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卷五 超級強國的軍事競賽?

  第504章 卷五 超級強國的軍事競賽?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麼無奈,想做些自己渴望做的事兒,就必須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兒。

  正如閻立德一般,作為工學大家,他其實更願意在工學上深耕,但如果不滿足李二,他如何能在工學上深耕細作?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成年人的無奈吧。

  皇宮中,李二認真地看著閻立德的奏章,一邊看,一邊思量。

  良久,看完了奏章後,李二才起身點了點頭,道:「這就是我大唐的底蘊。」

  大殿之下,閻立德靜靜地聆聽。

  「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李二問道。

  閻立德聞言,當即拱了拱手道:「回陛下,微臣此番在大明王廷學了一個道理。」

  「嗯?」李二笑道,「什麼道理?」

  「實踐方得真知。」閻立德說道,「如今黑火藥雖然做出來了,但具體的效果,還需實踐檢驗。」

  點了點頭,李二說道:「此話不假,你有什麼想法?」

  「陛下,北邊不是……」閻立德笑道。

  聽他這麼一說,李二當即就懂了。

  笑了笑,說道:「北邊的戰事你們可能趕不上了,之前衛國公已經上了奏章,吳國公已經領兵和夷男交上手了。

  而伱們的黑火藥剛剛研發出來,短時間製作加上運輸,可能趕不上他們這場大戰了。」

  對於北邊的戰事,李二並不擔心。

  有程咬金、李靖、尉遲敬德這些大唐無雙猛將,夷男插翅難飛。

  還別說,李承乾還真就給他造就了一個絕佳的戰機。

  「陛下。」閻立德立馬說道,「黑火藥只要掌握了配方,製造起來其實簡單,現在我大唐需要的其實不是黑火藥本身,而是需要別人知道我大唐能造出黑火藥這種利器。」

  李二一愣,這傢伙是真開竅了啊。

  「你想怎麼做?」李二問道。

  「陛下,微臣是這麼想的。」閻立德顯然是來之前就做足了功課,當即說道,「我們可以帶著原材料直奔戰場,臨時製作都來得及的。

  姑且不論這黑火藥究竟能在戰場上起多大的作用,僅僅它爆炸的威力,就足矣使得敵軍的戰馬自亂陣腳。」

  李二點了點頭,這點兒閻立德倒是沒說錯。

  戰馬受到如此恐嚇,的確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還別說,他是真動心了。

  正如閻立德所說的,如今的大唐需要的其實不是黑火藥,而是讓別人知道,他們能製造出黑火藥。

  「朕允了。」李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速回將作監安排,朕會派一支親衛護送你們北上。」

  「微臣領旨。」說完,閻立德躬身告退。

  看著閻立德離去的背影,李二笑了笑。

  「還別說,這傢伙是真開竅了。」說著,李二突然一愣,他猛然想到當初閻立德請命去日月山的往事來了,「難道這傢伙又和上次一樣?算了,由他好了。」

  對於閻立德,他還是信任的,這傢伙,除了在工學之上願意動些腦子,其他方面,得了吧……

  這般想著,李二又一次將閻立德的奏章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又研究了一遍。

  ……

  將作監,眾人見閻立德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一個個立馬湊了上來。

  「大將作,陛下可否准許我們開工學一科?」

  閻立德沒說話,他剛剛面聖本來是想謝絕賞賜,在將作監開工學一科,和太醫屬一樣,真正的將工學發揚光大,這也是他這個工學界扛把子最想做的事兒。

  不過他在面聖的時候,對此卻是隻字未提。

  「開工科再緩緩。」閻立德嘆了口氣。

  他不是不想提,但剛剛李二的反應讓他不敢提。

  說到底,就是現在的將作監還沒做出相應的成績,他底氣不足。

  「緩緩就緩緩吧。」眾人聞言,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兒,但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閻立德見眾人這反應,立馬打起精神說道:「行了,開工科一事哪有那麼簡單,不過此番也不是一無所獲。」

