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卷四 驚天之變!高昌王瘋了!

  第360章 卷四 驚天之變!高昌王瘋了!

  日月山。

  元氏商行,元平已經落腳日月山有一段時間了。

  自打他落腳日月山後,整個人都感覺輕快了很多。

  這其實不難理解,畢竟赤水源的牧民大多都是當年北魏覆滅後,遷徙而至。

  這讓他們不少人還念著點兒北魏榮光,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而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傢伙如今就算不在朝堂,那在部落或者自己家中也是地位頗高。

  對於孝文帝的嫡系後裔,他們還是很尊重的。

  這讓坐了幾十年冷板凳的元平一時間有些飄飄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就在這天,元氏商行卻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之前從高句麗使團中消失的使者,居然以高句麗的商賈混進了日月山,而這會兒,他剛好坐在了元平的對面。

  要說這年頭,雖然戶籍制度嚴明,但真要說起來,也逃不過那一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戶籍制度雖然嚴明,但冒名頂替這種事兒,他們這些人不知道幹了多少次,而且屢試不爽。

  而且,他們這些傢伙也不傻。

  在進入大明王廷之際,他們就分成了三撥,一撥繼續以商賈的身份進入大明,一撥則是以使節的身份繼續出使大明,至於最後那撥人,則是繼續南下。

  在得知大唐出兵高句麗後,他們就在思考該怎樣破局,毫無意外,大明是條路。

  至於怎麼依靠大明來破局,他們在來的路上也思考過。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給大明製造前所未有的麻煩,藉此牽制大唐出兵援救大明,從而減輕高句麗的軍事壓力。

  這倒是頗有幾分圍魏救趙的意思。

  而在進入大明以後,當他們得知了元氏商行的底細,當下又起了一些壞心思。

  這不,這會兒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聽聞元氏族長乃北魏皇室後裔,今日一見,確實有幾分天潢貴胄之風采,請受高某一拜。」偽裝成商賈的高句麗使者一臉諂媚地說道。

  不得不說,這姓高的使者還是有些能耐的。

  單從他的稱呼來看,就知道這傢伙是真的提前做過功課的。

  對於元平來說,他如今雖然是商賈,但自從來到日月山後,他還真就不樂意聽別人喊他元掌柜。

  要知道,元掌柜和元族長是有明顯區別的。

  在日月山被那些族老捧得飄飄然的元平,如今很享受別人叫他元族長。

  這會兒聽高句麗的使者這般說,頓時就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北魏已成了歷史,如今元某人也不過是一小小商賈,哪兒當得起貴客此言。」話是這麼說,但從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來,這傢伙還是很高興的,當下又說道,「不知貴客今日造訪,可有什麼要事?」

  「當得起的。」高句麗使者笑道,「高某乃高句麗人氏,在大唐經商數年,說來也巧,高某祖籍乃前燕龍城高氏,前燕覆沒後,這才遷徙到高句麗,如今也算是寄人籬下吧。」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尤其是聽在元平的耳中。

  前燕是誰的政權?

  還不是他們鮮卑人的政權,這說明啥,這說明這傢伙也是他的族人啊!

  「原來高兄也是我鮮卑後裔!」元平立馬露出了一臉笑意,「來人,去長明酒樓備下一桌酒席,他鄉遇故知,當是人生一大幸事,豈有不賀之禮!」

  高句麗的使者也是笑道:「元族長抬愛,高某姓高名意字難平,哎,說起來,也是對寄人籬下的意難平啊……」

  高意這人,是真的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他有個屁的字,這他媽都是他臨時起的,正經人誰會取這麼難聽的字?

  不過他這話聽在元平的耳朵里,那味道又不一樣了啊。

  他元平難道就不意難平麼?

  屁話,堂堂文帝後裔,曾經的天潢貴胄,如今淪為一介商賈,他怎麼可能不意難平?

