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媽媽聽了不同意這種說辭。
「克斯比？我承認他對於畫作鑑賞確實有點能耐，可這是鏡子！」
開車的爸爸對於妻子的疑惑也能理解，依然耐心解釋。
「親愛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克斯比雖然不認識鏡子周圍的花紋圖樣，但他懂得很多材質方面的知識。」
說到這，他忍不住從觀後鏡中看了看那個盒子，連聲音都壓低了。
「他私底下已經驗證過了，這鏡子啊，材料根本就查不清，周圍的材質不是常規金屬，也不是什麼常見石材，而且在什麼環境下溫度從來不變，還有那鏡面，根本不是玻璃，也不是金屬，並且硬度不低！」
孩子的爸爸把自己都說得激動起來，咽了口口水。
「親愛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后座的女人也回過味來，這一聽發現鏡子好像很神秘啊。
「通常高硬度的通透材料，在自然界可都是寶石，這意味著鏡子的鏡面很可能是什麼未知寶石打磨的，鏡架也或許是隕石材料，要麼也是寶石原石！」
「用克斯比的說法，如果是寶石面，能打磨的這麼光潔平整，就是這個工藝手法都遠遠超出購物價值。」
車子裡的氣氛熱烈起來，孩子的母親也開始感覺到鏡子的寶貴了。
其實剛剛鏡子就很吸引她，只是還心疼兩百歐元罷了。
「其實這次也是我和克斯比一起出的錢，只是他身為店裡的員工不好下手，所以他先故意給賣家一個低價估值，然後讓我出手買下，這樣店老闆只能在帳面上看到一個鏡子，卻不知道裡頭的事！」
「親愛的，你們可真精明！」
「那當然咯，我和克斯比以前就想過這麼幹，只是沒合適的機會，這次真的是太順利了！」
坐在母親邊上的小女孩聽了半天，突然來了一句。
「那爸爸，這樣做不違法嗎？」
「呃，露娜，你爸爸這樣做不違法，因為他就是在商店正常買了一件商品，只不過眼力好知道商品的潛在價值。」
「哦，那克斯比叔叔呢？」
「他的話，嗯，頂多算是估價錯誤，也不算！」
孩子爸爸回頭補充了一句。 ……
巴黎城西的一條商店街上，有一間小有規模的典當和寄賣店鋪，名叫天使羽毛。
法國的典當行業相當發達，已經是政府授權的六類信貸機構之一，法國人進當鋪就像進銀行進行短期貸款，並且可以討價還價。
正常來講不太會有人死當，但總有例外，比如前些日子的那個男人。
到期也沒來贖回自己的東西。
克斯比是一個乾淨利索的中年大叔，此時正擦拭著一個瓷碗，心裡則美滋滋的想著和好友一起坑回去的那個鏡子。
他倒是更加注重藝術性，風格如此迥異，且根本無法忽視其美感。
那賣家來了出口就想要死當，不過他們店有規定不準直接買入，必須有典當期限，所以克斯比先隨口報了個低價，沒想到人家一口答應，並且逾期不來。
也恰好老闆度假去了，店裡雖然有三個員工，但由他是店長，順理成章的機會肯定是拿下了。
正想著那鏡子呢，有兩個警察突然上門，看見克斯比帶著店長的標牌，就直徑向他走來。
後者看到警察心裡一顫。
不是這麼快就事發了吧？這也算不上違法吧！法國當鋪本來就能相互討價還價啊！
「你好，請問你們店裡有誰見過這位先生嗎？」
警察出示的正是那個賣家的照片，不過照片上比較精神，不像那天那麼恍惚和消瘦。
店裡有監控，想不承認也不行，而且克斯比也算是鎮靜理智類型的。
告訴自己別亂想，然後從警察手中取過照片仔細瞧瞧。
「請你們出示警官證件，先生們。」
這個要求很正常，兩個警官將證件拿出來給克斯比看了看，後者見了才開口透露客戶信息。
「見過這個人，他前些日子來我們店裡典當過東西，不過到期了也沒有來贖回。」
其中一名警察眼睛一亮。
「他當的是什麼，還有沒有做過別的特別的事？」
克斯比將照片交還。
「沒有，他當了三件東西，開口就想要死當，不過礙於規定還是給他活當，不過是最短期。」
將一邊的筆記本電腦移動過來，克斯比找了找信息。
「在這呢，他當了一塊手錶，一條項鍊，還有一面工藝品鏡子，因為已經成了死當，所以我們已經開始標價出售。」
「等下我查查東西還在不在，哦，手錶和項鍊價值較高，還沒人買，那個工藝品已經被買走了，需要我將手錶和項鍊拿過來你們看看嗎？」
其中一個警官點頭表示感謝。
「好的，勞駕拿來我們看看。」
兩分鐘時間，就有另一個店員將東西拿來，一塊金表和一條鉑金項鍊。
警察也被領進內廳。
不過兩位警官只是瞧了瞧，並沒有帶走取證的意思，順便還看了看當時的店內監控。
「請問兩位警官，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客戶的當品是贓物嗎？需不需要我追回？」
年輕一點的警察朝他擺手笑笑。
「不用不用，是那個人在一家旅館死了，死得嗯…總之還沒有排除他殺的可能性，所以我們奉命調查他最近的去向，除了你們這，他最近還賣了不少東西，似乎是在籌錢。」
「哦，上帝呀！」
表面上感嘆一句。
克斯比心頭卻鬆了口氣，看來真不關自己的事。
「好了，感謝你的配合，打擾了。」
兩個警察從店裡出去上車離開了。
目送他們離去，店裡的三個員工討論了兩句也就各自幹活了。
不過克斯比雖然感覺自己沒什麼事了，卻總覺得心神不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死人沾上了關係。
可關於鏡子上面卻沒有任何擔憂，或者說總起不來擔憂的念頭，仿佛思緒到這就自動轉彎。 ……
布朗和雙胞胎兄弟遠遠的尾隨著那輛私家車，來到了巴黎城郊的一片住宅區，周圍都是一些老舊別墅。
他們的車停在稍遠的路口，目送著一家三口帶著車裡的零零碎碎進屋。
「這三個應該是人類，也沒感覺是被寄生或者侵占了身體，車上好像也正常了。」
仔仔細細看了一家三口和他們帶的東西，完全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
更古怪的是，等這家人進了屋子，車子上也沒了剛剛那種感覺。
布朗在那皺著眉頭。
「難道我們三個還能一起給感知錯了？」
「我們在這待一晚看看！」
「嗯！」
說白了三人也明白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就像曙光的一摜宗旨，直覺上的東西不能忽視。
當晚，鏡子就放在兩夫妻床頭。
睡前他們還細細觀賞了一番，兩人越看越覺得喜歡，感覺就算排除潛在價值這次買賣也值了。
魯比太太還拍了鏡子的照片，偷偷發在了自己wehat帳號的朋友圈上炫耀，兩分鐘就獲得了幾十個贊。
不過睡前美滋滋，睡後卻不是很美妙。
這一家三口當晚全都做了噩夢，那種在噩夢中怎麼也醒不過來的恐怖感，一直到早晨驚醒都沒有散去。
魯比先生去洗漱了，而按照習慣，魯比太太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稱體重。
她站到電子體重秤上，看到數據，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驟然振奮。
「68公斤，哦天哪，親愛的，我瘦了哈哈，輕了足足一公斤！」
ps:星期六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