你獎勵的。」
「什麼獎勵?」
楚姣梨有些害羞地紅著臉,低著頭道:「就是……你喜歡的獎勵。」
北宮騰霄揚起唇角,道:「好啊。」
楚姣梨滿眼都是雀躍:「你真的答應我?」
北宮騰霄抬手握住她的小手,望著她道:「你要什麼,本宮就給什麼,本宮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月亮送給你。」
皇宮,傾凰殿。
芳菲挑開珠簾,從袖間拿出一張折好的紙條,遞給了正在美人榻上小憩的東宮傾凰,道:「娘娘,太子妃府來信。」
東宮傾凰將紙條展開,輕笑了一聲,眼底滿是輕蔑,她將紙條緩緩點上旁邊的燈盞,看著火光之下的餘燼,道:「許良娣許久不曾來了。」
「聽聞太子府後院傳了風寒,近來女眷皆不得外出,也不許人來探視,昨日玄月郡主拜訪,也被拒之門外了。」
東宮傾凰好看的柳眉輕輕一挑,道:「風寒?」
芳菲蹙著眉,壓低了聲音道:「近來太子府巡查得厲害,消息把得緊,許是借著風寒的名號,在揪我們的人呢。」
東宮傾凰微微眯起了丹鳳眸,道:「當時派去的都是死士,暫且查不到本宮身上。」
芳菲轉了轉眸子,道:「除了……許良娣。」
聞言,東宮傾凰漆黑的眸底透著難言的陰狠之色:「把她的嫡母找來,本宮需要好好地招待招待。」
「是。」
翌日,晨。
北宮騰霄望著身邊安睡的女子,抬手輕輕將她垂落的頭髮撥到耳後,眸光透著酸楚的苦澀,腦海中浮現的是她昨日的話:「我忘了你,你會難過嗎?」
想到這裡,他的眼眶驀地一紅,只是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每一天的清晨面對著她,都是一場未知的挑戰,昨日伊始,她的記憶力不如往日,便是一整天也不曾恢復到半點正常的模樣。
她把自己都忘了,又還能記得他多久?若是有一日,她連對他那本能產生的情愫都消失不見,她是否會對自己有著絕對的陌生,對他產生牴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