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布道師林安的傳說（下）
相比小老闆和陳舒雲，林安反而可以說是對超凡道路貪慾最低的人。
他不喜歡超過自身掌控的力量，就好像他很少主動去學一些巫術一樣。
他喜歡掌控力量的感覺，這會讓他感覺到踏實。
說到底，他並非戰鬥型的人選，小老闆和陳舒雲這兩人才是。
這次化身巫妖的狀態，身體裡承載了太多太多遠超他能掌控的力量，他並沒有打算接納這一切。
他就是這樣的人。
那麼，這一切的力量就需要有個去處。
這就需要開閘泄洪。
而這個洪水，就要有個去處。
那便是眼前的麥蒂教廷信仰集體了。
這並非是要加強敵人的力量，林安可沒有這麼傻，這股力量將帶著他的個人意志和鹿角意志，衝進麥蒂教廷的信仰集體之中。
就好像他對『海神』這個集體信仰做的事情。
個體沿著靈性痕跡對集體的侵蝕，這同樣是一種巫妖化，同樣是一種詛咒。
不過與對『海神』的做法稍有差別，至少如今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徹底構建一個平衡的狀態，麥蒂教堂的信仰集體可比卡倫船舶協會的海盜意志集體強大太多太多了。
所以，目標就是集體中的某些個體。
這一切依然是基於林安對於超凡力量的理論構建。
集體力量的匯聚，超凡偉力匯聚於一身，這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牛逼到讓大主教克勞德手握這個權柄就可以讓鹿角大部分的人都感受到絕望，只能想著以死相拼。
但世間萬物都是有兩面的，由此興，由此亡，向來如此。
集體力量的匯聚，代表著心靈力量中的信仰意志的匯聚，也代表著個體自我意志的力量會變成薄弱點。
當切入的角度不以集體為目標，而是以集體之中的個體為目標，那麼薄弱點就這樣顯露無疑。
而這，就是林安想的第二個辦法，『重構平衡』的切入點。
只是隨著一步步走到現在，他突然發現富有挑戰的事情，誒，好像變成了一件順手而為的事情。
就這麼輕輕一注入！
嘿嘿，身體過剩的力量，被放大的自身的意志和鹿角的意志，進入灌入！
既然你融入到集體之中是如此的強無敵，那麼我把你從集體之中剝離出來，你就變成了失去集體的孱弱個體。
怎麼剝離呢？
重新構建這個平衡，如此而已。
「呦呦~~~~」
伴隨著一聲鹿鳴，一頭巨大的駝鹿虛影漂浮在半空中，無數的星星點點灑落，開始以自身的集體力量抗衡著因陳舒雲切斷大主教克勞德和權柄聯繫而出現動搖的集體力量調動。
十幾米高的林安低頭俯視著地面上的這些麥蒂教廷的人員，冷冷一笑，「打算把我變成巫妖？」
噢，應該說是打算把他變成惡魔，徹底打上這麼一個標籤？
那現在就輪到他來反擊了。
巨大的手臂揮舞著尖銳的龍爪，狠狠地刺入虛空中個體和集體結合的靈性痕跡之中，身體中的力量開始宣洩而出。
嗡嗡嗡~~~
林安頭頂的巨大鹿角綻放著光芒，與漂浮在半空中的駝鹿的鹿角共鳴著，驅動著身體裡過度濃烈的鹿角意志朝著這道痕跡中洶湧澎湃而去。
「力量……」
躺在地上的聖子喬治眼睛一亮，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頂。
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不對，好像要長鹿角了。
這次他終於是學乖了，不再一驚一乍地，悄咪咪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朝著一輛翻倒的豪華小轎車溜了過去。
從碎裂開的車窗爬了進去，悄悄地感受著突如其來的力量。
那是規訓的力量！
那是鹿角的力量！
那是熟悉的力量！
他興奮地閉上眼，有些迫不及待地去感受著這股力量，感受著那種規訓自我的力量一點點地滲透入自己的身體裡。
這感覺很神奇。
就好像他正在承載著女神的力量一樣。
對，不像上一次，林安給他布道，力量從心靈中滋生。這一次竟然是從聖光女神力量降臨的痕跡中出現，仿佛是聖光女神的賜予一樣！
聖光女神……
和自己一起叛變了？
喬治不明白，也懶得明白，他只知道，想要再度掌控自我的意志，這就是個機會。
他隱隱約約看到了聖光女神飄蕩在身前，從神像上蠕動而出的一條條觸手關注入自身的力量，從白蒙蒙的聖光，變成了血紅色的生命氣機。
那不是信仰，那是自我。
那是意志！
如此的神奇。
他甚至，隱約感受到，聖光女神的頭頂，似乎也冒出了一對小小的尖角。
那是鹿角嗎？
還是說是惡魔的角？
哈~
他躺在汽車裡，感受著鹿角再度從頭頂長出，無聲地笑了起來。
力量啊~
