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原本暗沉的雷暴雲中心剎那間大亮。
十幾道手臂粗的閃電同一時間匯聚到漩渦中心。
「咔~啪~轟~」
各種雷電擊中物體的聲音不斷響起。
周圍的海水中混雜了大量的電流。
這光線讓秦小俠都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以，撒，拉，米……」
操偶魔靈沙啞的魔力語言在雷霆和海浪聲中時斷時續。
高空的秦小俠嘴角露出了微笑，需要以魔力之語的輔助匯聚魔力，說明其凝聚的魔力已經在雷電下有潰散的趨勢。
從這點看，這個魔靈之前雖然避開了飛彈的核心爆炸區域，但因為距離不夠遠，受到的傷害也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轟隆~」
又是一道道雷光落下，將操偶魔靈的聲音淹沒。
「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
隨著秦小俠的低語，視線中的漩渦的顏色正在改變，有透明的海水慢慢變得渾濁，然後持續向黑色變化。
這當然不可能是有很多大烏賊在噴墨，而是魔靈的魔力渲染。
以自身的魔力強行阻斷這個漩渦的速度，至少也要能穩定自己的身形。
不過魔靈也錯估了一件事情，秦小俠的魔力看似在漩渦中存量不多，但本質上並不是以「力」操控，而是以「巧」影響，環境的響應才是關鍵。
看似只有一兩公里的漩渦，其響應的是周邊大量的海水匯總的整體。
「轟~嘩啦~轟~」
魔靈無盡的海水將所有壓力傾覆到期身上，好不容易凝聚的魔力反而隨著漩渦潰散到其他海域之中，被秦小俠恐怖的魔力或蠶食或吞噬。
「滋滋滋……」
漆黑渾濁的魔力色澤正在消退，豆豆和花藤等能看到魔力的人紛紛身體僵硬頭皮發麻。
火焰！因為黑色魔力被吞噬，淡紫色的火焰在海洋表面升騰。
讓操偶魔靈和其魔力有了一種被炙烤的可怖感覺，一種靈魂上的痛覺難以忍受，也讓魔靈持續衰弱下去。
這是魔力自發的表現，是急於貫徹其主人消滅對手的意志所展現的情緒與活力。
今天是豆豆進食速度最慢的一天，一包薯片到這時候還沒吃完，他咽了口口水，連手中的薯片掉了都不自覺。
「大表哥的魔力活化的好恐怖……」
滂沱大雨終於從天而降，不過介於範圍因素，海岸邊的人至多只能看到海灣遠處那中心位置的暗沉和雷光。
「轟隆隆」
又是一陣耀眼的雷電在遠處的海灣肆虐，人們只能祈禱不要有船沒有進港。
已經被漩渦按死在海底的操偶魔靈依然不甘心，無數的傀儡魔力絲纏繞在一起，演化出黑色的晶體，紛紛刺入海底的岩層，想將自己的身軀拉到下方，好直接穿透岩層躲避海水。
魔靈的虛幻體質擁有短暫穿透物質的基礎，但顯然秦小俠不會給它這樣的機會。
雷電不要錢一樣的往下劈落，甚至有的會附著一些自身的魔力，猶如一條條閃爍著電光的毒蛇，在魔靈身體上閃過順便咬上一口。
『呵，不是喜歡玩嗎？』
海域的激流使得操偶魔靈即便有壓箱底的強力傀儡手段，也根本施展不出來，因為構建傀儡的環境根本不成立，而直接拼魔力對撞則根本不是對手。
每一道閃電落下，就像凌遲的一刀，疼痛卻不致死。
一陣攻擊過後，總會給它時間凝聚魔力來防禦，又在下一陣打散。
「卡多亦分立曼！！」
到底是生靈範疇，有求生本能，終於開口用魔力之語求饒，秦小俠還以為魔靈全都是精神病呢。
不過他連想都沒想，就以更猛烈的雷霆予以回答。
求饒也只是饒能掌控的，魔靈這種惡意執念系列的東西，本身的惡念就是生命的一部分，要有能改的，也不會叫魔靈了，而是可能變為精靈的一個分支。
它的唯一作用就幫秦小俠做實驗，最後將屍首丟進水晶礦催化魔能水晶，讓木木好少放點血。
經過上百道雷電的攻擊，秦小俠也摸索明白一件事情。
電確實能對魔力生靈產生影響，但更大的作用是似乎是讓虛化的魔物短暫現形，原理是什麼的他不清楚，或許人類科學家能研究出一堆正負離子對撞之類的術語。
至於電本身造成的傷害，因為這裡是海洋，雷霆也不是那麼好控制的，大部分的電能其實都被海水分流了，所以頂多讓魔靈痛一下。
甚至魔靈還主動通過傀儡絲線分流電力到水中。
銀絲黑髮早狂風中亂舞，有銀白相間逐漸完全轉化為紫色。
秦小俠的身體外部，燃起狂烈的魔力火焰。
還白分明的眼眸逐漸亮起無數紫色星點，最後整個化為亮紫色。
海水漩渦旋轉的力量突然開始增大，使得魔靈周圍的海水反而越來越少，露出了一片海底。
