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荒原的變化

  清鎮秘所。

  耳朵帶著透明之感的阿克逆森命運之子,正失神的望著天空的星辰。

  在黎明寂月島還是白天,在清鎮已經入夜。

  當然,總部秘境尤為特殊,不論晝夜都能看到星辰,但每當夜晚,或許是心理作用,感覺總是會不同一些。

  苟蛋蛋在總部屋頂靠近外側的地方壘了個窩,不過全都用的新鮮的魔藤,讓藤蔓生長到屋頂,然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鳥巢形狀。

  此時的透耳怪正躺在這個鳥巢里仰望星空。

  裡頭有著鬆軟的蒲公英,還有沙發墊和被子之類普通鳥巢不會有的東西,甚至邊上還放著一台接入電線的小冰箱。

  「嘰……皮皮,給你!」

  一條曬乾的鹹魚被苟蛋蛋丟了進來。

  因為發音能力還不夠完善,又嫌棄透耳怪的名字古怪,所以苟蛋蛋習慣性稱呼其為皮皮。

  在它看來,豆豆、皮皮、蛋蛋,身高差不多,名字差不多,多好的鐵三角。

  是的,現在的苟蛋蛋雖然依舊禿毛,但已經長到和豆豆差不多高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高度就會超過豆豆了。

  望著身邊一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鹹魚,透耳怪無奈丟出鳥巢。

  「蛋蛋,你和豆豆一起曬的魚乾我沒興趣,什麼時候你單獨曬了,再告訴我,我肯定捧場。」

  魚乾被丟出去之後,沒過一會,豆豆和苟蛋蛋一起爬了進來,鳥巢足夠大,容得下三個體型和孩子大小的傢伙躺著。

  「放心吃吧皮皮,這次我沒放工業鹽,也沒放錯醬油,你不會肚子難受的。」

  豆豆十分善解人意的想要解除他的後顧之憂。

  「算了,聽了你的話我更沒胃口了……」

  三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

  「導師說,這個世界的星空廣闊無邊,可我能感覺出來,即便是那盡頭,也沒有我的家……」

  「嘰,這裡就是,嘰!」

  「謝謝你蛋蛋,是的我口誤了,我知道這裡就是我的家,可他們呢……」

  豆豆和蛋蛋都明白這個「他們」是指誰。

  用大表哥的話形容,皮皮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一個憂國憂民且身負使命感的准民族英雄了。

  「想念家鄉了?」

  溫和的聲音淡淡響起,讓鳥巢中的三個腦袋全都直起來看向鳥巢外。

  秦小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屋頂上,就在苟蛋蛋的鳥巢旁邊。

  「導師…你什麼時候來的?」

  「嘰,賢者大人好!」

  「大表哥你跟鬼一樣沒聲音的啊!!」

  三個腦袋三種聲音,也引得秦小俠微微一笑。

  「想念家鄉了啊?」

  同樣的問題,帶著微笑再次問了一遍。

  「嗯!以前在外面多久,從來只關心利益,只擔心商會會不會把我的商人資格除名,成為一個野商……現在,儘管那裡很虛假,但確實很牽掛……」

  聽到這話,秦小俠輕輕揮動手臂,讓秘境中起來一陣微風,一條天空河流分出一支繞到身邊的屋頂。

  風中水花滾動,幾條海魚從中游過。

  「思念並不可恥,阿克逆森也從來不欠缺情感,只是你們族群被長久的集體惡念所扭曲,遺忘了這種珍貴的感覺。」

  說到這,秦小俠的視線從河流中的魚兒轉向望著自己的阿克逆森。

  「還怪我一直不答應你回去嗎?」

  聽到這個,哈獁皮立刻慌亂的直起身來。

  「沒有!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我準備還不夠,我學習還不夠!」

  對於自己的導師,引領自己正視使命的曙光賢者,他是發自內心尊敬和感激的,如果有誰敢侮辱導師,小身板的哈獁皮敢於同對方拼命。

  他對導師敬若神明,也很怕導師以為自己對他有意見。

  「好了,我知道的,不過我不讓你回去,除了你尚需要學習,也確實有我的一點私心,畢竟你是我優秀的學生。」

  這不是假話,肯定不是每一個阿克逆森都潛力無窮,但驅除了惡習的哈獁皮真的堪稱優秀,每一件事都力求做到最好。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能看出其對某個使命的執著,到了如今,秦小俠也不打算再壓下去了。