它再度幸福的出現了。
奈斯~
大主教克勞德一點都不覺得奈斯，他施法著讓自己停止失血，又施法著為自己被切落的左手維持最基本的生機，他必須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重新把手接上。
接個斷手而已，麥蒂教廷的聖光信仰之下，這一切不過是小事。
重點是他必須儘快重新掌控信仰的權柄。
他掙扎地爬起來，一點點地朝著那根漂浮在半空中的權杖艱難地走去，聖光涌動，讓一切都變得紊亂了起來。
「快幫忙！」
大主教克勞德朝著那些一起出行卻似乎什麼都沒有能幫得上忙的騎士們怒吼著，這些廢物，枉費過往在主教區掌控著各自的權柄，真到需要他們的時候，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至於那個聖子更是如此，竟然躲到一輛汽車裡，他冷冷地看了眼對方從車窗里露出來的一雙腳，只覺得嫌惡。
要不是聖光女神的降臨需要這些聖子聖女的承載，要不是喬治是他能找到最好的一個神靈降世的容器，他早就直接判處對方毀滅了。
廢物！
都是廢物！
好在這些人大抵都是訓練有素的教廷騎士，跟聖子喬治這種半路找到的不同，都是教廷從小精心培育的選手。
他們聽到大主教克勞德的呼喚，頓時在驚慌中仿佛得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舉起騎士長劍，警惕地看著周遭，快步地朝著克勞德大主教身旁匯聚而去。
其中最近的一個人更是走過去攙扶住了主教，心中暗自得意，今日之後他恐怕就要得到器重了。
終於，大主教克勞德再度握住了權杖，感受著權柄的力量再度充裕自身，他頓時鬆了口氣。
他從未感受過自身力量來自神靈，在短暫失去後竟然是如此的痛苦。
接下來。
就要徹底審判這三個東土煉獄來的惡魔了！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大喝了一聲，「神說！」
然而還沒有等他繼續念著信仰咒語，一股可怕的力量從權杖中迸發了出來，瞬間沒入到他的身體裡。
不僅如此，這些力量仿佛是太過多，不斷地從他的身體溢出，朝著周遭圍過來的教廷騎士蔓延而去。
這不是他熟悉的聖光。
是的！
他驚恐地看著可怕的血紅色光芒從權杖中冒出，灌滿了自身，又從自身漫溢出去，掙扎地想要放開手中的權杖。
但不行。
他發現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
這是……
「啊~~~」
他不受控制地揚起了頭，一對尖刺陡然從他的頭頂刺出，快速地分叉著，聳天而立！
不僅是他，周遭的所有圍過來的教廷騎士，盡數都在長出可怕的鹿角。
「！！！」
老湯都驚呆了，叼著瓜子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壯哥。
大壯哥不敢置信地用力拍著老湯的肩膀，「伱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你看到了嗎？！！！」
羅倫薩市的一個地下酒吧里，一片液體飄蕩在半空中，在女巫的呢喃聲中，樹林城堡前的一幕赫然展現在眼前。
有人驚呼著，有人懵逼著，有人張大了嘴，有人的雪茄掉落在褲子上，幽幽地冒著煙而渾然不覺。
「！！！」
在一片寂靜過後，整個酒吧陡然沸騰了起來。
天蛇星老巫師目光灼灼地看著旁邊一個雙眼泛白的油畫家，「快畫下來，它將是我們學術論壇的第一期學術雜誌的封面！」
油畫家沒有說話，只是歪著腦袋，手中的畫筆一點點地塗抹著。
比城堡還高大的巨大惡魔，將爪子對著底下的山道上的人群，那些穿著傳教士服飾的人，盡數長出了一對鹿角。
畫面中，隱隱約約傳遞出一聲古怪的笑聲。
滿懷惡意，「現在，你也變成你口中的惡魔了，不知道閣下又打算怎麼面對？」
站在畫布旁的人群中，有人咽了咽口水，呆呆轉頭看向天蛇星老巫師，「這……我……我是說……」
他激動得不知道要怎麼說話，胡亂揮舞著雙手，最終喘著氣，指著那副油畫，「這個畫面要有一個什麼標題？」
天蛇星老巫師摩挲著下巴，眯著眼看著水鏡巫術中的畫面，挑了挑眉，語氣幽幽地說道，「《布道師林安的傳說》！」
「對，就叫這個名字！」
他喃喃著，「簡直棒極了！」
「這一定將會成為現代超凡史最閃耀的一幕！」
說著，他看向自己欽點的主編，鄭重其事地說道，「副標題就寫——新時代的大幕，由此展開！」
不好意思，今天比較晚，改了好多版，希望發布上來的這份大家會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