  你要說不知道祖宗榮光也就算了,可自從他到了日月山後,天天有人給他重溫這些東西,每說一次,他都莫名的多了幾分不甘。

  「我倒是能理解高兄的意難平。」元平搖了搖頭,頗為感慨地說道,「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鮮卑的榮耀早就被人們忘在了歷史的某個旮旯之中。除了我們,還有誰記得鮮卑人昔日的榮耀,不說這些了,走,既然有緣在這日月山遇到族人,今日定要讓我為高兄接風才是。」

  元平只是最近被奶過頭了,又不是真的傻,他要是在大唐起了某些心思,李二可能會當成一個笑話,但要是在這日月山起了那些心思,李承乾絕對會第一個弄死他!

  地方不一樣,對待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樣。

  而高意聞言,也不再多言,當下就樂呵呵的跟著元平走了。

  他知道,元平還不信任自己,沒關心,不著急,慢慢來就是。

  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他們此行,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努力,大家都在努力。

  ……

  而在澆河郡,慕容孝雋已經攆著拓跋釗好幾天了。

  而這幾天,澆河郡那叫一個混亂,老百姓的生活那叫一個苦不堪言。

  又是拓跋釗的大軍,又是流竄而來的牧民,不少牧民不堪其擾,不得不再次跨上戰馬捍衛自己的權益。

  而這一切,其實都是慕容孝雋一手造成的。

  有人可能覺得慕容孝雋也不是啥好東西,但戰爭就是如此,大戰一起,只要你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怎麼又可能置身事外?

  慕容孝雋的做法雖然過於狠辣,但他也只是想犧牲少部分人以此來拯救更多的人。

  當然,道理都說得過去,只是被犧牲的少部分人要是知道了真相,估計除了干你老母,也說不出其他更有涵養的話了。

  不過這一切,也讓慕容孝雋以最短的時間,集結起了一支完全由牧民組織起來的大軍。

  人數也在三萬多人左右。

  牧民就是如此,事不關己的時候,高高掛起,但和自身利益息息相關的時候,他們又是最積極的。

  就好比慕容孝雋起兵之初,大家雖然感懷慕容孝雋這些年來為澆河郡做的一切,但真正響應的卻是沒有幾個。

  其原因,讓慕容孝雋自己都無語,就因為這個冬天,大家吃得太飽了。

  真的,就這麼操蛋,吃飽了的大家,不願意跟著他慕容孝雋去做砍腦殼的事兒。

  就這麼現實!

  但這會兒,他們自身的利益受損了,那一個個比誰都來勁兒,都不用慕容孝雋去派人說什麼,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這啊,就是人性。

  當然,他們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慕容孝雋。

  慕容孝雋也永遠不會讓他們知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一套慕容孝雋也是玩得賊溜。

  隨著牧民組織起來的大軍集結完了,慕容孝雋新的計劃也開始了。

  「奚將軍,這邊本王就交給伱了,本王將所有牧民臨時組織起來的大軍都留給你,然後再給你留下五千精兵,你的任務就是給本王拖住拓跋釗。

  記住,一定要把他拖在澆河郡。

  適當的時候,可以讓他運些糧食過來,這傢伙,心氣兒很高,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向大汗求援的,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只要拖住他就行。」

  既然目的都達到了,慕容孝雋當然不希望拓跋釗繼續在澆河郡上肆虐,至於說那些流竄而至的牧民,這些傢伙,終究不成氣候,只要澆河郡的那些老百姓聯合起來,倒也能抗衡一二,真等他們成了氣候,他也該騰出手來了。

  「王爺放心,末將懂的。」奚將軍笑道,跟了慕容孝雋這麼多年,他當然明白慕容孝雋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迷魂陣麼,暫時迷惑住拓跋釗,給慕容孝雋製造戰機,這個他懂。

  慕容孝雋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當下就帶著大軍迅速抽離了出去。

  因為有三萬牧民的補充,加之慕容孝雋還讓他們和自己麾下換了衣服,拓跋釗一時半會兒還真難發現。

  而從積石山脫離出來後,慕容孝雋帶著人馬不停蹄的就朝著大明的方向奔襲而去。

  此番他帶兵出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既然目的達到了,他自然想趕回去,儘快的解決定城王。

