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卷四 膨脹的李元景開始花樣作死

  第408章 卷四 膨脹的李元景開始花樣作死

  對於李靖來說,卑沙城這一戰,算不得大捷。

  如若不是淵淨土拿李承乾作伐,他早就拿下了卑沙城。

  於他而言,拖了這麼久才拿下卑沙城,丟人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做官嘛,還真就得方方面面都考量到。

  要是碰到皇帝英明大度倒也還好,但凡碰到一個兩個昏君什麼的,呵呵,這就是完犢子的事兒。

  有些事情,說到底不過是防範於未然罷了。

  ……

  而在卑沙城大捷之時,澆河郡也陷入了戰爭的泥沼。

  怨軍日夜佯攻,實際是為了給高純行爭取時間,早日修築一道,能將達延芒結波的大軍堵死在澆河城內的城牆,以圖達成攻防轉換的目的。

  北邊,征西軍也沒閒著。

  契苾何力一開始就沒打算真把慕容伏允怎麼著,他要做的就是阻斷拓跋釗和慕容伏允匯合。

  在兵力不占優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如此。

  說到底,他就三萬餘兵馬。哪怕加上奚潼部,他們的精銳兵力也就四萬出頭,剩下的三萬充其量也就是輔兵。

  而慕容伏允和拓跋釗要是兵合一處,總兵力將達到驚人的九萬之眾,而且還都是吐谷渾的精銳兵力。

  可能有人會覺得,七萬對九萬,這仗有得打啊?

  但問題是正規軍和臨時工真的有差距的。

  要是沒差距,奚潼自己就能硬抗拓跋釗,哪兒還用得著他來救援?

  所以說,目前的策略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別看他兩萬大軍和慕容伏允的五萬大軍僵持著,但這也給奚潼他們製造了機會。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奚潼他們那邊是占據了優勢的。

  不說征西軍的阻截成功吸引走了拓跋釗的五千兵馬來援,就說契苾何力自己冒充的怨軍,那也是吸引了不少火力。

  正負之間,奚潼部多了五千援兵,而拓跋釗卻是少了五千兵馬,勝利的天平瞬間就發生了傾斜。

  原本苦苦支撐的奚潼部,一瞬間反而占據了優勢。

  當然,契苾何力的征西軍就慘了。

  在每個戰場上都是以少敵多的局面。

  也就是如今的大明將士皆是士氣如虹,加上裝備精良,這才苦苦支撐了下來。

  但說到底,兵力的差距在那裡,每個戰場都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好似只要慕容伏允再用點力,大軍頃刻間便有覆滅之危。

  如今,就看哪一邊扛得住了。

  「將軍,要不要把契苾海的鐵鷹衛調回來。」就在大戰停歇的片刻,有麾下對契苾何力說道,「之前末將去看了一下,不管是我們這邊,還是虎豹營那邊,都有些吃力了。

  唯一輕鬆一些的,反而是吐門羅的孤狼騎,不過慕容伏允壓了兩萬大軍在那邊,他想打穿這兩萬大軍,怕是也不容易。」

  「不行。」契苾何力搖了搖頭,都沒多做思考,便說道,「鐵鷹衛不能動,這還不是吐谷渾的極限,要是鐵鷹衛撤了回來,吐谷渾再來援兵誰去阻擋?

  現在我們這些兵馬能堅持下來,那是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我們兵力的極限。

  可一旦讓大家都適應了多一萬兵馬的時候,再將這一萬兵馬撤走,那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影響一眾將士的士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明白麼?」

  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一開始就和奚潼部匯合的原因,絕望之下,大家還有鬥志,畢竟是為了求存,可人什麼時候最絕望?

