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蒙珂有點不一樣,因為她穿著的是家鄉的傳統服飾。
一襲蠟染的藍黑兩色交匯的布裙,簡潔大方,又帶著一種特殊的厚重艷麗感。
她的頭上帶著銀質的髮飾,脖子上掛著銀質的項圈,裙擺才堪堪過膝,腳上穿著雙布鞋,中間露著一截雪白纖細的小腿,左腳踝上還繫著個小鈴鐺,走動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不由自主將林止陌的視線帶了過去。
林止陌的神情出現了片刻的恍惚,他是美術生,這種少數民族的服飾對他來說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驚艷,他的心中只有這個詞可以形容。
蒙珂從西南到京城之後就一直穿著中原風格的服裝,這還是林止陌第一次見她穿回家鄉的樣子。
好看,真好看,他從沒想過一身衣裳就能瞬間改變一個人的風格。
你要是早這麼穿,我就……
林止陌強行掐斷了自己不合適的思維,有些詫異道:「阿珂,你怎麼來了?」
來太液池是他臨時的決定,身邊只帶著徐大春柴麟還有傅香彤,並沒有讓蒙珂過來。
蒙珂沒有回答,而是大大方方的抬手展示自己的衣裳,問道:「先生,好看麼?」
「好看。」林止陌點頭,也大大方方地看了眼那截小腿和那雙盈盈一握的腳踝。
蒙珂笑得很燦爛,如同太液池邊的春花一般。
她看著林止陌的眼睛,忽然開口說道:「先生,我喜歡你。」
「啊?」
林止陌呆住,今天是什麼日子?自己早上吃了什麼?為什麼阿珂忽然說出這麼奇怪的話?
柴麟反應很快,一把拉住正要跟上去的徐大春,並悄悄往後退開了好幾步。
傅香彤也和他們在一起,躲在兩人背後悄悄探出半個小腦袋,看著這邊發生的情況。
蒙珂是她傳消息叫來的,當然,來太液池也是她的提議。
林止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卻見蒙珂忽然踮起腳尖,湊了過來,在他嘴上親了一下,然後退了回去,臉頰紅紅的,卻沒有半點退讓的看著他。
「哇!」
傅香彤才發出一聲驚呼,就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那邊,滿臉興奮和激動。
柴麟及時地扭過頭避開了視線,徐大春則一點都沒理會,咧嘴傻笑和傅香彤一起看著。
林止陌從呆愣變成了震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臉懵逼地看著蒙珂。
「阿珂你……」
蒙珂卻搖搖頭,笑道:「先生,表白只是袒露心跡,並非索要關係,喜歡一個人就要說出來,這是你曾經教過我的。」
林止陌懵逼道:「我這麼說過嗎?」
蒙珂道:「是啊,你還說如果喜歡誰就直接親上去,如果那人沒有推開你,就說明他也是喜歡你的。」
林止陌撓頭,這也是我說的?好像自己跟蒙珂說過最多的是天文地理,什麼時候教過人文關懷了?
他抬頭看了眼蒙珂,俏臉含羞,卻還是堅定的站在那裡,目光直視自己,一點都不躲閃。
西南姑娘果然率真火辣,一點都不扭捏作態,喜歡就會說出來,林止陌懷疑如果自己不是皇帝和老師的身份,蒙珂或許早就……
不過既然這樣,自己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畢竟蒙珂也是個極品小美女,今天又穿著一身民族服裝,相當於帶上了視覺加成。
自己喜歡她嗎?當初是為了什麼要收她做學生的?有過不健康的幻想和期待嗎?
好像……還真的有過。
當初第一次見到蒙珂,林止陌就被這個帶著特殊風情的少女吸引了,說不喜歡是假的,但當時想得太多,卻沒有往收入宮中的方向去想。
其實將蒙珂收為自己人是很有好處的,西南各部土司,如今以鬼方部為首,收了蒙珂對穩定民族團結有很大的幫助。
嗯,反正這個理由是能說服自己的。
蒙珂見他不說話,咬了咬嘴唇又追問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我是想說……」林止陌踟躕片刻,看向蒙珂的眼睛,「我是想說,親嘴不是嘴皮子貼一下就行的,要這樣……」
話音剛落,林止陌突然伸手,按住蒙珂的後腦勺,然後重重地吻了上去,口唇微張,強勢蠻橫地吸住了蒙珂的丁香小舌。
蒙珂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裡一空,瞬間什麼都不知道了。
鼻間傳來那股熟悉的男子氣息,那熾熱的嘴唇霸道而又肆意地侵犯著自己,蒙珂只覺天地都在旋轉,時間也在這時停止了流動。
她閉上了眼睛,帶著幾分膽怯幾分羞赧,努力而認真地享受著。
自那天生悶氣回去後,她被茜茜教育了好一通,最終釋然了。
因為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她已經不知不覺被林止陌的人格魅力所影響,雖然在她眼裡的先生有時不太正經,有時行事隨意任性,可他還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先生,最好的先生。
她又想起了王松,那個用十兩銀子就想娶她的男人,房子破成那樣,舉人也沒能考上,還以為自己會感恩戴德多謝他的不嫌棄。
如此兩相比較,世間還有哪個男子能比得上先生嗎?自己想不到,也不願意去想。
良久之後,林止陌才放開了她,蒙珂只覺得身子都在顫抖,腳下有些發軟,這時反而不敢看向林止陌了。
林止陌也有點尷尬,剛才一時衝動,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啊。
他沒話找話的問道:「阿珂,你今日怎的……」
蒙珂微垂著頭,說道:「先生說我年紀大了,要給我找人嫁了,可我不想嫁人,只想留在先生身邊。」
林止陌愕然:「不是,剛才那幾句也就算了,可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蒙珂轉頭看去:「徐大人說的。」
林止陌霍的扭頭看去,傅香彤正激動的捂嘴跳腳,徐大春則和柴麟假裝看野景,實則一邊偷看一邊低聲交談。
「老柴你看,我就說陛下對小阿珂有意思吧?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嘿嘿!」
柴麟不著痕跡地往後退開半步,低聲說道:「嗯,想罰一個人俸祿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什麼意思?」徐大春一愣,卻聽到林止陌陰森森的聲音傳了過來,「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