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被拉開了。
走出來的安潔兒身披白色的盔甲,看著門口的路西法,不滿的說道:「您又來幹什麼?」
路西法的勇氣瞬間消失了。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安潔兒。
以前的安潔兒總是淡定從容,面對任何人都會露出溫暖的笑容,哪怕是自己這樣的底層人物也不會帶上任何歧視。
但是現在,安潔兒卻皺著眉頭,戒備的看著自己,這讓他感覺自己似乎變的更加低微了。
「我……我……抱歉,打擾您了,安潔兒大人。」
就在路西法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安潔兒叫住了他。
「等等。你叫我什麼?」
「安潔兒大人。」
「哦,我明白了。」安潔兒的眉頭展開了,「路西法?」
「嗯。」
「等我一下,一起去餐廳吧。」
帶著路西法來到餐廳,安潔兒拿來仿佛小山一般的食物,並對路西法說道:「你不去取點東西吃麼?」
「我吃不下。您能聽聽我今天的困惑麼?」
「可以,說吧。」
路西法立刻開始訴說自己今天的遭遇。
而安潔兒雖然一直在動叉子吃東西,不過目光始終落在路西法的身上,溫和的眼神讓路西法從彷徨中走出來,並漸漸的平靜下來。
當知道有一隻史萊姆的時候,安潔兒咬了一口兩麵包夾芝士,用牛奶送下去後沉思了起來。
「史萊姆麼?惡趣味的傢伙,居然用這種生物做部下。不過為什麼他的部下不知道你是你?」
「您知道發生了什麼麼?」
「只知道部分,簡單的說吧,有個惡魔借用了你的身份,為了滿足其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來。」
路西法心頭一緊。
跟惡魔交往過,哪怕是被其附身過的人,也會被當做墮落者存在,並打上墮落者的烙印,從此成為最低賤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老家的父母也會因此蒙羞,在小貴族中抬不起頭,甚至會遭受其他貴族的惡意排擠,更有可能淪落為農奴。
「是……是哪個惡魔?」
「魔王。」
路西法差點昏過去。
這已經不是墮落者的問題了,而是什麼時候被執行火刑的問題了。
跟魔王沾上關係的他,事發後分分鐘就會被送去審判庭,甚至不用審判,就地火化,骨灰都會被揚了。
自己的小家族也會被嚴加審訊,到時候一家人都能整整齊齊的你一堆我一堆的。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路西法控制不住的喊了起來。
「小聲點,我相信你不知情,所以最重要的是別讓人知道這一點。」
「那我該怎麼辦?」
「逃走吧。今天你已經通過了第一輪考核,那麼明天直接認輸好了。雖然只通過了一輪,不過也能在某個小地方當一個普通的教會騎士,到時候既可以吃到當地騎士的俸祿,也能吃到教會的俸祿,算是因禍得福了。只要你離開這個漩渦,那麼應該沒有問題。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安潔兒伸出手,比了個二。
可愛的動作讓路西法的心臟差點驟停,難以言喻的安心感隨之涌了上來。
捂住胸口,路西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太感謝您了,安潔兒小姐。不過這對您來說,也是一個風險吧。」
「沒關係,其實我一直覺得墮落者這個制度實在太黑暗了,而且看著一個無辜者淪落為墮落者,這有違我的理念。還有就是……」
「還有?」
安潔兒停了一下。
她擺弄著盤子裡的食物,皺著眉頭將盤子裡的小香腸來回撥弄了半天,隨後嘆了口氣:「還有就是,幫某個不負責任的傢伙擦擦屁股吧。」
此時,安潔兒臉上的表情,是路西法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
或者說,是她最真實的表情。
現在看過去,安潔兒已經沒有了學校偶像的光環,反而更像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少女。
褪去了高貴的面紗,現在的安潔兒更加的真實,也更加的惹人憐愛。
某個人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強勢的進入了她的內心,並給她留下了記憶深刻的印象。
微微嘆了口氣,路西法知道,自己的初戀結束了。
或者說,大部分男學員的初戀,都結束了。
收整好破碎的心,他勉強笑著說道:「多謝您了,安潔兒大人。我會按照您的計劃行事的。明天我就認輸,然後離開這裡。」
「好的,睡個好覺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路西法本來以為自己會很難入睡,沒想到一挨到枕頭,他就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他立刻前往考核會場,準備進去之後就立刻投降。
沒想到負責考核的神父確認了他的身份後,直接微笑著告訴他:「您的對手今天早上棄權了,恭喜您晉級。」
「誒?」
「對方是尖子生之一,不過他昨天看了您跟羅林大人的戰鬥,心悅誠服,表示知道自己的分量,同時祝福您,希望您早日成為偉大的聖裁騎士。」
「誒誒?」
「對了,他還將自己的佩劍送給了您,希望您能夠收下。能夠讓家傳寶劍陪伴在必將留名青史的聖裁騎士的身邊,這對他們的家族都是一種榮幸。」
「不是吧!」
茫然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寶劍,路西法茫然的來到食堂,茫然的看著安潔兒坐到了他的對面。
安潔兒十指交叉,沉默的坐在他的對面,隨後說道:「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該怎麼辦?這把劍的分量好重啊!」
「要不,你贏下去?」
「不要啊!」
在路西法發出悲鳴聲的時候,三個史萊姆正在七十五年後的世界進行大冒險。
他們已經來到這裡一夜了,不過目前並沒有太多的發現。
在這裡,他們發現羅蘭教會的總部已經覆滅,四周一片狼藉。
撞碎了幾個陶罐,剪輯手發現陶罐里什麼都沒有。
「這地方比我想像的還無聊。魔術師,刻度滿了麼,我想回去了。」
「木有!」
「那你做點什麼讓我開心一下下可以麼?比如來個脫衣魔術之類的?」
「別讓新玩家做這種高難度的魔術可以麼?」我真的是DJ無奈的說道。
不過當他看到魔術師真的開始表演這種魔術之後,他忍不住說了聲:「臥槽!你是怎麼用史萊姆的身體表演出來的?」
「It'magic!」魔術師得意的挺起了圓滾滾的胸膛。
看到一個開始表演,一個開始觀賞,我真的是DJ只能說道:「我要下線了,我居然玩了一個通宵,樂隊馬上就要開始表演了。」
「慢走,不送。」
不過一個小時後,我真的是DJ又回來了。
「這麼快就演完了?」正在欣賞逃脫魔術的剪輯手好奇的問道。
「嗯。」我真的是DJ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中止了。我們揍了主辦方負責人一頓,因為他要求我們的鼓手結束後陪酒。鼓手不願意,於是他又扇了鼓手一巴掌,然後我們就動手了。」
「吃虧了沒?」
「沒有,一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能有什麼戰鬥力?他的員工明顯對他也很不爽,他身上一半腳印不是我們的。不過他報警了,我們的主唱全部扛了下來,現在還在裡面呢。」
躺在地上,我真的是DJ努力想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最終還是破防了。
「這個機會,我們等了快一個月啊!好不容易可以上台表演了,為什麼會這樣啊!」
剪輯手看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史萊姆,然後下線又上線。
幾分鐘後,我真的是DJ忽然接到了一條消息。
疑惑的讀完這條消息,他看著剪輯手說道:「奇怪,對方諒解了,而且表示不用賠償,甚至給我們安排了三天後的登場環節。剪輯手,是你乾的麼?你怎麼辦到的?」
「骯髒的銅臭味加上酸臭的權力味。」
「……謝謝。」
「你這話說的好噁心。」
「我頭一次感到,你活著還是有點用途的。」
「給你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