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君王等級,秦之增郡

  第242章 君王等級,秦之增郡

  妖主的提議是讓匈奴和妖族更深入的合作。

  她有一種血脈秘術,能改變匈奴人蓄養的草原狼,使其進一步返祖妖化。

  但攣鞮曼並不想過於依賴妖族,所以拒絕了妖主。

  妖主此時再問,他仍是毫不猶豫,選擇拒絕。

  妖主悠悠道:「見過剛才秦王與我交鋒的力量,你仍有信心與秦為敵,且能戰而勝之?」

  攣鞮曼冷笑道:「秦王先殺我父,又殺本王愛妃,本王豈能不報此仇?

  我匈奴與秦戰,比的是千軍萬馬,是戰略戰術。我麾下各部,縱橫三千里草原無敵,妖主覺得本王會不敢與秦交鋒?

  秦王若非懼我,何需親自出手來刺殺本王?」

  「他來殺你可能是臨時起意,又或順手為之,唯獨不會是懼你。」

  妖主心忖秦王連本妖主都不曾有所畏懼,何況你一個匈奴之主。

  攣鞮曼傲然道:「不論妖主如何說,本王都不會同意你的提議。」

  妖主勾了下嘴角,身形飄然而起,融入虛空:「既如此,吾便去了,你好自為之。」

  妖主離開後,攣鞮曼轉身,看向不遠處已死的夏姒,眼中掠過悲痛之色。

  趙淮中的氣機消耗殆盡後,夏姒被妖主擊中。

  體內受到一股妖力侵襲,整個身體正在隨風消散,轉眼便再無痕跡留下。

  攣鞮曼道:「來人,滅世道宗主月傾與王妃共同南下,為何不見蹤跡?」

  「回大王,月宗主在城外時,便自行返回城郊的滅世道山門,並未入城。」

  「立即召其來見本王。」攣鞮曼臉色陰沉。

  夏姒被趙淮中控制成了刺客,一路隨行的月傾必脫不了干係。

  自有兵士答應,遣人出城,去找月傾。

  白狼城外,一處山崖上,帶著匈奴風格的圓頂殿宇,連綿起伏。

  主殿內,月傾默然端坐。

  她返回匈奴的路上,已經猜到秦王可能是要利用夏姒,來殺匈奴之主。

  剛才白狼城王宮內的波動,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滅世道在匈奴經營已久,王宮的變故,夏姒和妖主動手的消息,月傾很快便通過秘密渠道收到了消息。

