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卷五 長安的躁動(故事6)

  第612章 卷五 長安的躁動(故事6)

  李二沉吟了半晌。

  終是一句話沒說。

  王德全後面的這番話,看似是在為大唐著想,可實際上呢?

  誰也拿不準。

  雖然他們很不想承認,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在商業領域上,大明的確走在了他們前面。

  不管是這些年的金券,還是長明物流等等各種新興的東西,幾乎都是大明弄出來的。

  而大唐雖然也一直在追趕大明的腳步,但顯然,在這個領域裡,他們哪裡是大明的對手。

  當然,這不是說李承乾就有多厲害。

  說到底,還是李承乾後世的經驗和遠超當代的眼光,在這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不過李二也沒拒絕,畢竟從表面上來看,這是李承乾的好意,沒有拒絕的道理。

  當下,這事兒基本上就算定了下來。

  等大朝結束之後,兩儀殿中。

  李二將房玄齡等人聚在了一起,問道:「諸位覺得大明此舉何意?」

  說到這個,眾人其實也思量了許久,半晌溫彥博才說道:「回稟陛下,微臣琢磨著,這是不是大明想藉此打破我們之前對大明商品的限額?」

  李二點了點頭,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

  「可高明做事兒,向來不可能這麼簡單。」李二說道,「這麼多年來,你們應該也發現了,高明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有其深意。

  尤其是這件事兒里還牽扯出了金券。」

  對於這一點兒,眾人也是紛紛點頭。

  當下,房玄齡便躬身道:「大明這幾年不斷的在擴大他們金券的影響力,不過目前來看,也就在大明內部好使,在我大唐,除了那些大商戶,其實金券在民間的影響力還是不行。

  老百姓並不認可,陛下。」房玄齡想了想,繼續說道,「殿下此舉,是不是想讓我大唐朝廷為其金券背書,好徹底在大唐推行他們的金券?」

  說到這個,眾人都有些無語。

  金券是好東西麼?

  肯定是啊!

  這幾年,大唐也嘗試過發行金券,可效果不佳,不單單百姓不買帳,就連那些商賈也不買帳。

  你一張輕飄飄的紙就想從我手中換走真金白銀,怎麼可能?

  可奇了怪的是,大明的金券,至少那些商戶買帳!

  這就讓他們有些無語了。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這也要怪大明自己。」溫彥博聞言笑道,「大明的金券之所以落得只能在本國流通,不就是因為他們這些年侵略了周邊無數國度麼?搞得自己連個鄰居都沒了。

  此番想借用我大唐朝廷,來為其背書,哪兒有那麼容易?」

  金券這個東西,他們也弄不明白,關鍵是這玩意兒的可控性太低。

  若是大明大肆發行金券,豈不是用一些輕飄飄的紙就能買空大唐?

  這可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

  「朕想不明白,為何我大唐之前也發行過金券,為何無人問津,反之大明的金券,眾人都趨之若鶩?」李二皺眉問道。

  一聽他這麼問,溫彥博等人當即就啞口了。

  這沒法說,因為他們也搞不明白。

  而這時,魏徵卻是站出來說道:「因為大明的金券,有著天下最大的幾個商號聯合為其背書。

  而且,大明的金券可以在任何大明系的商號中通用,沒有任何限制。

  加之我大唐現在有無數商戶,背靠著大明系的商戶做生意,這金券,本就是為了給他們解決問題應運而生的。

  而我大唐發行的金券呢?

  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他這話可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眾人聞言,也都是陷入了沉默。

  的確,大明的金券就是為了解決商賈的煩惱應運而生的。

  說白了,出發點就是為了給商賈解決問題。

  這自然能讓那些商賈更加認同。

  加之金券可以在所有大明系的商號中通用,無任何限制,這就使得那些商賈趨之若鶩了。

  相反,大唐發行金券的目的就簡單了,只是看重了其中的利益,並沒有相應的配套設施,誰會買帳?

  怎麼的,弄回來供起來不成?

