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卷三 長樂發飆,護哥狂魔!
大明王廷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李承乾其實在學堂也給他們分析過。
當然,不可能說得那麼細緻就是。
但也絕對不是裴老簡而言之的一仁一勇就能概括掉的。
他這番言論,不過是將儒家的外聖內王換了個說辭罷了。
誰打天下的時候不是如此?
所以說,李承乾才覺得這裴老是在紙上談兵,毫無實際意義。
至於他賣的關子,李承乾也不想多問。
大明王廷從一開始到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去走的,縱使魏徵和蕭瑀這樣的人,也不敢輕易就大明朝政而妄言。
其原因就是他們不了解,所以慎言之。
裴老這高談闊論聽上去雖然高大上,但也就能忽悠忽悠昔日的長孫沖等人。
哪怕是如今的長孫沖,估計都不會上這個當,聽到後估計會一臉不屑的鄙視道,你懂個蛋……
畢竟,連長樂都能聽出他在吹牛皮,更何況那些真正了解大明王廷,在為大明王廷做事的人。
「是酒樓的飯食不和你口味?還是吃飽了沒事兒干?要你多嘴?」李承乾笑著拍了拍長樂的小腦袋。
長樂這話多多少少是有些失禮的,傳出去對小傢伙的閨譽不好,這些傢伙怎麼說呢?指望他們幫伱成個事兒估計不容易,但要壞個事兒,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在行。
「本來就是。」小傢伙拿著筷子使勁兒的戳著自己碗裡的一支雞腿,「大明王廷走到今天哪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還一仁一勇,哼……」
她是在為李承乾打抱不平。
自家大哥一步步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她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以前大半夜自己躺在大哥懷裡打盹的時候,都不敢亂動的,就是怕影響了大哥做事。
那時候,她經常聽到春花她們催李承乾早些去休息,說是又過丑時了,但不管大哥什麼時候休息,辰時一過,一準兒起床。
那段時間,她就沒見自家大哥好好休息過一天。
在她看來,大明王廷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是大哥嘔心瀝血,付出了很多很多才達成的。
怎麼到了他們嘴裡聽上去就這麼輕飄飄的?感覺是個人都可以一樣?
她一個護哥狂魔豈能忍。
「好了,吃飯,回頭大哥給你個驚喜。」李承乾笑道,他也不想搭理這些元謀舊臣之後。
今兒來就是為了給這些人製造一個機會,但機會他給了,要不要繼續給下去,那還不是他說了算?
裴老見狀,當即給一人使了個眼色。
很顯然,李承乾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要是長樂不開口,他們還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至於長樂說的話,他們除了一開始有些意外之外,倒也沒什麼想法,畢竟童言無忌嘛。
這會兒,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那他們今天就算白忙活了。
那人見狀,當即對裴老點了點頭,起身對長樂說道:「不知道小娘子有何高見?」
李承乾見狀,也是笑了,這是死皮賴臉湊上來了?見長樂剛要開口,便轉身道:「抱歉,小妹年幼無知,還請諸位見諒。」
對此,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想要抓住機會,就得這般,難道還非要等別人把機會畢恭畢敬的送到你手上不成。
「這位郎君說笑了。」來人笑道,「吾等打一坐下便見諸位談吐不凡,想必也定是大戶人家出身,小娘子既有此言,也定有其因由。」
雖然知道李承乾等人的身份,但這會兒大家都還是遮遮掩掩的。
而且,在他們這些人看來,這也是一種雅趣。
未來出將入相了,說起來,那也是昔年於酒肆之中,不識真龍,一介狂士潛聊朝政,終得真龍慧眼識珠,於人海中起復,從此平步青雲。
這種調調說起來,那逼格就高多了。
「自是有因。」李承乾正準備開口,長樂就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當即,他也就不再多言,畢竟小傢伙是在維護自己,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李承乾心裡倒是多了些暖意。
不管多堅強,多獨立的人,都不會拒絕被人保護。
被保護從來就是不是弱者的專利,哪怕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同樣渴望被人保護。
當然,這種保護是不一樣的。
來人一聽,當即知道,自己目的達成了,也是急忙說道:「還請小娘子指正。」
他們需要一個契機和李承乾有些關聯,很顯然,在他們看來,這個契機就在長樂身上。
長樂也不緊張,直言道:「那位老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說半天還是空中樓閣,雲裡霧裡其實並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
大明王廷走到今天,難道就靠區區仁勇二字?