  就是剛看到希望,希望瞬間就破滅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在絕望中繼續戰鬥,這樣可能還更有勝算一些。

  「可我們這傷亡也不小啊。」麾下嘆了口氣。

  整個戰場上,就他們的壓力最大。

  他們幾乎是以一敵五的在戰鬥,比虎豹營那邊還誇張。

  「我們的傷亡不小,他們就沒傷亡了?」契苾何力笑道,「真要比誰更能抗,慕容伏允打錯了主意。

  那老東西,他以為老子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不就是想拖著麼,畢竟他們還有生力軍,我們確實沒有生力軍了。

  這會兒,不管是戰亡還是受傷,那是實打實的傷一個就少一個。

  可這老東西哪裡知道,我大明王廷不單單有著天下最好的軍械,還有著讓人不敢置信的軍醫護士。」

  說到這個,契苾何力搖了搖頭,道,「不過我們這次出征帶來的軍醫和護士還是少了,你記得提醒我,此戰結束後,回去得多多的培養一些護士。

  有她們在,我們活命的機會都比別人大些。」

  「這倒是。」麾下聞言也點了點頭,道,「我們傷兵重回戰場的效率要比慕容伏允那老東西快多了,要不是有那些護士,這一仗,還要更加艱難。」

  大明王廷的底氣,可不單單是軍械,在醫療方面,尤其是外傷這一塊,大明王廷那也是冠絕天下的。

  打仗嘛,難免會有受傷的時候,這個正常。

  但傷兵重返戰場的效率卻也體現出了一支部隊的實力。

  「老夫已經給殿下上奏了,估計要不了多久,日月山那邊就會再派一支護士前來,這一仗,熬都能把慕容伏允熬死。」契苾何力一臉輕鬆地說道。

  打到現在,他的確已經達成了自己的戰略目的,分割了拓跋釗和慕容伏允的合兵之勢。

  打仗嘛,從來都是一步一步來的。

  而在慕容伏允的大營中。

  慕容伏允就比契苾何力要苦惱多了。

  自己親率五萬大軍,結果被征西軍兩萬兵馬,一前一後的給堵住了,這他娘的就難受了啊。

  五萬大軍被兩萬兵馬堵在了這裡,說出去多多少少有些丟人了。

  「三萬兵馬,連對方一萬兵馬都拿不下來,我吐谷渾的勇士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大營中,慕容伏允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麾下幾個領兵的將士就罵了起來,「本汗要你們有什麼用?」

  他原本以為,不過是區區萬餘的征西軍,他五萬大軍一鼓可下,哪怕最後屁股後面又冒出了一萬征西軍,這也就兩萬,他們可是有五萬大軍啊!

  結果,被人家拖在這個地方都好幾天了,你讓他怎能不氣?

  麾下的將軍也是無奈,聞言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大汗,這征西軍不和我們正面接觸啊,不是連弩就是燃燒彈的,這……」

  他也有些無力。

  不是他們麾下的將士不夠勇猛,也不是他們麾下的將士怯戰,實在是這仗沒法打。

  「大汗,這確實怪不得兄弟們……」又有人說道,「大明的那些傢伙,奸猾似鬼,好幾個地方都用火牆阻擋我們的進攻,我們的勇士也沒經歷過這個,一時半會兒難免就讓他們占了便宜。」

  說到這些,那眾人的話就多了啊。

  他們雖然知道連弩,也知道燃燒彈,可關鍵是,他們從沒有和手持這些東西的傢伙打過仗啊。

  一時間,經驗不足,反應不過來,那還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哪怕他們以前也琢磨過如何破敵,但想和做,那是兩回事兒。

  慕容伏允聞言,也是煩躁地揉著腦袋。

  他不知道什麼情況麼?

  廢話,他肯定知道,但知道歸知道,伱要讓他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破敵之策出來,他也沒有。

  說到底,他也不知道怎麼應付大明王廷的這些手段。

  「定城王和達延芒結波在幹什麼!」拿這邊沒招,他也就只能將怒火轉移到澆河城,「這兩傢伙,這麼好的時機,為什麼還不出兵?」

  一聽慕容伏允說到這兩個傢伙,眾人閉嘴了。

  要罵你自己罵好了,隨便怎麼罵都行,反正我們是不摻和的。

  「派探馬,通知定城王他們,都他媽這個時候了,還窩在城裡作甚?該出來了!」慕容伏允想了下,最終還是說道,「只要他們出來,有人幫我們牽制一二,本汗就不信了,大明的這些傢伙,還真有三頭六臂不成。」

  「大汗,定城王他們那邊,怕是也有意外。」聽慕容伏允這麼說,當即就有麾下說道,「按理說,我們也出兵這麼久了,定城王他們那邊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了才對,可到現在都沒那邊的探馬過來。」

  麾下也是聰明人,絕口不提達延芒結波。

  「這個正常。」慕容伏允聞言說道,「大明將所有兵力都投入到了我們這邊,估摸著在澆河城外玩起了空城計,定城王他們十有八九是中計了!