  畢竟定城王數萬大軍,對他來說始終是個威脅。

  當天下午,當慕容孝雋帶著大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時,留守這裡的將士頓時鬆了口氣。

  雖然慕容孝雋離開的時候說過,定城王此刻定然不敢擅動,可他們還是有些擔心的。

  倒不是說怕死,當然,怕死也正常,只是他們最擔心的還是影響了慕容孝雋的計劃。

  好在這幾天,果然如慕容孝雋所言,定城王並沒有擅動。

  而定城王這幾天確實比較煩躁,他派人去大明試探了一番,結果人家同意了,關鍵是,他居然拿不出錢糧去買,這他媽試探了個寂寞。

  他敢因為大明的一個答覆就擅自動兵麼?

  還是不敢的。

  萬一他一動兵,大明在他屁股上給他來一下,到時候兩面夾擊,他不死誰死?

  關鍵是,大明的那些軍械,他也怵!

  如果可能,他並不願意和大明的軍隊短兵相接。

  另一邊,慕容孝雋剛回到大營,一眾麾下就湊了上來。

  「王爺,那邊得手了?」

  慕容孝雋笑了笑,倒也沒說話,而是看向一個個激動不已的傢伙。

  走之前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誰又是傻子呢?大家都知道他幹嘛去了。

  這會兒慕容孝雋既然回來了,很顯然是那邊得手了。

  見慕容孝雋笑的肆意,眾人立馬腦補出了結果,當即就有人說道:「王爺,那我們乘勝出兵吧,定能打定城王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最近定城王軍營里,士氣也是低迷得很,是個出兵的好時機。」

  「對對對,王爺,出兵吧,末將請戰。」

  「末將請戰!」

  這些傢伙,早就想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來平復最近的心情了,所以一見慕容孝雋回來,那也是紛紛請命。

  慕容孝雋笑著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時候出兵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澆河郡上上下下都憋著一口氣,就等著這一天了!」

  一聽慕容孝雋這般說,營帳之中,眾人也是激動莫名。

  他們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已經很久了!

  勇士的屈辱和委屈,唯有鮮血的洗禮才能平復!

  「末將願為先鋒!」

  「末將也願……」

  一時間,請戰之聲,不絕於耳。

  而慕容孝雋看了看眾人,卻是一臉陰險地笑道:「既然如此,傳令三軍,丑時出兵,直破大明!」

  「末將領……」眾人正準備領命,但突然都愣住了,紛紛抬起頭看向了慕容孝雋。

  我們是不是聽錯了?

  直破大明?

  沒搞錯?

  慕容孝雋卻是眉眼一瞪:「怎麼,不願出兵?」

  「末將領命!」有人還準備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但見慕容孝雋這神情,當下也把自己的疑惑藏在了心裡,但他們還是想不明白,怎麼就兵出大明了。

  「王爺,這我們要是在這會兒出兵大明,會不會腹背受敵?」終究還是有人沒忍住,問道,「這要是定城王突然從旁襲擊於我們,我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啊。」

  慕容孝雋笑了笑,但也沒解釋。

  眾人鬧了個無趣,可這軍命又無法違背,一時間,有些人又開始憂心忡忡起來。

  對於這一切,慕容孝雋看在眼裡,但也並沒有什麼言語。

  過了子時,憂心忡忡的眾人見慕容孝雋的營帳之中還是沒有傳出什麼消息,也只得各自開始集結兵馬。

  不管慕容孝雋打的什麼主意,他們都只能服從。

  到了臨近丑時,慕容孝雋這才走出營帳,看了看早已集結完畢的大軍,說道:「此戰,不可戀戰,以襲擾為主。

  若是遇到敵人的強力抵抗,那便撤回來。

  出兵的人數也不宜過多,叔孫將軍率領其麾下即可,其餘人,隨時做好支援的準備。」

  聽慕容孝雋這般說,眾人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這好好的,怎麼就開始對大明動手了?

  可他們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慕容孝雋既然這麼安排了,作為麾下的眾人也只好服從,但對於他們來說,高昌王此舉,當是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