知曉這二字的人,不知凡幾,可曾有人再建大明之奇蹟?
我大哥常言,空談只會誤國,實幹方可興邦。
連我一個小孩子都懂的道理,為何那老先生不明白?」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僅憑此言,便知小娘子卻有見識。」事情發展到現在,裴老就不能繼續坐下去了,長樂都直接說他之前所言乃是空中樓閣,言之無物,甚至還給扣上了一個空談誤國的帽子,他要是再不解釋一二,這帽子頂頭上,未來還如何是好?是以,也是立馬站了起來,「不過老夫剛剛不過是淺談,倒也沒有深入的剖析大明王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因由。」
「那你倒是說說,大明王廷是靠什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長樂不依不饒。
自己大哥那麼努力,就被你三言兩語給忽略了?
她不服氣,憑什麼啊!
李承乾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倒也沒有阻止,他也想聽聽,在別人眼中,他是靠什麼走到今天的。
裴老一見李承乾沒有阻止的意思,當即就明白了李承乾的心思,也是在心裡打著腹稿,說起來,這個問題他們思量過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大明王廷能走到今天,緣由有三,第一自然是明王殿下的能力。
當今天下少年英才,明王殿下自稱第二怕是無人敢自居第一,這點毋容置疑。」
一上來,裴老就給李承乾捧了個臭腳。
長樂很是高興地說道:「那是自然。」
說完,心裡還嘀咕著,你要是早這麼說,我都不說你吹牛了。
李承乾卻是沒啥反應,他也就聽聽,兩世為人的他,還能怕了這些人的捧殺不成?再說了,這也是事實,他有什麼好謙虛的?過分的謙虛,那是驕傲!
裴老見狀,又笑道:「其二,便是身份。不管怎麼說,明王殿下的身份終究是其成事的關鍵,起步就比別人高許多。
若非明王殿下的身份,鐵勒部又豈會輕易歸順?
不管大唐在此之中出沒出力,但僅僅是一個身份,就讓明王殿下獲利頗多。
其三,則是大勢,赤水源自身內部矛盾繁多,也是一個關鍵,這讓明王殿下抓准了機會,一舉瓦解了赤水源,從而才有了今天的大明王廷。
否則,單單彼時之日月山,還是沒能力拿下整個赤水源的。
說到底,無外乎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了明王殿下這邊,所以說,從明王殿下盯上了赤水源,踏足了這片土地開始,一切的結局都早已註定。」
他說了錯了麼?
其實沒錯,真要從大處著手,他還真沒說錯。
第一點姑且不說,第二第三點卻是相當準確的,這也是很多人的看法。
的確,李承乾的身份妥妥的就是一把雙刃劍,用得不好,可能麻煩纏身,但要是用得好,那就是他手中的利器。
很顯然,李承乾把自己大唐太子的身份運用得相當不錯,使其成為了自己的助力。
時至今日,李承乾都還在打著大唐太子的名頭幹著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而赤水源的內部矛盾,自然也是李承乾能成事的關鍵。
若是慕容順當初能凝聚整個赤水源的力量,李承乾其實是沒有機會的。
哪怕是李承乾自己也這麼認為。
不過長樂卻是一臉的不滿:「老先生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是不是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老夫願聞其詳。」裴老一臉笑意地說道。
你都說我說的是有的沒的,那就說明你還小,根本不懂這裡面的勾當。
見他這副模樣,長樂就來氣,他們還是不懂,當即就氣呼呼地說道:「你們從來就沒有正視過我大哥他自己的努力,什麼身份,什麼局勢,若非我大哥嘔心瀝血,三更眠五更起,哪兒有今日的大明王廷?
昔日,我與大哥出了長安以來,處處受你們這些人的刁難,糧食糧食不賣給我們,馬車馬車不賣給我們。
沿途還有盜匪肆虐,就連我們進個城,連片竹林都不讓我們過,逼著我們繞路而行,這些,你們看見了麼?
好不容易到了洮源城,還是你們這些人,派人行刺,逼著大哥連夜帶著我一路逃到了這日月山。
那時,日月山對我們來說,人生地不熟,要啥沒啥,天寒地凍都不說了,就連糧食都不夠吃。
每天夜裡,我躺在大哥懷裡才敢睡著,可我明明睡不著,卻只能閉眼裝著睡著了,偶爾偷偷睜開眼,便見大哥還在伏案工作。
春花隔一會兒就會來催大哥休息,大哥卻總是推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些你們看見了麼?