  「這就是區別啊。」李二搖頭道,「大明走的每一步,看似都天馬行空一般,可實際上,他們每一步都走得極其沉穩。

  從布局長明商號開始,大明系的商鋪已經遍布整個天下,到了如今,縱使是我大唐各州各府,哪裡沒有長明系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當初坐落在西市名不見經傳的長明商號,儼然成了天下第一等的商號。

  在這個環境之下,再推行金券,的確是事半功倍。」

  有些道理就是如此,一通百通。

  群臣聞言,也是紛紛點頭。

  的確是這麼個理。

  「戶部。」良久,李二才說道,「其他的先不管,趕緊和王德全完成交接,然後直接將這批棉衣運送到前線去。

  不管怎麼說,有了這批棉衣,此番征伐高句麗,總歸是又多了一成把握。」

  高句麗那鬼地方,冷起來的時候,能把人凍死。

  溫彥博聞言,也是立馬點頭,不過隨即他又說道:「陛下,要不將運送棉衣之事交給長明物流如何?

  說來也怪,同樣的路程,同樣的貨物,但長明物流的效率就是要比別人高,就算是比起我大唐朝廷而言,也是如此。」

  這話他其實不該說的,可這是事實。

  加之將此事交給長明物流,他戶部反而能省下一大筆。

  當然,更重要的則是,如此一來的話,這批棉衣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前線。

  拋開其他的不說,都省了交接一事。

  李二聞言,也是無語,問道:「為何會如此?」

  溫彥博搖頭,他不是不知道,在場的人都知道,但沒有一個人敢說。

  很明顯一個道理,一個是為自己幹活,一個是為公家幹活,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吃公家飯當然要吃飽又吃好,吃自家的,呵呵……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李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此事也就算了了。

  等眾人都退下後,李二讓人拿出了堪輿圖,看著足以比肩大唐的大明,李二五味雜陳。

  拋開其他的不說,單從所統治的土地而言,李承乾已經和他無二了。

  可這才多少年啊?

  他也只能感慨一句,李承乾的運氣是真不錯。

  這些年,他可沒少復盤李承乾的發家史。

  可每次復盤,他都發現李承乾真就是時代的寵兒。

  要不是慕容順和慕容伏允父子有衝突,要不是西突厥的阿史那泥孰和阿史那咥力有矛盾,要不是蘇毗和吐蕃水火不容,要不是契苾何力早就有心東歸……

  沒有這麼多要不是,李承乾哪兒有那麼容易成事?

  可偏偏,李承乾就剛好抓住了這所有的要不是……

  片刻之後,李二擺了擺手,道:「拿下去吧,看著心煩。」

  都說望子成龍!

  屁!

  這話放在李二身上就是鬼扯。

  他的確是希望李承乾成才,但他絕不希望李承乾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超越他現有的成就。

  就算你想強爺勝祖,等我死了行不?

  李二無奈地搖了搖頭。

  「難道朕真的老了?」

  ……

  宮外,溫彥博一出宮便找上了王德全,簡單的將事情講述了一番後,王德全當即笑道:「既然溫尚書信得過我長明物流,那今晚這批棉衣便會由我長明物流將其運往前線。」

  對此,他其實也不算太過意外,都是小事兒。

  長明物流乾的就是這個。

  溫彥博感謝了一番後,隨即從胸口拿出一塊令牌,笑道:「這是我戶部的令牌,一路上定可暢通無阻。」

  接過了溫彥博的令牌,王德全笑道:「溫尚書有心了。」

  其實有沒有這令牌,他也無所謂。

  畢竟,只要插上長明物流的旗子,至今還沒幾個人敢為難他們的。

  沒辦法,這長明物流背後不單單有著遠在日月山的大唐太子和公主,還有久居深宮的長孫皇后,普天之下,還真沒幾個不開眼的敢在這事兒上面整什麼么蛾子。

  隨即,兩人各自離去。

  王德全忙著去安排物流的事宜。

  而溫彥博則是去了房玄齡的公廨之中。

  這會兒,房玄齡這裡,可是坐著不少人,大家都在商議著大明的金券。

  眾人是議論紛紛,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溫彥博進來,有人笑道:「溫尚書那邊的事兒都處理好了?」

  點了點頭,溫彥博說道:「這還有什麼好商議的,老夫算是發現了,真正讓大明在商業一途走到我們前面的根本原因就是,人家在做實事!

