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要把它繪製下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很忙碌。
小老闆經常性的跑回來跟鹿角的叔叔伯伯們商量，後來陳舒雲似乎也跟著去執行一些任務。
曹教授那邊研究『魔法石學派』的人越來越多，似乎不僅是針對『甲』字脈制甲手藝的提升，鹿角們隱隱開始有了新的發現。
林安聽了幾句，似乎是鑰匙掛墜的石寶鑲嵌手藝以及拜德家族的造神儀式帶來的靈感，鹿角們認為可以嘗試給鹿角熔爐核心上也鑲嵌點什麼。
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對國內很多獵魔人流派來說，熔爐核心關係著傳承的力量，根本不敢輕忽。
然而鹿角們就是這樣的人，別說是熔爐核心了，就連自己的命，都捨得下手。
另外就是嚴自度正在繪製的《鹿戲呼吸法氣機引導圖》，那邊也聚集了一大堆人，大家天天吵吵鬧鬧的。
有的說墨水畫才能取其神，有的說油畫有層次感可以用，也有的甚至考慮電腦的動態圖片，認為氣機的變化應該是流動的，電腦的動態圖片是最好的載體。
而最初吸引他們過來國外的鹿角熔爐的版本更新，更是大家平時湊在一起議論的焦點，各自有各自學派的想法和研究切入點，各自都不服氣對方，屬於是大家競爭搞出各自版本方向的議題。
林安這邊，卻是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他徹底地沉浸到心靈的研究中去，不可自拔。
記錄的記事本已經寫滿了足足兩本，很多有趣的發現和思考對他來說都特別有價值。
——「一切似乎因『靈氣』而起，是它帶來了超凡力量。」
——「從靈性的角度而言，撬動靈氣，巫術對現實世界的影響是最強大的，即時生效，強度極大。」
——「從身體的角度而言，撬動靈氣，熔爐技藝對現實世界的影響次於巫術，因為它影響的是更低維度的層次。但身體角度撬動靈氣有個好處，即身體將會得到強化。」
——「有趣的就在於，心靈層面撬動靈氣，對現實世界產生的影響極低。比如西爾維婭女巫，強大的靈界巫妖的心靈，哪怕是覆蓋了一整個城市，能夠影響的也只不過是夢境。」
——「但它的力量是比靈性的維度更高，影響溫和但深遠。」
——「它是最高維度的力量！」
按照維度的層次，以此排列應該是『心靈空間』——『靈界』——『煉獄空間』——『物質現實世界』。
以林安過往的認知來說，超凡世界本應是降維打擊式的，但心靈層面影響的維度如此之高，波及到物質現實世界的影響力卻是如此之低。
這就很有趣了！
它不應該這麼低，理應有某種未知的強大效果。
眼前大荔國羅倫薩市的心靈空間太難得了，徹底將如今可能是最強大的生物『靈界巫妖』的心靈剝離了出來，單獨存在。
這可能是林安接觸強大心靈力量最接近的一次。
端著碗筷快速地挖了幾口，遊走在鹿角長輩們的討論圈子旁聽了聽，林安漱口洗手後再度躺到床上，施展巫術催眠自己再度進入夢鄉。
「咕~~噠~噠~」
巫術的力量以奇妙呢喃的聲音迴響在靈魂深處，再度將他拉入到西爾維婭女巫的夢境之中。
「自由是什麼？」
她總是這樣翻來覆去地問著。
林安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自由是什麼？」
西爾維婭女巫的身影不斷地靠近，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徑直穿透了他的身體，化為一抹詭異的藍紫色煙霧，帶著一股透心涼的靈魂顫慄。
長期來回經歷這樣的穿透，林安已經不至於被這種靈魂顫慄從睡夢中驚醒，只是緩緩轉過身，看向煙霧繚繞之中，西爾維婭女巫再度走了出來。
「自由是什麼？」
她一遍遍的問著。
這是屬於她的彷徨，人生最濃烈的那一抹絕望，當年強大的她明明可以去往任何地方，而不被拘束。
然而她一點也沒有感受到自由，她甚至活得特別窒息。
仿佛整個世界有一個無形的牢籠束縛住了她，左右掙扎不得。
最終，她將自己的心靈關在最陰暗的夢境之中，沉淪，在沉淪之中，竟得到了幾分安寧。
難道，自由就是死亡嗎？
徹底解脫？
她不知道，她一開始很哀傷，但哀傷的情緒過度之後，她就開始哀傷不起來了。
「你先別問，我知道你現在根本聽不了！」
林安喃喃了一句，看向身旁跳動的醜陋腦袋。
醜陋腦袋錶情古怪，「林安，我舉得你沒必要浪費時間，這玩意用小說里的話來說，就是一個縛地靈，一個能影響夢境的縛地靈，僅此而已。」
林安呵呵一笑，「小說是小說，現實生活中，伱給我再找一個縛地靈出來？」
「有啊！」醜陋腦袋嘎嘎嘎地笑著，「老劉、原版老劉、小丑臉男巫、地鯨女巫……被束縛在你靈魂之中的縛地靈簡直不要太多。」
呵~
他們哪怕能稍微整出點什麼心靈力量，我也不至於花費那麼多精力去研究西爾維婭女巫。