  可要玩空城計,那就要封鎖消息,否則,定城王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與我們匯合,屆時,大明王廷必將腹背受敵。

  不過想要封鎖消息,有那麼容易麼?

  本汗就不信了,他李承乾有那麼多的兵力封鎖整個澆河郡,此番,派出百人騎,務必要通知定城王出兵北上!」

  說完,慕容伏允一拳就砸在了桌案之上,「說到底,他大明王廷就這麼多兵力,憑什麼和我吐谷渾拼?」

  「會不會是澆河郡的餘孽?」有麾下說道,「自從大戰爆發以來,澆河郡的餘孽還沒出現在戰場之上,會不會是他們在牽制著定城王?」

  慕容伏允搖了搖頭,道:「不會,澆河郡的那些餘孽如今正在圍剿各部的流民,本汗已經收到了消息。

  很顯然,李承乾不敢盡信他們。

  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兒。」

  好事兒?

  李承乾要是聽到這話能笑死。

  我現在確實不敢盡信於他們,可要讓他們再圍剿一段時間,你看看我敢信不?

  「定城王那邊暫且什麼情況我們還不知道,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又有麾下說道。

  慕容伏允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不用擔心,本汗已經做了安排,想必不日就有援兵南下,嘿嘿,到時候,倒是能給大明的那些傢伙一個驚喜。」

  他當然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定城王身上,這就跟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裡是一個道理。

  再說了,這一戰對他吐谷渾來說,也是只能勝不能敗。

  ……

  同樣關心這一戰的,還有清水川的趙王李元景。

  雖然他沒能力參與到這一戰之中,但對這一戰那也是尤為關注。

  他很清楚,只要他入駐了清水川,那也就意味著大明和吐谷渾的決戰開始了。

  慕容伏允是不會放過這種絕佳時機的。

  當然,這些也不是他的分析,而是出自李淵。

  他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戰略眼光。

  此時,清水川城中,曾經的天柱王王府已經換了主人。

  李元景在這裡組建了自己最原始的班底。

  而當初負責護送顧建章出使的王府將軍也搖身一變成了大趙王廷的大將軍。

  雖然其嫡系部隊不過三千兵馬,但這可比當初李承乾起家的時候強太多了。

  要知道,李承乾起家的時候,可還沒這麼厚的家底。

  「慕容伏允留下來的那些兵馬如今在做什麼?」李元景處理完了今天的公務,隨口問了一句。

  身旁,一親信說道:「之前林大將軍說過,那些傢伙如今雖然卸甲,但總歸不像一個牧民,這幾天,林大將軍準備將他們化整為零,分散到清水川的各個地方去。」

  「不妥。」李元景搖了搖頭,道,「這些傢伙雖然是慕容伏允的人,可我們如果時時刻刻的提防著他們,他們永遠都只會是慕容伏允的人。

  說到底,我大趙王廷還是需要他們的。」

  一個國家,豈能沒有子民。

  沒有子民的國家,那最多就是一個土匪窩。

  「可我們只有不過三千兵馬,他們要是起了異心……」親信有些擔憂。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點,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如果連他們的心我們都收不了,這大趙王廷說到底,也就是個笑話罷了。」李元景還是搖了搖頭,「既然選擇在這清水川立國,有些思想就得改變了。

  看看大明王廷,我那侄兒如果一直抱著你們這種思想,大明王廷早就被吐谷渾給掀翻了。」

  這段時間,他研究得最多的就是大明王廷的發家史。

  他不認為自己比李承乾差在哪裡,人嘛,都是盲目自信的,總覺得別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更何況,他的起點比起李承乾不可謂不高。

  李承乾當初要是有他這個起點,不敢說如今的成就會更高,但至少前期不會吃那麼多苦。

  從這方面來看,他就自覺自己比李承乾還是要強上那麼一丟丟的。

  至少,他沒費吹灰之力,僅僅是權衡利弊,就謀取了清水川,就這本事,李承乾有麼?