  「怎麼說?」有人問道。

  「我已經向陛下請命了。」閻立德道,「我們即刻帶上傢伙事北上,將黑火藥運用到對薛延陀的作戰中去。」

  一聽他這麼說,眾人當即傻眼了。

  見眾人這反應,閻立德立馬說道:「行了,既然想達到我們的目的,那就得滿足陛下的要求。

  只有滿足了陛下,陛下才能滿足我們。

  開工科啊,你們以為是一件小事兒?哪怕陛下同意了,後面的事兒還多著呢。」

  聽他這麼說,眾人點了點頭,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什麼時候出發?」有人問道。

  「即刻出發。」閻立德說道,「這樣,這次本官帶隊親自走一趟,那什麼都準備一下。」

  誰也沒想到,黑火藥剛研究出來就要走向戰場。

  不過他們對此倒也不太在意。

  說句不該說的,這玩意兒本來就是為戰爭服務的,只要死的不是大唐的軍民,他們其實沒有什麼負罪感。

  在他們看來,異族死就死了,活該!

  就在閻立德做出發前的準備之時,段綸找上門來了。

  他其實一直盯著閻立德的,收到消息閻立德回來了,立馬就找了過來。

  「我說,你那黑火藥什麼情況?」段綸一臉驚訝地說道,「咱們什麼關係,你連老夫都瞞著?」

  「不是我要瞞著你。」閻立德忙得腳不沾地,但還是說道,「主要是之前八字還沒一撇不是。

  再說了,你工部那麼多正在研發的東西,你就跟我說了?」

  「剛剛面聖陛下怎麼說?」段綸懶得跟他糾纏這個,當即問道。

  「你看不著麼?」閻立德說道,「老夫這不正在收拾,馬上就要北上了?」

  「北上?」段綸聽得一腦門兒的漿糊,「你北上作甚?」

  「能作甚?」閻立德說道,「你不知道北邊發生了什麼?」

  段綸越聽越迷糊:「不是,北邊打仗也不至於派你去吧?你還能上陣殺敵不……」說到這裡,段綸突然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說道,「該不會是讓你將黑火藥送上戰場吧?」

  點了點頭,閻立德沒有多言。

  段綸卻是跳腳了。

  「不是,黑火藥才剛剛研究出來,這麼急著就要送上戰場,萬一出什麼意外怎麼辦?再說了,北邊的戰事,有那麼膠著嗎?」說到這裡,段綸連忙走上前拉著閻立德的衣袖道,「走,我陪你去面見陛下,這差事,無論如何都得推了。」

  他是真擔心閻立德。

  黑火藥雖然看上去很厲害,但畢竟是剛剛才研發出來的,一來軍隊沒接觸過,二來缺乏經驗,真要出了什麼問題,他閻立德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李二如今對薛延陀已經是勢在必得的心態,誰都不能阻止他。

  「行了。」閻立德掙脫開段綸,說道,「老夫自己要求的。」

  「你瘋了!」段綸聞言一驚,他是真覺得閻立德瘋了。

  「你不懂。」閻立德說道,「陛下在乎的壓根就不是黑火藥本身,陛下在乎的是我大唐能研究出自己的新式軍械。」

  說著,他拍了拍段綸的肩膀,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當下也是輕聲說道,「我有分寸的,此番,我的作用只是讓別人知道,大唐有一種更厲害的新式軍械罷了,說白了,就是讓人聽個響,用不著擔心。」

  說完,閻立德還朝西北的方向指了指。

  段綸何等聰明,一聽他這麼說當即就懂了。

  「你的意思是,這就是給那位聽的?」

  「這不廢話麼?」閻立德笑道,「老夫雖然沉浸於工學,但老夫又不是傻子,陛下如今春秋鼎盛,怎願意落後於人?

  你以為陛下大力支持我們工業改革是為了什麼?

  為了大唐只是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是,陛下不想輸給任何人。

  要不然,你以為我會願意北上?

  只有讓陛下出了這口氣,陛下才有可能答應我們開工科,真正的將工學發揚光大。

  你看看孫思邈,他為了將醫學發揚光大都做了些什麼?

  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將工學也發揚光大?」

  說到這個,段綸長出了一口氣,半晌才道:「如此一來,大唐和大明還不得開啟軍事競賽,這樣真的好麼?」

  「未來好不好我不知道。」閻立德說道,「但目前看來的確不錯,不管是大明還是大唐,未來不都是一家人,良性的競爭,對於大唐而言,總歸不是一件壞事。

  難道還像以前一樣,故步自封才好麼?

