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夜來竊香

  夜深人靜。

  內院當中，雲兒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沈青檸門外。

  身影躡手躡腳，如同做賊一般。

  小心翼翼摸索到了門外，緊接著，雲兒幾乎貼在門上，豎起耳朵，試圖聽到房間內的一些什麼。

  然而，門內的聲音並不大，似乎還伴隨著掙扎聲和莫名其妙的聲音。

  這些聲音，頓時讓門外偷聽的雲兒十分激動。

  小姐跟李公子果然……

  她緊握著小拳頭，神色十分激動。

  三根半夜，小姐跟李公子共處一室，他們……在幹什麼？

  雲兒雖然沒有經歷過，但也完全能腦補的出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小姐跟李公子，豈不是已經邁過了那一步？

  木已成舟啊！

  大局已定啊！

  小姐果然好樣的！

  身為小姐身邊的丫鬟，雲兒恨不得當場給小姐鼓掌叫好。

  她作為小姐身邊的丫鬟，從小就跟隨在小姐的身邊。

  對於小姐的心思，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小姐是喜歡李公子的！

  從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雲兒記事開始，小姐似乎就對李公子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很多時候，小姐的心事都會跟她講。

  但是，由於小姐先前實在是太傲嬌了，加上死要面子，倔強，導致她跟李公子之間的關係時常很僵。

  再加上老爺在其中作梗，更是讓兩人之間的關係難上加難。

  但是如今……終於一切都修成正果了。

  如今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算是老爺……也阻攔不了吧？

  想到這裡，雲兒愈發高興。

  她豎起耳朵，想要繼續偷聽一下……小姐跟李公子到底會幹什麼？

  小小年紀的雲兒，對這些都充滿了好奇心。

  本能告訴她，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她怎麼能去偷聽小姐跟李公子的牆角。

  但……真的好奇呀！

  她好奇小姐到底會不會跟李公子……

  想到這，雲兒湊的更近了，幾乎是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然而，此時，門內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沉默了下來。

  「嗯？」

  雲兒有些奇怪，怎麼沒聲音了？

  不應該……是會發出聲音的嗎？

  小姐忍著了？

  雲兒小臉紅撲撲的，一雙靈動的眼眸不斷的眨巴著，心中有些著急。

  怎麼什麼都聽不到？

  這讓她急的有些抓耳撓腮，甚至都有點想偷偷推門進去看看……小姐和李公子到底在幹什麼。

  這種好奇心，真的很折磨人。

  ……

  就在雲兒繼續試圖偷聽一下房間裡的聲音時，突然，身後不遠處的內院之外，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就聽到內院門口的侍女的聲音。

  「老爺！」

  「糟了，老爺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雲兒頓時被驚嚇了一跳，身子一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門上，發出了一聲聲響。

