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命完畢後,拉斐爾立刻趕回家,準備照顧自己的妻子。
城堡是血域中為數不多的還算有人氣的地方,與其他死寂的區域相比,這裡的惡魔還留著部分生氣,偶爾還能彼此交流一下。
行走在破敗的街道上,幽暗的提燈掛在兩邊簡陋的店鋪門前,表明它們還在營業。
雖然很想立刻回家,但在路過一個小攤時,拉斐爾停了一下。
那裡有一堆零碎的物件,看起來是剛從一個倒霉的惡魔屍體上拔下來的。
普通的物件並不能引起拉斐爾的注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一株被保管在玻璃試管中的小花。
雖然很小,看起來也很稚嫩,但這株花有著生命特有的顏色,在這個棺材般的世界裡顯得如此的突兀,又如此的美好。
拉斐爾很喜歡花,因為她的妻子喜歡,只可惜一直沒機會買一朵。
「多少錢?」他對蒙著披風的店主說道。
「三千個魔力點。」
相當於他三個月收入的價格讓拉斐爾肉痛了一下,最終只能轉身離開。
為妻子購買了一些日常用品,他捧著這些東西回到家。
推開門,他將買到的東西放到門口,本來想立刻跟妻子討論一下之後的計劃。
比如,他們需要收整一間房子出來,作為以後的嬰兒房。
他們還需要節約一下開支,為之後孩子的日用品做準備。
城堡內沒有專門的學校,所以他們可能得聘請私人教師等。
他滿懷憧憬的走進了房間,準備將自己對未來的暢想全部訴說給自己的妻子,但看到的,卻是道格拉斯站在自己的臥室里。
面色蒼白的城主站在那裡,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在他的面前,拉斐爾的妻子呆呆的坐在那裡,金色長髮中插著十幾根銀針,每一根都深入大腦。
「你回來了,我親愛的部下。」道格拉斯平靜的說道,「你妻子的發色很棒,這是我有史以來最動人的作品。你喜歡麼?」
「……」
「抱歉,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但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對金髮的渴望衝破了我的理智,我向你道歉,但你知道,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
「你在想什麼呢,我親愛的部下。對了,13區的情況如何,你把我的命令傳達過去了麼?」
「……放開她!」
拉斐爾抽出腰間的佩劍,向著面前的領主衝去。
憤怒衝破了他的理智,讓他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沖向面前的城主。
但在他即將碰到城主時,他感覺自己的胳膊一涼,握劍的那隻手臂整齊的飛了出去,落到地面上。
「我覺得你需要淡定一點。」道格拉斯皺著眉頭說道,「一個女惡魔而已,跟我們之間的感情相比,似乎沒有那麼重要。這麼吧,我給你放個假,再給你補充一下損失,這樣你可以找祭司修補一下胳膊,順便還能再買一個女惡魔回來。你還想要什麼呢?」
「你的死亡!」
「可惜,這個世界辦不到。」
憤怒的拉斐爾還繼續向著道格拉斯衝去,但他根本看不到對方的動作,便重重的栽倒在地。
扭過頭,他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經被砍斷,如同兩根斷了的木棍,散落在地面上。
「你真的需要冷靜一下。你的妻子我帶走了,她將成為我的收藏品之一,下次你在舞會上還能看到她。我給你七天的假期,七天後記得回來,我還有別的工作。」
道格拉斯的語氣自始至終都十分平靜。
雖然在部下的面前將對方的至愛變成傀儡,但他真心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關上門,他看了眼旁邊的傀儡,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而在他背後的房間中,則響起了一個男人壓抑至極點的哭泣聲。
一天之後,陸凡的新據點內。
看著勉強搭建起來的房屋,陸凡總覺得哪裡都不太對的樣子。
「奇怪,房子不應該很容易搭建的麼?讓一個史萊姆這樣這樣,讓另一個史萊姆那樣那樣,不就好了麼?」
「大人,恕我直言,這樣這樣和那樣那樣是建不了房子的。」老惡魔阿爾薩斯恭敬的說道。
「那你說應該哪樣?」
「您應該問史萊姆。對了,下面的人開始準備討要工錢了,您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幹掉他們?下毒、請外援還是直接抄刀子夜襲?」
「等會兒!就因為那些工人要工錢,你就準備幹掉他們?拜託,我不求你建設社會主義,但你起碼不能比資本主義更差啊!」
阿爾薩斯琢磨了一下:「可這不是常識麼?不管哪裡都這樣啊。」
陸凡看著對方,總算是明白了。
這鬼地方的管理者連資本家都不如。
長嘆了一口,陸凡開始懷念曾經的日子了。
「告訴他們,我會給他們錢的。這裡的貨幣為魔力點對吧,這東西我多的很。」
來到這裡之後,陸凡也能感受到這裡的壓制,讓他的實力差不多為外界的十分之一。
不過即便被壓制了,他也依然是君主級,區區幾千個魔力點還是支付的起的。
看到陸凡大大方方的給了工錢,阿爾薩斯目瞪口呆。
「您在外面是大地之神的祭司麼?」他忍不住問道。
「你罵誰呢!」
「好吧,我承認這句話有點難聽了,那我就換個委婉點的問法吧。您是怎麼在沒有腦子的情況下活到現在的?」
「你這話也沒多委婉啊!」
就在陸凡指揮前隊員,現工人們將阿爾薩斯吊起來打的時候,一匹馬出現在這個營地里。
半截身體完全腐爛的拉斐爾從馬上跳了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陸凡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陸凡,他平靜的問道:「您現在還缺管家麼?」
「還缺。」
「那您有什麼特別的癖好麼?」
「魔石,黃暴讀物,其他的基本沒什麼了。」
「那麼,您和道格拉斯相比,誰比較強?」
「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我知道是我。」
拉斐爾長久的看著陸凡,就像是在審視某種希望一般。
他的眼神平靜,但在平靜之中,卻又有著火一般的憤怒。
最終,他脫下自己的帽子,半跪在陸凡的面前。
握緊胸口的瓶中小花,他恭敬的說道:「請接受我的忠誠,偉大的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