只不過它已經明白自己來不及逃走，也根本逃不走了。
抬頭漆黑扭曲的身軀，以兩個慘白的眼睛注視著天空中散發恐怖紫色魔力的存在，這種魔力遠比自己的更加妖異，如同擁有生命的飢餓野獸……
連秦小俠都沒有想到，連他自己都不算完全了解的魔力性狀，會被一個操偶魔靈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看穿一部分。
『這個世界會掀起軒然大波的，可惜這麼好玩的事情自己看不到了。』
漩渦在這一刻徹底崩潰，而從億萬噸水幕之中，伸出一個由海水和紫色火焰構成的巨口，將已經衰弱到相當程度的操偶魔靈徹底吞沒。
隨後十幾分鐘，海面漸漸平息，風浪逐步安寧，天空中的雷暴雲也隨著時間緩緩消散。
秦小俠深呼吸著，臉龐斜仰著天，眼睛微閉，仿佛在感受雨後陽光的照射。
海中的魔力如同鏡頭倒放的花灑之水，迅速朝著主人匯流，而其中一部分則在燃燒中不斷壓縮著某個漆黑的物質。
『這傢伙死前的眼神為什麼感覺……很開心……』
有些想不通這點，秦小俠將其歸結為魔靈果然都是精神病。 ……
「豆豆大人，您的薯片掉了……」
花藤道一仿佛現在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同兩個戰友喘著粗氣，順帶撿起豆豆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地的薯片袋子，獻一波殷勤順帶平復心情。
周圍的普通市民反倒已經走了不少，他們沒有變態的視力和感知，在看了一會遠處的雷暴和海灣，拍了一些視頻後，有了談資就大多心滿意足的散去。
而靠近海岸的公路邊，一輛計程車旁，袁野志飛氣都喘不過來，香奈等人雖然好很多，卻也手腳冰涼渾身發麻。
那種窒息的恐怖壓力隔了幾十公里依然令人顫粟。
這種等級的戰鬥，是不是也表明那個妖怪同樣強到了需要神秘強者動用這種力量的程度？
自己這些小胳膊小腿之前居然妄想除妖？
而更無法冷靜的則是日國的對特意事件警視廳和政府了。
美國軍方通過雷雨的出現就敏銳聯想到了曙光協會，可日國不知道啊，而且這種變化，絕對不是自然現象那麼簡單的。
軍方設備更是觀測到了完整的漩渦現象和落雷現象，那種海浪咆哮中的怪聲也時有傳出。
實話說日國新聞台在剛剛緊急播出的特別新聞《海神之怒》，在日軍政方看來居然莫名的貼切。
美國軍方的反應也令日方迷惑不解，真是自然現象不是該讓自家飛機入庫免災嗎，又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升空封鎖，並勸離各大台的航拍器。
大京灣平靜下來後半個多小時，駐日的喀隆斯將軍的一個電話終於讓日方悚然驚醒，在整個軍政層面激起不亞於《海神之怒》事件的巨大海嘯。
畢竟日國輿論還是要靠日國政府。 ……
「觀眾朋友們，我台在第一時間對上午發生在大京灣的《海神之怒》進行播報，也跟蹤了解詳細信息，現在終於有了科學解答……」
「據悉，罕見的地月效應和洋流變幻，是本次特殊自然現象的起因。」
「專家指出，昨夜正值地月軌道關係進入一個新發現的運算周期，本次地月效應使得大京灣外的冷暖洋流匯入大京灣內部交匯。
而大京灣底部有一個特殊的海底山脈構造，是大陸架的延伸，加上大京灣特殊的海灣地形和氣流作用的小風力龍捲風，最終形成了這次百年難遇的自然現象。
而部分目擊者從望遠鏡中看到的疑似大型漩渦，正是洋流交匯的同時受到海底山脈地貌的影響導致，並非網絡上部分人扇動的神學言論，不要相信以此為藉口的欺詐手段。」
「與此相近的自然現象多發生在深海，如1998年太平洋中部的尼斯風暴，或者2004年大西洋北部的……在近海海灣尚屬第一次……」
「本次罕見自然現象也對東大京沿岸市民造成一定影響……」
之後圖片全是一些風中被打濕的人群，大風掀起女孩裙子的特寫，更有一群衣著暴露不整的人從一艘私人遊輪上倉皇逃離的景象。
「啪嗒~」一聲，新聞畫面消失。
「真能扯！」
電視機被豆豆關掉，然後拿起客房電話要了點餐服務，整個房間就他一個人的聲音在那嘰里呱啦，不過他不會日語，所以最後還是有花藤道一幫他翻譯。
房間內的香奈等人根本不敢說一句話，緊張的坐在沙發上望著閉目養神的神秘男子，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ps:星期一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