  聲音不大，卻也正好驚擾到房間內的人。

  「誰？」

  房間內突然傳來了沈青檸清冷的聲音，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異樣的味道。

  「小姐，是我！」

  雲兒連忙開口，正想著怎麼開脫呢，又聽到內院門口的聲音，她頓時低聲急忙道：「小姐，老爺回來了！」

  「什麼？！！」

  房間內頓時傳來了一聲驚慌的呼叫。

  緊接著，便是一陣折騰的聲音。

  ……

  此刻，房間裡。

  床上。

  兩道身影正在糾纏。

  沈青檸嬌軀蜷縮成一團，一副弱小無助可憐任君採擷的模樣。

  而李北風側著身子，盯著懷中的嬌軀。

  眼神火熱，一隻罪惡的手也已經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

  萬事俱備了！

  懷中的少女已經沒有反抗，甚至還有默認的成分。

  這樣的情況下，李北風能克制住自己嗎？

  顯然不能！

  氣氛都已經到了這麼份上，一切都似乎順理成章了。

  李北風的手剛剛觸及到少女的肌膚上，少女嬌軀顫抖起來。

  緊接著，便是渾身繃緊。

  如此反應，都在李北風的預料之中。

  手掌輕輕在少女的肌膚上摩擦，就在李北風正打算下一步動作時，門外的聲響驚醒了沉溺在氣氛當中的兩人。

  也讓李北風的內心猛然警惕起來。

  門外居然有人？

  他居然沒有察覺到？！

  大意了！

  而緊接著，門外傳來了雲兒的聲音，提醒沈員外回來了，更是讓房間內的兩人，徹底驚醒過來。

  「你爹回來了？」

  李北風驚呼詫異。

  「我，我不知道啊……」

  此時沈青檸躲在被子裡，小臉紅撲撲的，但眼神也是十分擔憂和驚慌：「我爹出去了啊，我不知道他今晚還會回來……」

  「沒事，他應該不知道的！」

  李北風謹慎道。

  幸好他今晚有先見之明，他是偷偷溜進來的，沒有引起府上任何侍衛的注意。

  就算沈員外回來了，應該也不知道他在這裡。

  「也是……」

  這麼一想，沈青檸也暫且放下了心來。

  除了門外的雲兒之外，也沒人知道李北風今晚在這裡。所以就算她爹回來了……也不要緊吧？

  然而，就在兩人剛剛鬆了口氣時，門外又傳來了雲兒焦急的聲音：「小姐，不好了，老爺過來了……」

  這個聲音，再次讓房間裡的兩人一個激靈。

  好傢夥。

  沈員外過來了？

  這還得了？

  要是被他發現李北風大晚上的出現在沈青檸的房間裡，還不得炸？

  沈員外估計得扒了他的皮！

  李北風頓時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下意識的就往窗戶口走。

  先走為上！

  「你去哪裡？」

  身後的沈青檸連忙問道。

  「我得先走了，被你爹發現我在找你這裡，他非殺了我不可！」

  以沈員外的尿性，要是被他發現了，還真有可能幹得出來。

  「你怕什麼……」

  沈青檸從床上坐起來，她雖然臉上也有些慌亂，但還是撅著嘴道：「咱倆的事情，我爹他遲早會知道的，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怕什麼……」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你爹肯定不過放過我！」

  李北風搖搖頭，他可是了解沈員外的。

  沈員外可是一個極其注重臉面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礙於情面問題，直到現在都還沒跟李北風撕破臉皮悔婚。

  沈員外想悔婚，但是又不想落個悔婚的名頭。

  如此注重臉面的沈員外，要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尚未出嫁，就跟他共處一室，關係混亂……

  恐怕就算他認了李北風，也得打死他不可。

  沈青檸也想到了這一點，確實，就算她爹默認接受了李北風。但現在他們還沒有婚配，就這樣的話……以沈員外的性格，恐怕真的會打死李北風。

  說話間，李北風已經到了窗戶口，正打算翻窗離開時。

  透過窗戶，便瞧見沈員外已經走進了內院。

  「老爺！」

  門外的雲兒連忙開口。

  此時，風塵僕僕回來的沈員外瞧了一眼走廊上的雲兒，微微皺眉。

  他瞧見了雲兒臉上的那一絲慌亂神色。

  「你怎麼在這裡？」

  雲兒強自鎮定解釋道：「我來給小姐送東西……」

  雖然雲兒很努力的保持冷靜，但眼神中的慌亂還是沒能逃過沈員外的注意。

  有點奇怪。

  他瞥了一眼門口，淡淡問道：「青檸呢？」

  「小姐在房間裡呢！」

  沈員外點點頭，來到門口，出聲：「青檸，你在嗎？」

  片刻之後，房間裡才傳來了沈青檸打著哈欠，充滿疲憊倦意的聲音：「爹？你回來了？有事嗎？」

  沈員外點點頭：「爹有事情想跟你說。」

  「爹，時間不早了，我困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房間內的沈青檸似乎已經很困了。

  理由藉口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問題。

  沈員外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還是點點頭：「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說完，沈員外轉身，打算離開。

  一旁的雲兒見狀，頓時深深的鬆了口氣。

  太驚險了！

  明明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卻比誰都更要緊張。

  要是被老爺發現了房間裡的李公子……那就完了！

  可就在這時，沈員外突然停下腳步，猛然回頭盯著雲兒。

  眼神深邃，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但這一眼，便讓雲兒內心無比翻騰。

  整個人都驚了起來，眼神中滿是驚慌神色。

  「老，老爺……怎麼了？」

  沈員外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冷聲道：「你跟我過來！」

  ……

  房間內，聽著沈員外逐漸走遠的腳步聲，房間裡的兩人才算是鬆了口氣。

  「好了，沒事了，我爹已經走了！」

  床上，沈青檸鬆了口氣，看向站在窗口的李北風：「你不用走了！」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李北風嘆了口氣，今晚確實有點刺激了，偷人家的女兒，差點被人家堵在門口。

  「你爹剛才叫走了雲兒，我怕他等下發現點什麼，又殺一個回馬槍過來，以防萬一，我今晚還是先回去吧！」

  李北風安全意識很到位，畢竟也不知道沈員外是不是在釣魚執法。

  「啊？」

  沈青檸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她不想讓李北風走。但是，他說的也有道理。

  於是，沈青檸眼巴巴的望著李北風：「那……你下次還會來找我嗎？」

  李北風猶豫了一下，望著沈青檸那期盼的眼神，他點頭：「會！」

  「真的？」

  「真的。」

  「那……你再抱我一下？」

  沈青檸張開了雙臂。

  此時的她，就跟墜入情網的普通女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李北風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她。

  沈青檸緊緊的摟住李北風，腦袋枕在他胸前，貪婪的呼吸著。

  片刻之後，她略微鬆開了些許，抬頭仰視著李北風，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李北風。

  「你知道嗎？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感覺跟做夢一樣不真實……我生怕，萬一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來什麼都沒有了，怎麼辦？」

