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被玩弄的命運（求月票）
給別人講述自己知識的過程，也是對自身想法梳理的過程。
以『巫師熔爐』作為第二熔爐，以『巫師意志』作為第三熔爐，這就是林安將自身所有學識融匯貫通後的決定。
想要做到這一點，依然還是要從自己的『外掛』入手——靈性。
得益於自身靈性『醜陋的腦袋』那裡獲得的靈性之目，讓林安有了從靈性這個角度入手的可能。
而想要更好的去觸及靈性，如今林安能接觸的最好辦法，就是針對於靈性的『封棺』巫術。
「那麼……」
房間裡，林安盯著面前的落地鏡，有些緊張地跟甩著鮮血的腦袋吩咐著，「說好了，及時提醒我，接下來日子裡我每一次的細微變化！」
「知道了知道了~」腦袋懶洋洋地看著鏡子裡面那些瘋狂的身影，對著他們吐著血水泡泡，「你我一體，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也對~」
林安深深吸了口氣，將心神沉入到身體深處，冥冥之地，那裡，之前吞噬的一個老劉的分身，一個代號為『地鯨』的女巫。（193）
對方就掌握著『封棺』巫術。
之前林安就對這個女巫的靈性做出一些預處理了，將代表著老劉的意志靈性的那些樹根從中剝離了出來。
說起來，老劉的這個侵蝕靈性製作分身的手法，不僅有『心連心』的手法，似乎同樣包含了一些靈性影響侵蝕身體轉化巫妖的手法。
這些，林安都懂，於是接下來吞噬靈性的手法就不需要像過去吞噬小丑臉的『頭暈暈』巫術那麼糙了。
沿著老劉過去侵蝕的痕跡切入！
只是一瞬間，無數的信息開始灌入腦海中。
……
那是一個路燈閃爍的陰暗巷子，身穿日式動漫女巫衣服的女高中生驚慌失措地朝著巷子裡跑去。
接著，一個穿著蝙蝠俠衣服的年輕男子笑嘻嘻地緩緩走入其中，從地上撿起一個掉落的櫻花面具，拿起來聞了聞，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的眼睛裡有些醉意、有些癲狂，輕輕晃動了一下手腕上的匕首，緩緩地朝著巷子裡走了進去。
「你跑不掉的，小妹妹。」
突然，一根白色的水管帶著呼嘯聲朝著他的腦袋砸了下來，巨大的力道在頭盔和鎧甲縫隙的脖子護甲薄弱處撞擊出一個巨大的震響。
「嘿~」
男子扭過頭去，伸出手指頭輕輕敲了敲頭盔，笑嘻嘻地看著這個女高中生，「cosplay也是分檔次的，我這可是真傢伙，跟伱身上的那種劣質貨不一樣……」
說著，他舔著嘴唇上下打量著女高中生，「我朋友說，你們這種衣服最棒了，用力一扯就開裂，特別有意思……」
「啊啊啊，不要過來！」女高中生尖叫著，手中的那節水管卻被一個巨大的力道奪了過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根白色水管猛地抽在她的肚子上，痛得她頃刻間就躺倒在地，發出哀嚎聲。
男子嘿嘿笑著拍了拍手中的水管，對著地上的女高中生瘋狂地抽打起來。
「讓你給爺爽一下，有那麼難嗎？啊？有那麼難嗎？」
「出來兼職參加活動，不就是為了賺錢嘛，我又不是不給你錢？」
「啊？」
每一下，都是如此的用力，伴隨著女孩的尖叫哭泣聲，男子越是興奮。
許了打累了，男子喘著氣停了下來，猛地一把抓住女孩的長頭髮，將她扯得跪起，面色扭曲地盯著她，「這申猴城還沒有我幹不成的事，你還敢給我擺臉色？」
女高中生一邊的眼睛也許是被抽到，眯著眼眼淚直流，另外一隻眼卻死死地盯著這個男子，掙扎地吐掉嘴裡的血水，又是害怕又是掙扎地說著，「我是女巫，我不怕你！」
「哈哈哈哈……」
男子樂了，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女巫服飾，「你們這些玩cosplay的，玩到自己都相信了？爺來告訴你，扯下這身衣服，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猛地用力一抓，見這個女孩還想分抗，猛地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揮起那根水管又是一頓猛抽。
厚實又帶著勁道彈性的水管每一下都是一片青紫，有些地方甚至抽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終於，他是抽爽了，隨手將水管一扔，從蝙蝠俠皮甲的縫隙里掏出一盒香菸，美滋滋地點燃，仰頭心滿意足地吐了口煙氣。
嘭~