到了後來,哪怕我們暫且沒有了糧食之危,但餓狼環伺,大哥帶著整個日月山的人一起修築城牆,就連我和小花都去搬過石頭,更何況我大哥?
虧你們還知道他是大唐太子,但這些,你們又看見了麼?」說著說著,小傢伙眼淚都落了下來,但她還是不依不饒道,「還有,當日大軍圍城的時候,我看到大哥緊張得手都在抖,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上了城頭,還要擠出一個笑臉跟我說,沒事兒,大哥很厲害的。
其實我知道大哥怕,我也怕,但遇到困難怕有用麼?
你們只知道他是大唐太子,但你們是不是忘了,他這個大唐太子也才十多歲,比我大不了多少,甚至比你們在座的都要小!這些,你們又看見了麼?
不,你們看不見的,你們全是瞎子,是聾子。
你們只看到如今的大明王廷之所以如此興盛都是借了大唐的勢,占了大唐的便宜,但你們從來就沒有正視過我大哥他自身的付出。
不對,你們還是啞巴,就連問都不知道問,打聽都不知道打聽,真要是問一問,打聽打聽,大明王廷的所有人都清楚的記得,大哥為了這個大明王廷到底做了什麼。
他們能如數家珍的跟你講一夜,你們要是願意聽,徹夜長談他們也會的。」
「對,你們要問的話,我都能給你們講一宿!」恰在這時,酒樓夥計激動地說道。
長樂繼續道:「但你們不會問的,因為那不是你們想要的答案,你們只願意在這酒樓之中,高談闊論,這樣是不是讓你們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你們是不是還覺得,當初要是你們來了,也能如我大哥一般,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別否認,你們就是這麼想的!
因為你們從來就沒有看到我大哥的付出,也不願意承認他的付出,你們只願意去相信你們願意相信的一切,哪怕那是假的!
你們從沒有人想過,這大半年,我大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有今天大明王廷的盛景!」
長樂這一通,噼里啪啦的說了半晌,嘴巴都說幹了,臉上還掛著淚珠。
她其實不是不知道,很多事情她都知道的。
從涇陽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都知道。
只是她不想李承乾煩心,所以從不在李承乾身邊提及這些罷了。
但今天,她忍不了了。
這些人在無視她大哥的努力,把一切的功勞歸結於身份,局勢,她不幹了!
你們啥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
裴老等人愣住了,這是被噴了麼?
關鍵是噴得他們無語啊。
這些我們從何得知?
可這話他們也不敢問,人家都說了,你們問一問,打聽打聽,大明王廷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讓他們說啥。
一時間,眾人呆在了原地。
別說他們,李承乾都傻眼了,好傢夥,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小傢伙發這麼大的脾氣,不過心裡嘛,暖暖的,當即就將小傢伙拉到自己懷裡,用手帕給她擦著臉上的淚水。
「只要有你在,大哥就不苦。」李承乾的眼中也有淚水在打轉。
小傢伙什麼都懂的,只是她一直壓抑在了自己心裡。
小小年紀,就要強顏歡笑,確實是苦了她了,至於說小傢伙情急之下暴露了身份,他也不在意,暴露就暴露好了。
讓小傢伙發泄一下也好,這些經歷要是一直壓在她心裡,會成為她的心結。
李承乾心裡其實也不舒服,小傢伙啊,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他心疼。
這些事兒,不單小傢伙記得,他也記得的,他也忘不掉的。
「大哥……」長樂鼻子一酸,撲在李承乾的懷裡就哭了起來,她替李承乾感到委屈。
小花和武媚也是鼻子酸酸的,武媚就不說了,小花可是長樂最好的朋友,很多事情她也都是知道的,平日裡,兩人私下也會講起這些。
後面的春花和夏晴更是惡狠狠地盯著裴老等人,她們也是親歷者。
而一旁的劉三脖頸上更是青筋直冒,那模樣恨不得要吃人一樣,憋了半天,他還是忍不住說道:「殿下……」
他是第一次見長樂哭,第一次見長樂發脾氣,讓乖巧懂事的長樂發脾氣,他的脾氣也上來了。
「算了。」李承乾擺了擺手,他自然是知道劉三想幹嘛,但沒必要,一來這些都是李淵的人,二來也怕嚇壞了長樂。
「吾等不知殿下當面,口出狂言,還……」裴老立馬反應了過來,剛剛長樂已經點破了他們的身份。
不過他話都沒說完,李承乾冷哼一聲:「滾!」
他話一說完,都不用劉三上前,酒樓的夥計就走過去惡狠狠地說道:「幾位客觀,今日小店不做幾位的生意,請回吧。」
酒樓的夥計也是當初跟著李承乾從涇陽來到日月山的,長樂說的那些,他們也經歷過,在這日月山,誰不知道明王殿下付出了多少?豈能讓這些人無視?
