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止一次的聽過星星的傳說,也確實有版本說星辰都是活的,可里瓦發誓,哪怕星星是活的,他也絕對沒想過星星會「活成」這個樣子!
小女孩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仿佛在說「嗯,這樣子才對嘛!」
而里瓦在幾乎耗盡體力的驚愕過後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這個小女孩,然後艱難的轉頭去看看那個大坑。
「你…你掉下來的時候,沒有受傷?」
里瓦小時候和鄰居家的小孩一起從陽台摔下來,自己瘸了好幾天腿也疼了好幾天,而那個小夥伴就比較倒霉了,直接摔斷了腿,小半年後都沒有完全好利索。
要不是那個鄰居家兩夫婦還算勤快,換成更困難的家庭的話,小孩在吃不飽的情況下可能好得更慢。
再怎麼看天和地之間的距離都比陽台高不知道多少了吧。
小女孩沒有理會他這個無聊的問題,而是繞著他轉悠起來,隨後又蹲下來扯開里瓦沾滿血跡的衣服,看看他胸前的傷口。
「嘶……」
吃痛之下里瓦下意識的擋在胸口。
這傷口已經結痂,看起來像是一條粗壯可怕的蜈蚣,趴在胸腔靠下的位置。
「看起來小心點應該不會崩裂了,就是失血過多是個問題!」
小女孩托著自己下巴摩擦摩擦,然後盯著里瓦蒼白的臉細瞧。
近距離之下,里瓦能清楚看到女孩臉上的每一處細節,她的皮膚光潔無比,沒有一絲缺陷,甚至連最細小的斑點都沒有,眼睛閃亮有神,仔細看的話似乎能看到眼中有一些小星點,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我還是沒看出來你有多特殊,你得罪了那個女的,所以她要殺你?」
「絕對沒有…我前幾天才見到菲爾瑞妖精!」
里瓦趕忙否認,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猶豫著補充。
「或許她氣我帶來了那群貴族和侍衛,畢竟我是他們的嚮導。」
「妖精?這也算?哼,她要真氣你的話就不會殺你的時候向你道歉了。嗯?嚮導?」
說到這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一下子高高躍起,直接跳到了附近的樹上,然後再次一蹦,身體像是脫離了重力束縛高高的飄起來升到了更高的空中。
星星嘛,這很正常…里瓦是這麼在心裡對自己說的。
不一會,小女孩重新落了下來,長長的頭髮好似神奇的降落傘。
「你肯定不是看著地圖進來的吧?對了你叫什麼來著,那群對你呼來喝去的傢伙都沒叫過你名字,總不至於你叫『平民賤種』吧?」
「我才不叫@#!¥,我叫里瓦!!是的,我是固定的星星和一些會移動星星的軌跡,在記憶這流星,呃,記憶比對著你落下來的軌跡來帶路的。」
「哦這樣啊!確實,對她來說你死了比較有利。」
里瓦剛剛激動了一下使得傷口劇痛,這會正痛得嘶啞咧嘴不敢動彈,所以也沒有說話。
注意到這一點的小女孩笑嘻嘻的蹲在邊上看著他,就像是在看節目表演。
等過了一小會疼痛緩解了,里瓦才帶著虛弱感的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你有名字吧?」
「……」
只是玩笑性的一句話,里瓦卻發現小女孩真的愣住了。
「名字…我好像…還真沒有…」
小女孩抓過自己的長髮,將接近發梢部位的特殊束髮抓到眼前,呆呆的看著這捲起來的神奇皮紙上的美麗花紋。
她知道這些花紋是什麼,也知道上面的內容對於這裡的土著來說很可能是驚世駭俗的,不過這麼多魔紋也沒有一個字是她的名字。
不過她很快樂觀起來了,至少現在自己很自由嘛!!
「我沒有名字,正好,我給自己取一個名字好了!!我決定了,我以後就叫…就叫女王大人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里瓦表情很僵硬的看著這個笑得很誇張的女孩,她這個隨性的名字可不太好,至少里瓦絕對不敢這麼叫她。
「呃…看你的臉色這名字不好是吧…哈哈哈哈放心啦,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就叫佑伊了,等以後我認識這裡的字了就告訴你怎麼寫!」
有名字了是已經很令人開心的事情,小女孩笑容沒有剛剛那麼誇張,但很真誠,在里瓦眼中就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自己非常喜歡的玩具一樣。
所以里瓦也笑了起來,儘管虛弱無比,但這會裡瓦也開心起來,自己畢竟還是找到了星星不是麼,而且似乎還能和星星成為朋友呢。
「咕……」
里瓦的肚子叫喚了起來,提醒主人儘快補充營養。
還好,自己的破包還在,那些貴族們看不上這一包破爛,也看不上裡頭的「石餅」。
現在使不上勁,里瓦只好拜託佑伊幫忙那點吃的過來。
結果佑伊在拿出那個餅子之後,在那裡砸砸樹幹敲敲石頭,好奇的研究了一會之後得出一個結論。
「里瓦,我覺得你的牙現在應該咬不動這種玩意!放心,我不會讓你餓死的,不然我又只要自己一個人了!」
一隻不知名動物在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被架在火上烤了起來,並很快發出誘人的肉香。
佑伊在烤完那隻兔子大小的獵物後,將其從中間對半分開,一份給自己一份給已經能稍稍動彈的里瓦,並表示一人一半很公平!
篝火驅散了夜晚的寒冷,里瓦靠著背後的樹幹,捧著充滿油脂的肉塊,小口小口的撕扯著上面鬆軟的肉,細細咀嚼品味著美妙的口感。
神奇的星星則一直和自己聊天,仿佛救了里瓦就是為了聊天。
總是佑伊在問,里瓦在回答,各種深奧的幼稚的問題層出不窮,有的里瓦連聽都聽不懂,比如「這裡的人對數理化等的科學探索到了什麼地步?」
有的讓里瓦羞燥得不知道怎麼回答,比如「你給我看看你的那啥器官唄,我就看看!」
有的則很無聊,比如「一天吃幾頓,多久拉一次」之類的。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佑伊才暫時放過了里瓦,看得出他已經因為應付佑伊的各種問題而心力憔悴。
話很多也活潑,而且還會關心自己,里瓦眼皮已經在打架了,不過不知為什麼又想到了自己已經過世的父母,然後忽然想起來,坐在自己身邊的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而是一顆星星!
「佑伊…天上有沒有神明,有沒有天國?」
里瓦疲憊的眼神中帶著期盼的望著正拿著樹枝撥弄著篝火的小女孩。
佑伊歪著臉轉過頭看著他。
「你指那裡?」
小女孩左手指著天空,而里瓦則連忙點頭。
「那很抱歉,我雖然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星空盡頭,但我認為這是沒有神明的。」
里瓦有些失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本來他就不怎麼信神,只不過半躺著的他眼皮就順勢松垮了下來。
倒是小女孩放下樹枝,雙手撐膝托住了下巴,陷入了某種回憶,神情有些複雜,有懼怕也有仰慕,嘴角用極其細微的聲音喃喃自語。
「但是記憶中,在我來的地方……是存在著神明的……強大…睿智…懼怕神明的存在呼其為魔鬼,敬仰神明並渴望受到幫助的存在引其為光明……」
「呼…呼…呼……」
轉過頭一看,里瓦已經睡著了,正打著不算響卻很明顯的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