林安撇了撇嘴，招了招手，藉助醜陋腦袋的力量進入到自己的心靈空間之中。
心靈空間依然還是那個樣子。
正中間是一尊徹底變成暗金色的神像，環繞的神像一共有三部分內容。
【靈性圓台】，一共有三個靈性的身影各自出現在一個小圓台上，分別是身披白袍的腦袋、黑貓、小鹿。
【畫像影壁】，這是林安過往在現實世界中完成的靈性畫像在心靈世界的投影，如今隨著遊戲公司那邊的開發，越來越多的畫像不斷填充著。
【靈性餐盤】，這是林安吞噬的各種靈性，其中最亮眼的兩樣，分別是老劉的榕樹靈性、以及暗金色粘稠靈性。
心靈空間四周是灰濛濛的一片，隱約可以感受到與自己有關聯的一些人的心靈。
天花板和地面都是半透明的，仰頭望去，暗金色的霧氣涌動，低頭望去，透過地面可以看到自己睡覺的那個房間，以及敞開房門之外大廳里走動的鹿角長輩們的身影。
心靈世界之中，地面會有些暗金色的粘稠靈氣流淌而出，天花板有黑色的油污滴落。
這就是一個人完整的心靈空間，似乎並沒有多少可以琢磨的東西。
林安走到心靈空間的邊緣，以往那些朦朦朧朧的呢喃聲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陣陣『咕~~噠~噠~』的巫術聲音響動著。
他凝神望去，灰濛濛之中，一個女巫的身影站在心靈之外，認真地凝視著他。
顯然，進入夢境的狀態，就是他的心靈徹底被靈界巫妖的心靈徹底包裹住的時候。
與醒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樣子。
「你被包圍了！」
老劉背著手從心靈深處溜達了出來，走到林安身旁，眯著眼看著外面的那個西爾維婭女巫。
「她將你整個心靈都包裹住！」
林安之前研究的時候，老劉一直躲著不見他，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麼之類的，這次到底是走過來講話了。
「你可得小心點，這個女巫簡直是我見過所有巫師里最強大的存在，只要你的心靈被她解析，她隨時可以進入你的心靈空間殺了你！」
老劉有些不甘，又有些釋懷，只是淡淡地說著，「到時候我也就徹底解脫了。」
林安轉頭看了他一眼，「比您還強大？」
「嗯。」老劉點了點頭，「到底是徹底巫妖化，進入靈界的存在，她顯然在靈界得到了某種強化。」
林安嘿嘿一笑，「張醫生說這叫轉職，巫師巫妖化、獵巫騎士雕像化，都是有一個無形的天花板，而只要邁過去，那就是看到了新的天地。」
老劉抿了抿嘴，他對老張這個人的感情很複雜，互相成就、互相利用、有些時候甚至有些分不清你我。
至少他辛苦撫養鄭淼，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為老張的影響。
「那還不如叫渡劫成仙！」
老劉翻了個白眼，很是不爽，「我只要一聽到遊戲就不爽！」
林安挑了挑眉，「您以前可是陸庭玉手底下最好的遊戲軟體開發程式設計師，是我職業規劃的目標。」
老劉沉默了，等了好久，這才微微嘆了口氣，「那可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過往的那些記憶，再度翻出來，就滿是悵然。
林安眨了眨眼，眼眶中出現一堆暗金色的眼珠子，仔細地凝望著灰濛濛之中的西爾維婭女巫。
「她殺不了我的，人心隔肚皮，如今看起來面對面，其實人心之間的距離才是最遙遠的。」
老劉沒有說話。
對他來說，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太短太短，短到可以讓兩個人的心靈都連接起來。
過往的研究讓他的心靈空間變得有些問題，至少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倘若是他獨自一人面對眼前這個靈界巫妖的心靈侵蝕，怕是要直接面對面來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了。
「你到底在研究什麼？」等了好一會兒，老劉還是有些止不住的好奇。
林安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靈氣，我發現，我的靈性之眼看到的並非是靈性，而是靈氣的痕跡！」
「靈性的行為本能被動地不斷撬動著靈氣，於是它看起來就有了『型』。」
「熔爐撬動著靈氣，巫術撬動著靈氣，所以我能繪製下靈性、巫術等等效果。」
「其實本質上就是繪製靈氣的痕跡，僅此而已。」
「而如今，我正在看的是心靈撬動的靈氣帶出的痕跡！」
「我……」
「在繪製心靈釋放心靈空間和夢境空間的痕跡，可能就是夢境的巫術，那個『咕噠噠』叫聲的巫術，也可能是其他的，我不知道，我想把它繪製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