  而我們呢?在紙上談兵!」

  他是真的有些憤慨。

  作為大唐的戶部尚書,他不得不將轉送物資的事兒交給長明物流,這讓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雖然是他自己提議的,但如果自己人能爭點兒氣,他何至於此?

  總不能真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就苦了前線的將士吧?

  畢竟,早一天將棉衣送至,大唐的那些將士也能早一天擺脫那極寒之苦……

  所以啊,這會兒,溫彥博其實是在和自己慪氣。

  眾人聞言,也是一愣,這老東西今天火氣夠大的啊。

  房玄齡見狀,卻是笑道:「溫尚書今日著實大氣,為了我大唐將士……」

  「算了,算了。」溫彥博連忙擺了擺手,道,「那些東西,不提也罷。」

  他知道房玄齡看出來了,不單單房玄齡,就連李二等人也都看出來了。

  於他而言,這也是個好事兒吧。

  雖然受了這個氣,但他一心為國的形象卻也是有了。

  房玄齡聞言,也就不再多言,笑道:「剛剛溫尚書說得在理,這麼多年來,我大唐的工商業之所以只能追逐大明的腳步,說到底,還是我們想得太多,卻做得不夠。

  然而,不管是商業還是工業,單單靠想,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的,有些事情,必須去做。

  老夫無數次的復盤過大明的工商業體系,也漸漸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兒。」

  「還請房僕射解惑。」當下,眾人便問道。

  房玄齡微微壓了壓手,道:「在大明的工商業體系中,他們做的每一件事兒,要麼利民,要麼利商,要麼有利於其他人。

  總之,每一件事兒,都有一群既得利益者。

  說白了,都是在為人解決問題。

  這才是他們大明的工商業,這麼多年來,會越做越好的原因。

  諸如金券……」

  說著,房玄齡就一樁樁一件件的給眾人舉例。

  眾人也是聽得極為認真。

  等房玄齡說完,還別說,大家都愣住了。

  還真是如此。

  哪怕大明改良了紙張,卻也讓天下寒門學子受益了。

  改良了蠟燭,卻也讓千家萬戶的夜間更加亮堂了。

  弄出了煙花,他們陛下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金券就更不用說了,那些背靠大明系做生意的商賈,每年能因此省下無數的錢糧和人力物力。

  還有那物流……

  見眾人也都聽進去了,房玄齡這才說道:「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不管是工業還是商業,我們的出發點都錯了。

  要麼利國,要麼利民,要麼利其他人。

  說到底,就是得有人因此得利,否則,誰來買帳?」

  當天,房玄齡等人商議了數個時辰。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就工商業商議這麼長時間。

  ……

  日月山。

  長樂這幾天可忙了。

  她的青天衙門這兩天可忙壞了。

  可能是剛過完年,積累的案子太多了,她這年後頭一天坐衙,就忙到了太陽落山才回宮。

  一連忙了三天,總算把積累的案子都給斷完了。

  不過對此,長樂卻是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做完了所有的事兒,這才伸了個懶腰,對身邊的張小花說道:「走,去長明酒樓,吃飽了再回宮,這兩天,可算是把我累壞了。」

  和張小花說話,她就隨意多了。

  而一出她的青天衙門,街上來往如織的行人就紛紛給這兩位打招呼。

  說起來,如今長樂的名頭在整個日月山都是極為響亮的,也極受眾人的尊崇。

  而在人流中,有人看到長樂不是朝著大明宮的方向,便不聲不響的跟了上去。

  當然,他也不敢生什麼歹意,別看長樂身邊只有張小花,可鬼知道暗中還藏匿著多少高手?