女孩竟猛地爬起來朝著他的襠部撞來，頭錘打雞！
可惜啊，他踉蹌了幾步，嘿嘿地拍了拍自己的褲甲，「我說了嘛，這是真傢伙，航空鋁材懂不懂，跟你們這些兼職搞的什麼塑料泡沫可不是一個檔次。」
女孩有些恍惚地晃了晃腦袋，鮮血從她的頭髮里流淌而下，臉上滿是絕望。
「不過嘛~」
年輕男子伸手在腰部打開一個鎖扣，徑直將襠部護甲扔掉，掏出那根匕首貼著女孩的臉頰。
他有經驗的，知道這時候說要殺了對方，對方是不怕的。
「你得補償我。」
「否則我就將你的一邊眼珠子挖掉，把你的鼻子和耳朵都割下來，臉上再劃個賤人的字樣，讓你一輩子都頂著這個模樣活著，每一天都是絕望……」
他每說一個字，女孩的喘息就放大一分，眼中的恐懼就放大一分。
「聽話，來，張開嘴好好補償你驚擾的大龍。」
女孩的表情是如此的絕望，如此的哀傷，「我是女巫，你不能這樣對我，我……」
冰冷的匕首在她臉上遊動，鋒利的刀刃割了一些頭髮，嚇得她把剩下的話都吞回肚子裡。
男子滿意地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游離，「好好好，你是女巫，今天我就嘗嘗女巫的味道，來，張嘴~」
然後……
女孩真的張嘴了。
張得老大了。
越張越大，大到仿佛整個視覺都扭曲了一樣，張到比他整個人還大。
嗷嗚~
伴隨著咀嚼的聲音，那些所謂的航空鋁材，成了夾心餅乾外面酥脆的表皮，味道是真奈斯。
這是女孩第一次覺醒天賦巫術，鯨吞。
在她周末打工賺錢補貼家用的陰霾時光。
……
女孩的人生並沒有因為真的覺醒巫術施展能力而變好，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巫術解決不了的。
比如死者家屬帶來的困擾，哪怕她只是無數懷疑人選里最不可能的一個，依然讓她的母親從一個小學音樂老師變成了無業游民。
比如她的學費，依然需要她去參加各種活動辛苦賺取。
比如父親從腳手架掉下來死掉，補償的錢最終卻被母親拿給舅舅去償還賭債，以及在街頭跟別人打架而受傷的弟弟的醫藥費。
這個世界似乎從來沒有好好愛過這個女孩。
她好不容易終於考上了自己喜歡的服裝設計專業那天，還沒有來得及高興，舅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出來的的債主來到了家裡，要母親這個不知道什麼簽署了擔保的擔保人支付那筆天文數字。
要債人沒有親自來要，是帝國大理寺的官員過來，搶走了她爸爸一輩子積蓄換來的房子，還取走了她媽媽銀行卡里，那些她存在媽媽手中的打工錢。
再後來……
她終究是沒有能去讀渴望的服裝設計，家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媽媽找到了個有錢人的男朋友，然後那個自稱是單身的男朋友的老婆抱著孩子、帶著一家人衝進了外婆家，把媽媽打了個半死。
第二天，媽媽喝下農藥，搶救無效，死了。
瘋了的弟弟提著刀子弄死了那個男人，也跟著住進了牢里。
這些，沒有一樣是她掌握的巫術可以改變的。
是如此的讓人絕望。
絕望到恨不得乾脆死了算了。
就在這麼一個時刻，她接觸到了人生精神導師『木棉花』，不僅帶著她救出了弟弟，還對那個害死她媽媽的女人及一家人，施展了報復。
她很難說當時的心情到底是暢快的，還是迷茫的，她只能不斷地聽從木棉花的指導，不斷地學習各種威力強大的黑巫術，不斷地去傷害各種曾經給她人生帶來苦難的一個個人。
包括她的舅舅。
舅舅死的那天，哭著說，是有人害了他，帶著他賭博，引導著他勸說母親幫自己擔保。
也是在那麼一個時候，女孩察覺到了問題。
那時候她已經是個強大的女巫了，一路搜查，最終查到了一個大商人。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她當年吞噬了那個男子，那個男子的弟弟雖然因此失去了競爭者，卻也覺得應該順手為哥哥報仇。
很簡單的事，就是吩咐手下幾句，手下又吩咐手下。
一切的傷害就發生在無形之中。
那是一個徹底沉淪的夜晚，女孩一路殺戮過去，最終來到那個男子的弟弟面前。很離譜，對方早就忘了這麼一件事，甚至人生里也早就忘記了那個死去的哥哥。
她這一輩子，就像一個笑話。
殺了這個最終所謂的『大BOSS』，她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裙子，那是她為自己設計製作的衣服，躺在一個棺材裡，準備施展那個怎麼都掌握不好的巫術『封棺』，徹底讓自己了結自己的一生。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眷念的了，不如離去。
