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裡有病人

  當天晚上,剪輯手果然沒有起來。

  教授剛剛登上剪輯手的帳號,便發現村長大媽已經准好了。

  與白天相比,現在的村長大媽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原本的體型變的異常婀娜,黑色的祭司袍下是蛇一般的體型。

  不僅體重發生了改變,她甚至連年齡都發生了變化,原本四十歲的村長大媽似乎一瞬間變成了二十歲,小麥色的皮膚散發著年輕人特有的光澤。

  發現教授在看著自己,村長大媽款款走來,將剪輯手頂在頭上:「嚇到了?」

  「有點。」

  村長笑了兩聲,隨後裹緊罩袍,向著村裡的小神殿走去。

  村長沒有電燈,因為月色很亮。

  明月大的讓人害怕,慘白的月光仿佛白晝一般照亮了整個小鎮。

  每家每戶都關著燈,寂靜的聽不到一點點聲音。

  在村長向著神殿走去的時候,教授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他下意識的想要回頭,不過在他下面的村長低聲說道:「別回頭,看前面就行。」

  「為什麼找我?」教授小聲問道。

  「這是平衡之神的旨意。」

  教授不再言語。

  雖然村長說不要回頭,不過教授還是可以瞥見一些古怪的、扭曲的影子從每個屋子的門縫下鑽出來,跟到村長的背後。

  他們沒有聲音,沒有形體,只是一群扭曲的影子罷了。

  走進神殿中,教授發現這裡也與白天不同了。

  白天的神殿只是一個簡陋的豬圈,但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皇宮般奢華的存在。

  走到水晶製成的布道台前,村長這才扭過頭,讓教授看清楚面前的事物。

  每一張椅子上都坐著信徒,不過他們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個影子。

  看著這些影子,教授跟白天村民的形態相互對照,然後輕聲問道:「他們都是村民的影子?」

  「是的。」

  隨後,村長開始禱告。

  她的禱告詞與白天一模一樣,在細節方面沒有任何差別。

  聽著這些禱告詞,教授忽然感覺有人在呼喚自己。

  調用了無名之神的力量,他直接讓自己具備了神明的視野,超脫了現在的存在,隨後發現自己的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或者說,是一個神明。

  對方非男非女,非老非少,非美非丑,身上的一切都處於一個絕妙的平衡狀態,仿佛天平中支點一般的存在。

  「平衡之神。」

  「是我。」對方用中性的話語說道,「很抱歉,以這種方式邀請到您,教授先生。我應該準備一些飲料的,可是我只有一個信徒了,我還需要她來維持儀式。」

  「你看出我是教授了?」教授疑惑的問道。

  「神明的視野自然能看出很多東西。來吧,讓我們聊一聊吧。說實話,你很有名,在我們神明當中。」

  「應該不是什麼好名聲吧?」

  平衡之神笑了起來:「沒錯,很糟糕的名聲。幾乎所有的神都表示你是可恥的竊奪者,無惡不作的魔王的幫凶,最兇殘的走狗,最大的瀆神者。您的神明學一直在威脅著眾神的存在,您製作的無名之神是將來有可能取代眾神的利器。」

  「你是那個例外。」

  平衡之神看著教授,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快。

  「沒錯,我是那個例外。我是平衡之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取得平衡,人與神之間的力量太過於懸殊了,所以你的出現是讓天平獲得平衡的一個契機。因此,我感謝您的到來。」

  平衡之神真心實意的向著教授鞠躬行禮。

  教授無所謂的晃了晃腦袋,繼續問道:「那你找我幹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就只是為了表達感謝的?」

  「不,還有我的知識。」

  平衡之神伸出手,在教授頭上輕輕點了一點。

  龐大的知識瞬間湧來,要不是教授有一個強大的無名之神作為後盾,他現在早就被這份知識逼瘋了。

  感受著這份知識,教授飛快的將所有的內容看完,忍不住喊道:「你瘋了!你居然親自跟邪物融合?而且你跟塔麗莎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神。不僅僅是我,少部分眾神和大部分魔神也是她的。」

  初代勇者塔麗莎一直在世界之外進行著擊殺神上神的準備,沒想到在這裡也能見到一個她的臥底。

  平衡之神雖然在塔麗莎的麾下,不過祂對邪物的存在一直有所質疑,為了驗證邪物的問題,祂甚至親自跟邪物融為一體,來驗證邪物的本質。

  這個瘋狂的舉動徹底破壞了祂本身的神性,導致祂的祭司一個個慘死,最後剩下的也只有村長一個罷了。

  不過這個行為並非毫無意義,平衡之神用自身的神性為代價,搞清楚了邪物最為本質的一個問題。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所有的邪物都是一個整體,只是在被切割成很小的部分後產生了不同的變化罷了。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了,邪物其實就是……」

  「外神本身?」

  「沒錯。」平衡之神點了點頭。

  得出這個結論,教授感覺這一切太瘋狂了。

  聯想到塔麗莎現在的行動,教授連忙問道:「那也就是說,塔麗莎打造的武器,其實就是外神自身?那個外神並沒有死?」

  「死只是我們所能理解的概念,或許對外神而言,死都是不存在的。我已經無法跟塔麗莎聯繫上了,所以,我只能依靠你們將這個信息傳遞出去。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那個外神一直在蠱惑我,我……」

  平衡之神的話在此刻戛然而止。

  村長的儀式在此刻結束了。

  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村長對教授說道:「這是平衡之神的一個特殊儀式,通過白天和夜晚的相互平衡來達到召喚祂的目的,祂對您說了什麼?」

  「祂很危險。稍等一下,我呼叫一個人。住院醫師,這裡有病人!」

  幾秒鐘後,一枚遠程沒良心劍三型飛了過來,並插在教授身邊的地面上。

  從裡面將可攜式複製皿取出來,教授打開複製皿,倒上熱水等了三分鐘,住院醫師就從裡面彈了出來。

  出來的住院醫師用力甩去身上的熱水,不滿的說道:「這玩意就不能更人性化一些麼?省錢也不能這麼省啊。」

  「跟設計部的那群人說去。」

  「明天我就去投訴,話說病人在哪裡?」

  教授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道:「你知道怎麼給神動手術麼?」

  「虧你想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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