  李北風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害怕，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不是夢，是真的。放心吧，不會是假的！」

  「嗯！」

  沈青檸重重的點點頭，繼續抬頭盯著李北風。

  眼眸中，仿佛是一層霧氣浮現。

  下一秒，她便湊了上來。

  許久許久之後，兩人分開。

  沈青檸喘著粗氣，呼吸急促，腦袋靠在李北風胸口，臉色紅撲撲著的。

  她微微閉著眼睛，低垂著腦袋，聲音很低，很軟。

  「下一次，我等你來……」

  李北風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心頭火熱。

  「嗯。」

  ……

  內院外。

  沈員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身後的雲兒，面色冷淡，淡淡開口：「說吧，怎麼回事？」

  此時雲兒內心撲通撲通作響，聽到老爺詢問，頓時腦袋一片空白，有些懵逼：「啊？」

  「你瞞著我什麼事？老實交代吧！」

  沈員外眯著眼睛，略微有些沉悶道。

  從剛才，他就發現了雲兒的不對勁。

  她慌亂，緊張……為什麼會慌亂緊張，難道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沒，沒什麼事……」

  雲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老爺，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員外盯著雲兒。

  這個丫鬟的道行太低了。

  在他面前，她還想撒謊？

  不過……她為什麼要慌亂呢？

  「雲兒，你來到沈府多久了？」

  沈員外突然問道。

  雲兒愣了一下，老實回答：「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

  沈員外點點頭：「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

  雲兒回答：「老爺對奴婢極好了，如果沒有老爺，奴婢恐怕早就餓死了……」

  事實上，沈員外對府上的下人都相當不錯，從來沒有嚴罰體罰過府上的任何下人。這跟其他大戶人家，動不動就對府上下人拳打腳踢，惡言相向比起來，沈員外簡直是大善人了。

  「所以，我希望……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瞞著我才好，你明白嗎？」

  沈員外緩緩開口。

  「奴婢……知道了！」

  雲兒低垂著腦袋。

  瞧見這一幕，沈員外微微皺眉，心裡頭又軟了幾分。

  這雲兒自幼跟著青檸一起長大，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此時瞧見她如此可憐委屈的模樣，沈員外心頭也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沈員外擺擺手。

  「哦！」

  雲兒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那我先告辭了！」

  說完，雲兒趕緊轉身離開。

  沈員外站在原地，微微眯著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冷聲道：「讓府上的護衛來見我！」

  不多時，便有四五位護衛來到了沈員外的跟前。

  「我問你們！」

  沈員外的眼神在這些護衛的臉上掃過，片刻後，才冷聲道：「今天府上有沒有什麼人來過？」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搖頭：「回稟老爺，我等並沒有瞧見什麼人來過。」

  「確定沒有？」

  沈員外皺起了眉頭：「比如說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長相俊俏，但瘦弱的年輕人……有沒有？」

  他這描述，就差沒直接點名道姓了。

  幾個護衛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老爺，我等今日沒有見到任何人上門過。」

  聽到著，沈員外才像是終於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隨即擺擺手：「那就好，沒事了，你們走吧。」

  ……

  夜深人靜。

  李北風從沈府出來，回到了客棧。

  今晚的經歷，真的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要不是沈員外回來的及時，恐怕今晚他的寶貝女兒就要失身了。

  想到這裡，李北風多少是有些惋惜的。

  不過，他也並沒有後悔。

  兩人的感情還沒到那一步，刻意去做的話，恐怕有些不太妥當。

  當然，對於李北風來說，最主要的是……他還沒過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渣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在當渣男之前，還得先過自己心裡這一關。

  ……

  一邊嘆息，李北風一邊回到了客棧。

  此刻時候已經不早，客棧早已經打烊。

  整個客棧的燈火幾乎全部熄滅，陷入了昏暗沉寂當中。

  但李北風卻知道，在客棧的四周，依舊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護衛。

  李北風身手矯健的翻牆，落入了客棧的院子當中。

  緊接著，身手輕盈的跨過走廊，一躍而起，直接來到了二樓，穩穩的落在走廊上。

  回到自己房間門口，推開門，進去。

  關上門。

  再轉身之際，李北風停在了原地。

  房間裡，有人！

  昏暗的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

  但李北風自從內力雄厚之後，伴隨著的視力也愈發的變好。

  哪怕是在這樣昏暗沒有一絲光線的房間裡，依舊能辨別出對方的身影。

  房間，有一個女人！

  正坐在桌前。目光正好注視著他。

  至於李北風為什麼能分辨出對方是個女人，很簡單。

  因為房間裡有香味。

  熟悉的香味。

  李北風所認識的幾位女子，她們的身上都各自帶著屬於自己不同的香味，或胭脂味，或體香。

  每個人都不同。

  根據不同的香味，李北風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就比如此說此刻，房間裡的這一位……

  瀰漫在房間裡的淡淡梔子香味。

  這種香味，李北風只在一人的身上聞到過。

  長公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