……
女孩的記憶在接下來是十分扭曲的。
她竟然真的修煉成『封棺』巫術了，但卻再也沒有辦法從棺材裡爬出來。
因為那個木頭棺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爬滿了樹根，從她的背部扎入，徹底將她和棺材連成一體。
與導師木棉花的心靈連通的瞬間，她的腦海里湧入太多太多的信息。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這才知道。
原來這一切，竟然不過是個陰謀！
她吞噬的那個年輕男子，人家弟弟根本就沒有想過為她報仇，也沒有跟手下吩咐過什麼。
她所謂的一步步探查仇人的蹤跡，不過是木棉花催眠了幾個人製造的NPC。
原來啊……
過往發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命運的玩弄。
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敵人，她就只是命不好。
但木棉花就是引導著讓她去報仇，去釋懷，去自我和解，去沉淪，一點點地調整心靈的頻率，最終達到適合學習『封棺』巫術的那種狀態。
知道也沒有用了。
她根本玩不過木棉花。
等到她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是她了。
她的心靈，徹底地留在那個棺材裡，埋葬在她的身體深處。
是的，她，就是她的靈性和身體學會『封棺』巫術的代價。
「所以……」
林安的聲音有些嘶啞，恍然大悟，「老劉認為的『心連心』，是心靈的心，不是心臟的心？」
腦袋有些焦急地旁叫著，「林安，林安，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林安晃了晃腦袋，從腦海中的記憶和情感中稍稍脫離了出來，扭頭看向腦袋，「聽到了！」
腦袋鬆了口氣，「你還好吧？」
林安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好！」
「？？？」
「她對人生漫長煎熬的歷程，對未來的毫不眷念，正在不斷地影響我內心原來的情緒『彷徨』。」
「她的憤懣、恨意、絕望，正在不斷地影響我內心原來的情緒『扭曲的殘忍』。」
林安苦笑了一聲，「彷徨、野心、和扭曲的殘忍，這三者的平衡要被打破了，正不斷影響著我的心靈。」
「你別跟我扯這個！」醜陋的腦袋尖叫著，「既然你看起來還活蹦亂跳的就好，你快幫我解決掉它啊！」
「它？」
林安愣了一下，猛地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木質棺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旁，棺材的蓋子打開一半，裡面躺著一個身披紅色古風裙子的女人。
女人有著一張一眼會讓人認為是『小三』的狐媚型瓜子臉，一雙桃花眼哪怕是閉上了，卻依然滿是引誘的感覺。
蒼白到好像沒有任何血色的臉上，塗抹著深紅色的唇膏。
一雙纖瘦的手從紅裙的大袖子裡伸出，輕輕搭在小腹上，手指頭上同樣塗得鮮紅。
「它在不斷呼喚著我，影響著我，想讓我跑到棺材裡……」腦袋驚恐地說著，咽了咽嘴裡的血水，往林安的腳後縮了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安眨了眨眼，「似乎是因為我搶走了她的靈性，然後原本承載在她靈性深處的心靈就這樣掉落出來？」
「心靈以棺為身，缺失了靈性，自然而然地想要補足自我，所以她想要從我這裡拿回靈性？」
「她拿不走的，我已經吞噬了，正在消化，於是它只能找你，我的靈性。」
「我就知道！」腦袋尖叫著，「又是你造的孽，讓我來承受，我怎麼那麼苦啊~~~！」
「以前那些貨都在鏡子裡，還好，現在怎麼就能觸碰到我們了？」
因為……
林安表情古怪，因為他升級了吞噬靈性中巫術的手法呀。
沿著老劉之前製造分身的痕跡切入，是真的可行的。
效果很好，他雖然同樣受到對方的情緒、執念、渴望等等的影響，卻沒有像過去那樣，不斷地被『小丑臉』影響侵蝕著想要變成對方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