  「呀,長公主殿下大駕光臨,快快快,請進。」已經榮升長明酒樓掌柜的劉二壯當即高呼道,「長公主駕到,趕緊準備一桌最好的酒宴!」

  隨著他的一嗓子,整個酒樓都忙活了起來。

  當然,不單單是為了給長樂準備酒宴,這會兒,酒樓里的夥計,紛紛朝著各桌的食客走去,每一桌,每一個包廂前都有這麼一個夥計,目光警惕地盯著每一個人。

  「滾犢子。」房遺愛看著走過來的夥計,當即就踹了一腳,「老子還會謀害長公主不成?」

  那夥計一看是房遺愛等人,當下也就打了個哈哈,但還是沒有動,只是目光不再警惕。

  而長樂一進門,房遺愛等人就湊了過來,笑著打起了招呼。

  ……

  酒樓之外,一直跟著長樂的人見長樂進了酒樓,當即便離開了,暗中,有人低聲說道:「跟著去看看,看看他回哪裡了?」

  對於這人,他們早就注意到了。

  不多時,那人便回到了刑部衙門。

  這會兒,慕容孝永正在和慕容承忠處理著刑部的一些公務,不過該說不說,自從長樂的青天衙門出現之後,他們刑部的事兒就少了不少。

  「尚書,侍郎,長公主今日沒回宮,去了長明酒樓,看樣子是用餐去了。」回來那人急忙說道。

  慕容孝永聞言,當即說道:「將那兩人帶上來。」

  很快,一對老夫妻便被帶了上來,兩人當即就跪了下去:「還請兩位為小女做主啊。」

  這一對老夫妻也是當年澆河郡的百姓,因為家境殷實,這些年也找了些門路,遷徙到了日月山,本身以他們的家境,在日月山做些小生意,日子也能過得極其滋潤,但如今,他們卻跪在了這裡。

  無他,因為他們的小女兒被人糟蹋了!

  而糟蹋了他們小女兒的那個賊子,他們卻招惹不起,無奈之下,他們才想到了慕容孝永,這位昔日的二爺。

  「兩位不必如此。」慕容孝永和慕容承忠見狀,連忙將二人扶了起來,說道,「你們要狀告的那人,後台太大了,雖然本官身為刑部尚書,不過你們也知道,這就是個名頭罷了。」

  「若是二爺都不能給我們做主,這普天之下還有人能為我們做主麼?」兩位老人當即就是哭哭啼啼的。

  不過慕容孝永卻是笑道:「有,為什麼沒有!」

  「嗯?」兩位老人當下一愣,急切地問道:「還請二爺指條明路?」

  「長公主!」慕容孝永說道,「長公主這會兒正在長明酒樓用餐,等長公主用完餐,便會回宮,屆時,二位只需要在長公主回宮的路上攔路伸冤即可。」

  長樂的名頭他們自然是聽說過了的,當時也準備去找長樂伸冤來著。

  可當他們看到長樂處理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且有時候判罰也是隨性而為,這讓他們怎麼敢放心?

  畢竟,他們要告的那人,還是大明的開國功勳,要是……

  見兩人猶豫,慕容孝永笑道:「只管去就是,長公主最是急公好義,就算長公主不能為兩位做主,可只要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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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瘋,那就一起瘋好了。

  我反正也不是啥正常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和她一起瘋,真的蠻舒服的,至少我玩得都很高興。

  哪怕是被餵了一嘴『屎』也是挺高興的。

  然後當晚,我就忽悠她去爬山。

  其實也算不得忽悠,只要喊爬山,她跑得比狗都快。

  而且,這妮子,還帶了個手鼓。

  我們是晚上六點多開始上山的。

  爬了半個多小時吧,天色就暗了下來,我還以為這妮子會害怕,好傢夥,這妮子膽子比我都大,還一個勁兒的往山上沖呢!

  不過最終我們也沒爬上去,太晚了,找不到路了。

  就在半山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這妮子就開始用手機放音樂,打鼓,唱歌,我就坐在她對面給她鼓掌,聽歌。

  她估摸著也就唱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可能是累了,就坐在我身邊靠在我肩頭,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這時候我才發現她一本正經的瞎扯有多厲害了。

  隨便指了一顆星星就敢跟我說那是北極星。

  好傢夥,欺負我不認識是吧……

  不過當天晚上本來整她一下,但很顯然,我失敗了,她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脆弱。

  不過她靠在我肩頭的時候,說實話,那一瞬間真有心動過。

  也是在那晚上,她問了我一句話。

  當時,她扭過頭看著我,說道:「我要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