  行了,你別管了,老夫自有打算,你管好你工部的那一攤子事兒就好。」

  ……

  另一邊,洮州城。

  長孫無忌乾淨利落的將河州別駕以及幾個縣的縣令全部給扣了下來,按理說,李二是給了他絕對權力的,哪怕是先斬後奏都無妨。

  但長孫無忌並沒有這麼做,只是將幾人先扣了下來,然後寫了一份奏章,將這些官員全給參了一本。

  理由不要太充分。

  當然,真要說起來,不管何年何代,經得住查的官員還真沒幾個。

  一時間,整個洮河兩州都是一片的歡喜。

  對於老百姓而言就是如此,當官的下台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兒。

  無他,就是因為願意為民做主的官員不多,再加上一丟丟類似仇富的心理,所以只要見到官員下台,他們幾乎都是額手稱慶。

  當然,也有例外,只不過這種例外,那真就只能是例外了。

  郡守府中,長孫無忌寫完了奏章,這才吩咐人八百里加急送回長安,做完這一切,他才一臉笑意的對褚遂良說道:「登善啊,看來你得暫時委屈一下,出任河州別駕了。」

  「河州別駕可是實缺,怎是委屈。」褚遂良說完,便恭恭敬敬的對長孫無忌施了一禮,倒也沒有多言。

  「兩州刺史暫且不能動。」長孫無忌說道,「不過河州別駕一職,也夠你施展的了。」

  動誰不動誰,其實長孫無忌早就有了安排,換句話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拿兩州刺史開刀,畢竟是封疆大吏,在這兩州之地的關係盤根錯節,他要是貿貿然就直接動了兩州刺史,搞不好會引起連鎖反應。

  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而河州別駕,這怎麼說呢,好巧不巧吧,也是剛剛從其他州縣調任過來的,在河州之地根基不深,動他的影響倒是不大。

  至於說其他的那些官員,那只能算他們倒霉,雖然他們在這裡也深耕了這麼多年,但也沒人會為了他們這些芝麻綠豆的小官得罪長孫無忌。

  「對於什麼官職下官倒是不在意。」褚遂良說道,「不過我們此番這麼一折騰,這兩州的官員會不會在暗地裡……」

  擺了擺手,長孫無忌說道:「這個你放心,其實我們此番這麼一折騰,倒是無形中給我們拉了許多盟友,到時候你去河州上任之後,切記要和這些盟友多多走動,至於你們河州的孫刺史,不必管他。

  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的。」

  「郡守說的是那些沒來宴會的人?」褚遂良說道,「有句話下官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言直說便是。」長孫無忌笑道。

  褚遂良道:「來了酒宴的人未必都是壞人,但沒來酒宴的人也未必都是好人。」

  聽他這麼說,長孫無忌笑了:「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官場上何來好壞之說?就拿那河州王別駕來說吧,你說他是壞人麼?

  其實也未必,他剛到河州上任才多久?這河州又地處西北苦寒之地,他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說到底,此番也不過是想巴結上官,懶政憊政罷了。

  但你要說其他官員就有多好,至於麼?

  洮河兩州這麼多年,年年評級都是墊底的存在,這也能叫好?

  別說什麼洮河兩州地處苦寒之地,無以施為,如果這麼說,那殿下在日月山又怎麼講?

  人家怎麼開始的,怎麼發展的?

  不比他們艱難麼?

  說白了,官場上看的從來不是好壞,而是你能不能勇於任事。

  如果我們抱著和他們相同的心態,那趁早回長安好了,別忘了,我們此番前來是做什麼的。」

  「謹受教。」褚遂良聞言,當即躬身施禮道。

  「對了,許敬宗那邊可有消息傳來?」長孫無忌問道。

  他想在洮河郡做出點兒什麼,需要準備的事宜可還不少。

  褚遂良搖了搖頭,道:「暫且還沒有。」

  「再等等吧,以許敬宗的奸猾,終歸還是會有些收穫的。」長孫無忌倒也不急,「你也馬上去河州準備一下,先和當地的官員接觸一番,將我們的意圖透露出去一點兒,真要是碰到那種死犟死犟的,咱也不用客氣。

  收拾他們這些地方官,老夫還不用看誰的臉面。」

  褚遂良點了點頭,當即也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