  「兄長,我滅世道怕是要遭遇一場大劫,重則傳承中斷,從此再無我滅世一道,輕則亦要被匈奴王所疑,在匈奴舉步維艱。」

  月傾滿臉愁苦:「回來這一路,吾靜心思索,方才明白那秦王的用意手段。

  他讓我隨同夏姒返回,是因為早就遇見到其動手襲殺匈奴之主以後,不論成敗,我滅世道都會被匈奴人所疑,再難在匈奴落腳。

  而中土各國,我們也回不去了。

  為今之計,只有我身死,能稍釋匈奴人之疑,保全我滅世一脈薪火不滅。」

  滅世道每一代宗主,皆是一男一女,且是兄妹兩人,這和他們修行的功法具有特殊性有關。

  月傾正在說話的是其兄,滅世道的另一位宗主,陽朔。

  「那秦王敢如此戲弄算計吾等,若有機會,吾必有回報。」陽朔目中凶光四射。

  月傾道:「怪只怪我貪心,不該隨夏姒南下。

  兄長此後能守住我滅世道的基業便好,不要想著報復秦王。

  秦王當時明明能殺我,卻沒動手,吾因為貪生,以為他真的想給我個活命的機會,但後來我才想通。

  他要是當時殺我,一是不利於他控制夏姒回來刺殺攣鞮曼。

  此外,若我當時便死了,匈奴人就不會對我滅世道生疑,則我宗還可以在匈奴繼續謀劃存在。

  秦王放我回來,是隨手落子,以懲戒我滅世道幫助匈奴為禍中土。

  他是要我滅世道無法在匈奴繼續容身。

  攣鞮曼一旦對吾等生疑,我宗在匈奴就會變得處境艱難,匈奴人說不定還會對吾等趕盡殺絕。」

  月傾悽然道:「我死之後,兄當儘快尋機退出匈奴,闢地隱居…」

  她說話時神色迅速衰敗,生機銳減。

  陽朔駭然道:「你怎麼了?」

  「我回來時已服了安魂散,無藥可救。兄長莫要傷懷,只有我死,能為我滅世道爭取些時間,免於眼前之禍。」

  遠在咸陽,趙淮中通過當初送入月傾眉心的一縷氣機,感應到其迅速衰弱的生機。

  「這女人倒是不笨,幫助匈奴人做了諸多惡事,也該死了。」

  匈奴。

  攣鞮曼派去的人,趕到滅世道山門的時候,聽到的是悲戚的哭聲。

  陽朔雙目猩紅,盯著月傾已經斷氣的屍體,眼中全是恨意。

  月傾既死,說明她很可能是和夏姒一起遭到趙淮中的算計,利用二人回來刺殺攣鞮曼,從而減輕了自身嫌疑。

  滅世道暫時仍能在匈奴存身。

  陽朔隨後便開始暗做準備,打算秘密轉移滅世道根基,從匈奴脫離。

  但他的行動很快就被攣鞮曼察覺,雙方之間此後還有一場糾紛,滅世道撤離時被攣鞮曼所譴匈奴兵圍剿追堵,死傷慘重。

  最終只有陽朔得以倖免,受傷脫身。

  滅世道從此勢微,繼陰女教之後,幾乎除名。

  咸陽,七月十三日。

  電閃雷鳴,天色晦暗。

  清晨,風吹起了雨沫。

  大雨瓢潑,但朝會不能停。

  這樣的天氣,有大臣凌晨起來上朝,走下車架後披蓑衣,打皮傘遮雨,心情很不愉快的來到了咸陽殿。

  呂不韋和韓非這種聖人境界,就顯得很從容。

  兩人與天地交感,氣機外放,雨水偏移,根本不往他們身上落。

  兩人走入咸陽殿,足下踏虛,連鞋底都沒沾水。

  趁著趙淮中還沒來,群臣艷羨之餘,紛紛道:「呂相不如弄個法訣,停了這雨如何?」

  呂不韋搖頭:「天道運轉,自有其規。非不得已,不可干擾風火雷電之氣象。

  大王修為冠絕天下,爾等何時見過大王隨意擾亂天象?

  大王以聖賢之尊,掌人間王權,所行所為,便是我等學習的規範,故天象不可隨意變更。」

  群臣肅然起敬,心忖怪不得你能在相位上坐的如此之穩,位極人臣,隨意閒聊下雨之事,也能被你抓住機會拍上一拍。

  這逢迎功夫也是吾等所不及。

  眾臣心下揶揄,念頭各異時,劉琦扯著嗓子的聲音響起:「大王駕到!」

  趙淮中一身黑袍,從後殿轉出,登白玉雲紋帝王階,來到殿內唯一的矮席後入座。

  大秦之主黑髮黑瞳,面上隱然有一層聖人之光流轉,皮膚猶如玉質,狀若魔神,威嚴日重。

  當其凝視某人時,會讓人連靈魂都湧起顫慄感。

  他一進來,殿內倏地安靜下來,氣氛肅穆。

  幽紫氣息環繞周身的大麒麟,就跟在趙淮中身側,一起進入了咸陽殿。

  它趴在趙淮中的王座側翼,碩大的眸子半闔,打盹一般愜意。

  此時窗外捲入一陣風雨,卻是吸收了趙淮中從殷商秘宮帶出來的那隻殷商玄鳥體內的血液後,掌握了新的種族能力的玄鳥,以法力收縮自身體型,也飛了進來。

  它落在殿內王座高台的一根青銅立柱上,眼神銳利,掃視群臣。

  這兩隻大秦祥瑞神獸,對等聖人層次,目前一個四階,一個二階頂峰。

  「有事起奏!」劉琦喊道。

  「大王,從去年初春到今年入夏,我秦境各地風調雨順,農作豐產,穆陽靜大家的農耕物作之術,於我秦人有大功,臣建議給穆大家以封賞,享君侯俸祿…」有大臣出列啟奏。

  趙淮中嗯了一聲,便是允奏的意思。

  隨後又有呂不韋出來匯報各地建造學宮的進度等事。

  等群臣啟奏結束,趙淮中才聲音沉厚的道:

  「寡人要宣布兩件事,一是廉頗將軍正式授封,入我大秦為將,加設將軍,等同左更,可養士…」

  遂有劉琦站出來,誦讀趙淮中提前寫好的詔書,對廉頗多有褒獎。

  匈奴人退兵,廉頗已從北線被召回咸陽。

  此時滿臉紅光的走出來,眼神睥睨的盯著蒙驁,帶著打臉成功的笑意。

  秦人的軍職等級嚴苛,將軍是一個泛稱,也是一個尊稱。

  秦之名將眾多,授封將軍者不在少數,但武將最高封號的上將軍則只有兩人,一個是資格極老的麃公,一個是連續滅韓吞趙兩國,四十歲便依靠功勳,晉升上將軍的王翦。

  此外包括蒙驁在內,亦未獲授上將軍的封號。

  蒙驁若是能成功伐魏,方有晉升上將軍的資格,由此可見上將軍的稀少珍貴。

  按趙淮中的構想,將來秦至少要有五位當打之年的上將軍,方可稱軍威鼎盛。

  這時,趙淮中宣布了對廉頗的封賞後,續道:

  「還有一事,上推數百年,我中土各國始終飽受遊牧各部所擾。

  吾秦境以北往昔有犬戎,趙境以北則是匈奴,燕人以北是林胡。

  犬戎勢弱,前年便被我大秦擊潰,接管趙人所屬國境後,此番再退匈奴,寡人思慮良久,決定將我大秦國境整體往北推移三百里(今陝西,山西與內蒙交界區域),增設鎮北,北戈兩郡。

  另,我秦境西南向(今川地巴蜀),亦需以拓荒之勢,清剿或招安舊居部落之民,增設巴郡,將國境南線,延伸到南部沿海為止。

  為配合增設三郡等相關事,我秦境將進一步鼓勵農耕,貿易和生育,多生者可少交賦稅。」

  華夏數千年傳承,在古時,疆域一直受限於人口,以及糧產不豐,軍事布防等因素。

  秦這兩年銳意推動農產,從鄭國渠竣工後的次年試種開始,糧食遞增,果木等項,皆碩果纍纍。

  經過連續兩年的統計,秦境已全面解決了糧荒。

  且在吞韓滅趙以後,幅員,人口,都比以往大幅增加。

  拓寬秦之國境等事,便到了操作起來的時候。

  這裡和歷史有著巨大的偏差。歷史上,秦境從未往北延伸過,一則繼續往北並非富庶之地,二來繼續往北,遊牧部落為患,不利於布防,消耗太大。

  趙淮中此番提議增設三郡,也沒將步子邁得太大,相對保守。

  想一步到位,很可能會變成一紙空談。

  匈奴和秦之間,其實有一個緩衝帶,屬於無主區域,趙淮中的操作就是將這部分地域先吞掉。

  他一提出來,群臣立馬炸裂,嗡然議論。

  國境和人口,是國之根本。

  想建立新郡,意味著增加軍備,建設新城,花錢會如流水一般。

  管錢糧的兩位老臣,身體都在哆嗦。

  有點家底就開始消耗,這回不打仗又開始增設新郡,從來沒個安生日子。

  兩位老臣站出來,正準備力阻增設新郡之事,趙淮中擺了下手:「此事寡人已做了決定,不必再議。

  眾臣按寡人之議做準備便好。」話罷起身離去,根本不給兩個老臣開口的機會。

  這是赤裸裸的獨斷專行,不納人言,古時的昏君,多有這種特性。

  兩個老臣頓時氣抖冷。

  君王其實也分等級,最低等的是昏君,被讒臣專權架空,愚弄操控,自身缺乏掌管一個國家的才能智慧。

  趕上這種昏君當道,必國力日下,民眾苦不堪言,江河傾覆。

  比昏君稍強點的是雖然不缺精明,卻暴虐專橫的暴君,動輒殺人,隨心所欲,這都屬於對自己失去了管控的下等君主。

  稍好些的則講究帝王權術,以制衡之道,控制眾臣為自己賣命。

  最上等的就是趙淮中這種開掛作弊的。

  他憑藉自身強大的統治和威懾力,以眾臣為用。

  所有大臣都是工具人,根本不需要搞制衡,要有大臣敢玩弄權術,欺上瞞下,剛有想法就會被趙淮中發現,結局老慘了。

  至於他搞一言堂,獨斷專橫,是因為知道增設新郡有大利,是歷史發展的軌跡,後世早就印證過。

  他需要做的,只是讓其更符合眼下這個時代,量力而行。

  增設巴郡,而後繼續往南延伸,讓秦連通海疆,從戰略,地利等方方面面考慮,都會讓秦更富強。

  還可以為將來吞楚,以及進一步掃平匈奴,提前做準備。

  獲得海疆之利,秦將變得更為富庶,和各國拉開愈發明顯的距離。

  秦要增設新郡,且是開拓前人所未有之地,一次設三郡,這是天大的事情。

  此後數日,秦人眾臣都在激烈議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