  親信聞言,也沒多言,而是認真的想了想。

  就在這時,又有一親信走了進來。

  「殿下,顧尚書回來了。」

  所謂的顧尚書,便是昔日的王府長史顧建章,李元景自立王庭後,就任命顧建章為禮部尚書。

  畢竟顧建章是要替他出使的,禮部尚書這個職位倒也合適。

  「快請。」李元景一聽是顧建章回來了,連忙說道。

  他也想知道,自己那侄兒對自己立國能給予什麼支持。

  在他看來,自己在清水川立國,李承乾怎麼也會支持一二才是。

  畢竟大家同宗同源,而且有他在北邊那也是李承乾的一個助力,李承乾當初連西突厥都支持了,不可能不支持他李元景。

  很快,顧建章一臉沮喪地走了進來。

  「參見殿下,微臣無能……」他一進來,就躬身說道。

  對於他來說,這次出使大明王廷絕對是失敗的,當下也是有些歉意。

  李元景一聽,眉頭便皺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兒?」

  顧建章也有些無奈,便將他見到李承乾後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那也是真的簡單,李承乾就見了他一次,能不簡單麼?

  那次之後,李承乾就把他打發走了。

  李元景聽他說完,眉頭皺的更深了。

  李承乾這是完全不給他這個當叔叔的面子啊!

  「沒有其他話了?」

  顧建章搖了搖頭。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何李承乾會是那個態度。

  按理說,大家同宗同源,又都在吐谷渾的地盤上,這時候就應該同氣連枝才是。

  要是大明王廷支持他們一二,他們也可以在北邊配合一下李承乾啊。

  這樣難道不好麼?

  「哼,看來他是瞧不起本王這個叔父啊。」李元景冷哼了一聲。

  自從自立王庭之後,李元景也是有些膨脹。

  現在大家身份相當,你跟我擺什麼架子?

  而且,他是真有些看不上李承乾那種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傢伙,你瞧瞧我,我的大趙王廷可是沒用一兵一卒就將清水川收入囊中了。

  這就是能力。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動腦子的永遠看不起動手的。

  但這種人大多都忘了,動手的最喜歡用自己的武力去打劫那些動腦子的。

  「看樣子顧尚書還得跑一趟。」李元景看了看,發現左右都是自己的親信,這才從懷中又拿出一封書信說道,「裴老他們如今都在大明為官,這裡有一封臨行前父皇交給本王的親筆信,顧尚書這次走河州,過洮源入大明,將信轉交給裴老。

  嗯,本王再親自寫一封信給裴老,想必裴老等人在大明經營許久,應該能給予我們一些幫助。

  既然他李承乾目無尊長,那也就別怪我這個做叔父的替本王那皇兄教育教育他了!

  還真以為自立王庭後,就能小覷天下人了不成?」

  對於裴默,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這老傢伙,對裴寂那是真的沒得說,而自己的正牌王妃,又是裴寂的閨女。

  這種關係,裴默是不會拒絕的。

  顧建章一聽,也點了點頭。

  他也有些膨脹了。

  這就跟窮人乍富一個道理。

  如果他還是趙王府的長史,那李承乾這般對他,他倒是能接受。

  可他如今都是大趙王廷的禮部尚書了,李承乾還這般對他,那就是一種羞辱。

  而且,大趙王廷的創立,他可是高居首功的。

  有李承乾的大明珠玉在前,這會兒,不管是他,還是李元景,都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他們以為李承乾能做到的,他們也能做到。

  他們以為大明王廷擁有的榮耀,他們也應該擁有。

  他們把自己和大明王廷做了一個等號。

  換句話說,是李承乾將他們帶到了一個不屬於他們的高度。

  只是吧,很多事情,哪兒有那麼容易。

  「殿下,不好了。」就在這時,林州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