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曹教授的授課
曹教授猶如一尊鐵塔一般站在一旁，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們。
「記住了！巫師變成巫妖的一瞬間，他關於人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獵巫騎士變成石寶雕像的一瞬間，他關於人的一切也都已經消失了！」
「所以我們會去取下巫妖的皮料煉製鎧甲。」
「所以我們也會取下獵巫騎士頭頂的鹿角，去傳承給下一代。」
「超凡的世界，不管是哪個人都在絕望地掙扎，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最是蠻荒原始。」
「每個人都渴望在這片蠻荒大地上建立文明和秩序，但絕望籠罩著一切，讓人不得不步入最原始的物競天擇。」
「我們不會去探究到底是誰，第一個將獵巫騎士熔爐核心剝離下來，安裝到自己身上，企圖獲取對方的力量。」
「但我們應該知道，這如今已經成了最普遍的做法，因為我們沒有得選。」
「我們只有這樣，才能靠著一代代人的積累，走向更高的高度，去繼續尋找那個突破絕境的道路。」
曹教授的話充滿了大道理。
但張醫生顯然更懂得，眼前這兩個有著巫師血脈的小年輕到底在想什麼。
他嘿嘿一笑，補充了一句，「隔壁城市，蕊草市，那裡的獵巫騎士團名為『魚鱗』，我們的鹿角長在頭上，你猜他們的魚鱗長在哪裡？」
林安抽了口涼氣，眨了眨眼看著他，「皮膚上？」
張醫生用一種古怪的表情點了點頭，「為了傳承，剝皮的時候遭老罪了。」
「嘶~~~」
林安都驚呆了。
就很神奇，他突然有點能接受眼前的巫妖了。
好傢夥，獵巫騎士對自己人，對自己的師傅，或者自己的父親，都能這麼狠，對敵人做同樣的事情似乎也變得可以接受了。
不對！
呸~
還是接受不啊~
但不管接受不接受，超凡世界的運行規則就是這樣。
「我們每一代鹿角，都會對繼承者抱有厚望，希望他們能走出我們探索不出的道路、看到我們看不到的風景。」
曹教授凝視著他們，「如果你們不滿意這個，就去尋找，去為所有人尋找出更好的道路，到時候每個人都會放棄這種辦法。」
「如果找不到，那你們只能跟我們一樣，學著改變自己，去適應並迎合這樣的做法。」
談到這個，他嘆了口氣。
「我跟老張，不，是現在所有鹿角獵巫騎士團的成員，都沒有能找到辦法。」
「大家能做的只能是改進。」
「而我，『甲』字脈的繼承者，改進的方向一直就是甲冑。」
「我以巫妖剝皮製甲、以及獵巫騎士熔爐核心繼承的思路，逆向思考了關於學徒凝練熔爐的過程。」
「基於這樣的方向，我改良了成功率不高的學徒基礎修煉過程，但還是不那麼理想……」
「直到……」
曹教授看向林安，「伱的出現。」
「我？」林安愕然地眨了眨眼。
「是的，看到你後，我突然有了思路。」
「你擁有巫師血脈，理應最容易獲得其他巫師的『傳承』。」他目光灼灼，「我們利用熔爐，將巫妖煉製成適合獵巫騎士汲取的鎧甲，這樣的方式，不正是我們將前輩的鹿角安裝在我們腦袋上的辦法嗎？」
「既然如此，如果我反過來，將熔爐的修煉方式，反過來融入到甲冑的製造中，然後讓擁有巫師血脈的學徒穿上這樣的鎧甲，他就自然而然地擁有了一個熔爐。」
「陸大哥的『韭菜園子自給自足熔爐計劃』給了我很多參考，我將呼吸法融入到甲冑的製作、甲冑的穿戴、甲冑的吸收這三步。」
「原理上行得通，而且效率會比過往來得輕鬆很多。」
「但這也帶來了一個負面的影響。」
曹教授抿著嘴，眼中閃過一些猶豫，「那就是我們『甲』字脈的傳承，只能尋找巫師作為學徒。」
「所以我希望林安，你以後如果發現這條路走不通，以後又要挑選繼承者，就把我的鹿角給他。」
林安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比較好。
小老闆卻是驚叫了起來，「雖然我自個就是巫師，但我想說，這樣的話，恐怕你們這一脈將會成為很多獵巫騎士的排擠。」
「哈哈哈~」張醫生在旁樂了，一把攔住小老闆的肩膀，「敢為人先，這正是我們鹿角獵巫騎士團超叼的原因！」
曹教授也微微一笑，「應感激前輩一代代的尋求突破，讓我們鹿角名聲在外，得以讓同行們對我們額外寬容一點，以至於我們這些後輩們可以用更輕鬆地姿態去尋找每一個可能性。」
不算太輕鬆愉悅的談話結束，接下來曹教授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兩把剔骨刀分發給林安和小老闆。
「這頭巫妖的材料足夠煉製兩分甲冑，你們可以自己選擇，看是要羊的材料還是鱷魚的材料。」
「那條豹尾給我留著，我打算給林安煉製一條鞭子。」
小老闆無所謂，他昨晚在屠宰場會議廳里發了一通火，終於可以讓獵巫騎士團們讓他摻和更多的行動，今天這次過來蹭課，也是這麼爭取來的。
他打算聽聽看，明明自己父親琢磨出的摒棄呼吸法只取架子的辦法，為什麼到了老曹這邊，會變成只取呼吸法，減少練功架子。
他甚至也不需要這份甲冑，他要是真的想成為獵巫騎士，只要融合了父親留下來的鹿角就可以了，不需要那麼麻煩。
其他的獵巫騎士大多也是這樣的，早早選中了各自的繼承者，卻不讓那些人參與到超凡世界中來，就等待著自己變成石寶雕像之後，直接將鹿角傳承給選中的繼承者。
像張醫生這樣自己修煉出鹿角的，完整經歷一遍騎士學徒過程的，少之又少。
但林安顯然等不了那麼久，等著曹教授走到最後一步的時間。
他必須先練起來！
林安毫不客氣地選擇了羊的那一部分。
如果真的已經沒有得選，只能這樣做，那就做絕！
他看過『小蘇蘇』的靈性，那古怪玩意拼湊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但主體絕對是一頭羊。
接下來，他們就正式開始了課程。
「將熔爐和甲冑的結合，等甲冑吸收完整，你也將能擁有一個完整的熔爐。」
「分三個階段，製作、穿戴、和吸收。」
「每一步，都需要利用呼吸法來調整自己和甲冑的契合度。」
「現在，我們從『製作』這一步開始，首先我們需要的就是剝皮。」
「現在，舉起你們手中的剔骨刀。」
「記住了，無論是甲冑、武器或者其他工具，唯有你呼吸的韻律，是最好連結它和你的辦法。」
「讓這把剔骨刀在你的呼吸韻律中，成為你的延伸。」
「持刀、刺入、切割、收刀，每一次剝皮的行為都伴隨著這四個動作，每個動作都有各自呼吸法的不同偏向。」
「這其實是鹿戲呼吸法和鹿戲架子的一種變種，學會後，你們也可以當做一種對戰的一種技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