裴老聞言,當即也不敢多言,看了看李承乾這邊,馬上就帶著眾人離去。
他們心裡也苦啊……
我們沒有無視明王殿下自身的功績,只是就是論事,從大處上出發罷了。
再說了,分析這種事情,誰不是從大處著手,難道還要從誰誰誰弄來一石糧食開始慢慢細數麼?
這被噴得,居然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當然,這其實也是思維方式或者說是立場的問題。
說他們錯吧,其實也沒有。
從大處著手,這是司空見慣的,很正常,別說他們,滿大唐的人估計都是這麼想的。
但站在長樂的立場上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她知道得多,了解得多,見過的也多。
好吧,這些其實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大哥。
這是她唯一的立場,在她這裡,任何人都不能無視她大哥的努力,這是她的底線。
換句話說,她就是在無腦的維護自己大哥,就這麼簡單,也別講什麼道理,更別分什麼對錯。
不過這種立場,通常只會出現在至親身上,若是有一朋友也是如此,那便是過命的交情,那是摯友,得珍惜。
這種至親和朋友,便是那種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他也會在你身後支持你。
「好了,不哭了。」待裴老等人被請走後,李承乾拍了怕小傢伙的後背,將其抱在自己懷裡說道,「再哭下去,我們小長樂就不漂亮了,以後都沒人要了。」
「哼。」長樂拿頭在李承乾身上蹭了蹭,不願意抬頭。
李承乾就這麼輕輕地拍著她後背,慢慢的哄她,給她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逗她開心。
對於長樂,他永遠都是溫柔的。
只有長樂還在,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還有一絲親情。
他很享受兄妹之間的這種親情,也很在意這份親情。
哄了一會兒,長樂破涕為笑,突然抬起頭說道:「我餓了。」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不過想來也是,哭了這麼久,很消耗體力的。
「殿下稍待,剛剛廚房已經為殿下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火焰牛肉。」這時,酒樓的夥計從一旁拿出一大把五顏六色的羽毛,說道,「這是酒樓里平日給殿下留著的,都是最上等的羽毛。」
看到這些,長樂當即高興了起來,從李承乾懷裡溜了出來,一把接過那些花花綠綠的羽毛後,很是開心地說道:「謝謝。」
「只要殿下高興就好。」夥計也是笑道。
酒樓里時長有人送來野雞,他們知道長樂喜歡這些羽毛,就特意留了下來,倒也不是溜須拍馬,而是真的喜歡這個懂事而且禮貌的小傢伙。
當然,要說一點兒討好李承乾的意思都沒有,那也是扯淡,只能說目的性沒那麼強罷了。
李承乾見狀,笑道:「你叫二壯對吧?本王還記得你。」
「殿下好記性。」二壯笑道,「當初跟隨殿下一路來到這日月山,結果小子沒啥本事,只能在酒樓里為殿下做一些小事兒。」
「好好干。」李承乾笑道,「莫要小看了這酒樓,那也是我大明王廷入仕的一個階梯,若非是自己人,想來長明酒樓做事兒都難。」
二壯當即笑道:「那是,雖然咱現在只是一個夥計,但那也是殿下的夥計。」
李承乾笑著點了點頭,這傢伙倒是挺機靈。
而長樂這會兒已經和武媚還有張小花兩人挑選起了羽毛。
小傢伙還是懂事的,她知道大哥事情多,壓力大,所以發泄了一會兒,立馬又變回了那個懂事可愛的小丫頭了。
她可不想給自己大哥製造煩惱,這也是她為什麼在大明王廷聚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原因。
她被人寵愛,被人心疼,可不是沒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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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