  一方面是曙光確實需要知識技術和人才,另一方面,自己學生的努力是需要回報和驗證的,哈獁皮也迫切展現自己努力的成果,迫切於視線崇高理想。

  更何況這夢想還是身為導師的自己引導的。

  此刻,他從屋頂上站起來,望向哈獁皮,並將身子立直。

  後者仿佛預感到了什麼,心跳不斷加速,也下意識的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作為曙光這一代的持杖賢者,我正式向我的阿克逆森學生下達曙光最高級別的任務。」

  「阿克逆森救贖計劃,可以啟動了。」

  星光下,一沉穩一激動,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相互致敬著扣心禮……

  第二日,和哈獁皮相熟的一些人都特意回到總部。

  蘇酥、苟君寶一家三口、豆豆、猴子、木木,就連紅女妖和聖靈也臨歸來。

  阿克尼森商人的小馬甲被重新穿在身上,那些小口袋裡已經裝滿了東西,自然不會是曾經的那些破爛。

  「打開封印魔鏡。」

  秘境高空,某處空氣扭曲了一下,被無數鎖鏈纏繞的一面鏡子逐漸浮現。

  隨著秦小俠話音的落下,鎖鏈全都緩緩打開。

  作為準備多時的計劃,自然早就同虛無之魔眼交流過魔鏡的「通過率」問題。

  世界之壁並不是一個容易繞開的屏障,但魔鏡等於是鑽了一個空子,因為鏡子本就倒影了對面的世界,會產生一種欺騙感,需要擔心的不是世界之壁,反而是一些可能的仇敵或者特殊的魔力生靈。

  「走吧,我送送你。」

  長鞭輕輕一甩,魔鏡的鏡面就起了漣漪。

  荒原世界的那一頭,山峰般巨大的虛無之魔眼早就恭候在此,魔鏡封印被解除,它就明白那一頭有人要進來了。

  在看到秦小俠的一刻,巨大的瞳孔明顯微微一縮,沒想到是這一位存在的化身親自進來。

  前者帶著阿克逆森進入荒原世界,自然也感受到了遠處的視線。

  不過更令秦小俠在意的,還是荒原世界呈現的奇特氣息。

  因為忌憚魔眼,他們很少打開魔鏡封印進入,滿打滿算也一共才3次,上次進入這裡已經是三個月前了。

  布朗當初帶進來的一堵牆壁還在不遠處,但牆壁上卻已經起了一層青苔。

  作為貧瘠乃至瀕臨破損的荒原世界,雖然不至於了無生機,但應該不適合地球苔蘚的生長才對。

  看來真的是法則對沖嗎?

  「魔眼,那一邊的鏡子準備的怎麼樣了?」

  介於阿克逆森主要活躍的世界並不存在魔眼的魔鏡,想要直接送到那裡,魔眼需要根據記憶尋找那個世界的鏡子,消耗大量魔力映射出新的魔鏡,三個月前,秦小俠讓它提前開始準備。

  「遵從您的意志,已經準備完成,賢者大人。」

  臥槽?這貨怎麼越來越恭敬了?而且恭敬得有個人樣了,都是從上次帶進來的書上學的?

  甚至感知到,自己留在魔眼靈魂核心深處的那滴濃縮魔力,都有種被養得白白胖胖的錯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虛無之魔眼心中的恐懼和敬畏非但不減反增,甚至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振奮感。

  秦小俠推測的法則對沖是有一定道理,但深藏這個「荒原」已經很久,更加清楚感受到一種變化。

  這不是簡單的法則對沖,每一次那面魔鏡被主動從那一側開啟,從鏡子那段透過來的世界氣息就更加深重。

  這種氣息還很纖弱,卻已經開始初露猙獰,也只有處於這個它藏身且徹底熟悉的「荒原」,才能隱約感受到一絲,換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極容易忽略。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荒原」的世界之力近乎死去,才能在無抗爭中使得自己感受這種神奇。

  在魔眼見證的悠久歲月里,從未有過如此的恐懼和興奮,每一次法則對沖,都會加深那種氣息,雖然還那麼的薄弱,卻像一隻伸開的虛無之手。

  這就是那些偉大存在悄悄藏身之處,這就是無限可能的隱藏的世界!

  每當領會到這一點,魔眼對曙光協會就更加敬畏,因為它深刻明白這個名字背後意味著什麼。

  ps:星期三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