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她的微笑

  銀月當空,漫天繁星。

  我好像踏在流雲之上,周圍的景物不斷的向後逝去,列車的速度逐漸加快,已經到了每小時三百三十千米的速度。<c-第十號觀光車廂的觀光車廂里,我的前方站著央月省近期最兇惡的犯罪團伙的最後一人——夜狂之鬼第八人。

  被夜狂之鬼的其他同夥描述為「影子裡的存在」「沒有實體的鬼。」,得到了暗月商會接近六星級的任務難度判定。

  他就這麼站在我的眼前,黑袍無風自動,依靠在欄杆上,手腳都藏在黑袍里,面容也隱在陰影之下。

  「嗯.....你還是來了啊,暗月第十代。」

  他用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對我說道,聲音忽遠忽近,好像從九幽傳來一般。

  「夜狂之鬼的第八人嗎.....」

  我說道,握緊了雙拳,只要他一攻擊,或者我一準備攻擊,應該都能瞬間爆發第二人格。

  「不要用這麼長的名字,叫我【暗】就好。」

  黑袍人擺了擺手說道,【暗】?那是他類似於代號一樣的東西嗎?

  「【暗】.....首先我想問你,初晴為什麼不在這個車廂里。」

  深呼了一口氣,我對他問道。

  我注意到了,這個車廂里,並沒有初晴的身影,只有他一個人。

  「不用擔心,我並沒有傷害她,她現在在某個地方安詳的睡著呢。」

  【暗】用低沉的聲音對我說道。

  「現在,還是不要管她比較好,我是來請你赴宴的,我知道,你有著體能和智能都遠在自己現在實力百倍的第二人格。」

  他繼續說著,而我微微一愣。

  看來我的情報還是泄露了,第二人格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明明知道我有第二人格卻依然邀請我來這裡,說明他有一定的自信達成他的目的.......搞不好,這個任務的難度不止六星級那麼簡單。

  「第一人格能力一般,但是溫柔而有責任心,第二人格能力卓越,但充滿**,霸道囂張,我說的沒錯吧?」

  【暗】自顧自的對我說道,還發出了有些陰冷的聲音。

  我的手心滲出了冷汗,沒想到他對我的了解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不過呢,這也是我對你幾乎全部的了解,給我談談你對我的了解吧,我也想看下你第一人格的推理能力到什麼程度。」

  【暗】對我說道,漸漸的從欄杆上立起了身子。

  談談對他的了解?

  正合我意,我若是沒有一定的推理,其實也是不敢這麼簡單的來到這裡的。

  回憶,努力去回憶吧,整理之前得到的信息:

  根據暗月商會給予的情報,羽幽亞火給予的情報,還有從初晴身上得到的信息,將它們像拼拼圖一樣組合起來——讓我來給眼前的這個殺手,一個驚人的推理。

  沒錯——即使沒有第二人格的我,也不是完全的廢柴。

  「你確實是夜狂之鬼的一員,但是你和他們有著很大的不同,按照我的推理,其實,你可以說並不是夜狂之鬼的一員,我推測,你其實跟初晴很熟的人吧,是她的親戚或者是....你想要將她培養成繼承你的殺手。」

  我用明澈的眼眸望著遠處的【暗】說道。

  「哈哈.....你果然有趣呢,說說為什麼?」

  【暗】輕笑了一聲問道。

  「我得到了一些情報,首先是商會和阿龍方面說你不直接參與阿龍等人的犯罪。」

  月夜之下,列車之上,我緩緩道出自己認為的真相,遠處的【暗】靜靜的聽著。

  「然後就是初晴在學校和家庭的狀況——初晴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母親也遠去,沒有人照顧,當時只有一個親戚照顧她,現在她說是獨居,你完全有可能在她的身邊.....她房間裡噁心的東西也是你的吧。」

  我繼續說著,【暗】沉默不語,並沒有發出質疑。

  「最後.....我從有關方面了解到,初晴在被想要欺負她的不良少年威脅時,有人站出來保護了她,並且替他們懲治了那些不良少年.....一切的一切,都證實了你的身份。」

  我緩緩的將自己的推理說完,雙眸鎖定在他的身上。

  沒錯,這一定就是真相吧。

  如果這就是真相的話,一切就解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夜下,他仰天長笑,悽厲恐怖的笑聲充滿了整個車廂。

  「怎麼,我說的有錯嗎?」

  我對他問道,不知怎的,感覺從他的笑聲中,我並沒有聽到太多的讚許,反而感覺他是在嘲笑我。

  說完了這番推理....我其實也有一些違和感。

  不知是遺漏了什麼。

  雖然這個推理幾乎可以完美的解釋之前的一切,但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暗月第十代,你第一人格的推理能力比我想像的要強許多。」

  他緩緩的說道,對我讚許道。

  「但是,你的推理還是錯了,硬要說的話,沒有一個對的地方。」

  他繼續說道,一瞬間,我的後背被汗水滲透了。

  .....沒有....一個對的地方?

  這...怎麼可能?

  「過度的相信希望,這就是你的弊病吧......總是對周遭的環境盲目的肯定.....這也是你的特點呢。」

  他緩緩的開口道,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

  過度相信希望...對周圍的環境盲目肯定....這傢伙怎麼說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冷汗滲透了我的脊背,一股無力感自胸腔蔓延全身。

  我也許知道,違和感在哪裡了。

  這傢伙,真的很了解我,有些過於了解了。

  對第一人格的我的性格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聽他的口氣,仿佛與我相處了很久一樣。

  到底是....為什麼....

  他...到底是誰?

  看著面容被黑袍裹住的他,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力,不斷地問著自己這兩個問題,卻沒有答案。

  「你現在肯定很想知道我是誰吧。」

  【暗】有些輕蔑的一笑。

  我的身軀一顫。

  他洞察了我的想法。

  「你好奇我為什麼會這麼了解你吧.....」

  他冷笑道,聲音在我的四處嗡嗡的響著。

  這傢伙...會讀心術麼.....

  「你覺得我不是親戚老師什麼的,卻要去幫初晴,很不能理解吧......」

  他繼續說道,像是魔術師一樣,不斷的讀出我的思想。

  「說出來吧——嵇神,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吧——

  ——【我】【到底】【是誰】【這個答案】....」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握緊了雙拳。

  !

  餵.....

  我心底的希望一點點的被從心底抽離.....

  他說的沒錯....也許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誰.....

  只是,一直在否認自己而已。

  只是,不相信,不敢面對這個恐怖的現實而已。

  「說出來吧——」

  他冷冷的笑道,擊破了我心底的最後的防線。

  ......

  我的雙眸擋在髮絲下,咬著牙....

  最後的答案,在我的心中凝聚著,那個被我在心裡否定了一萬遍的答案——

  ——「初晴,是你嗎?」

  我抬起了絕望的雙眸,用有些失落的語氣說道。

  ——「呼——」

  在那一瞬間,【他】,不應該說是【她】的黑袍被莫名流動的風掀開了。

  她絕美的面容呈現在月光之下,黑寶石般的雙瞳,雪白的肌膚,如滴血般的紅唇,天鵝般的脖頸統統的展現在我的眼前。

  墨色的髮絲無風自動,她抬起眼眸,俏臉微紅的望著我,緩緩的勾起唇角,展現出了天真可愛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啊——嵇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