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君王詔【求票求訂】
趙淮中在咸陽宮的住處,武英殿。
夜色深重,殿內燈火通明。
鄒衍和穿著白衣,孑然一身的荀子各坐一端,正注視著趙淮中。
「兩位聖人同來,可是擔心父王抱恙,我尋人報復,妄動干戈,掀起兵禍?」趙淮中問。
鄒衍二人互視一眼。
他們過來,確實有這方面的考慮。
趙淮中問鄒衍:「匈奴之主死時,鄒聖能通過天象判斷出是我所為,現在可能看出是誰要害我父王?」
「匈奴之主死時,我能觀測到是你所為,因為你本就在中天之位,煌煌如日。」
鄒衍說:「現在秦主被人謀害,兇手隱於暗處,且周天星象混亂,何人所為,被一股力量所蒙蔽,不可知。」
趙淮中沉吟沉吟:「能蒙蔽聖人感應,又能傷大秦之主,這本身就是一種線索了。」
「以妖族嫌疑最大。」
荀子也道:「秦王若有變故,政儲君你掌秦之權柄,攜聖人之威,動用刀兵,不管是去攻伐六國,還是毅然起兵攻擊妖族,都是大亂之兆。
這和妖族亂我人族的動機符合。
我等此來,是想勸你切不可輕啟兵鋒,上了妖族的當。
此時你秦人若起兵,當是兩敗俱傷之舉。
起碼也要等到合適的時機,順勢而為之。」
秦目前正在傾力修繕鄭國渠,消耗了龐大的人力物力,所謂的合適時機,就是鄭國渠完工…趙淮中心忖。
兩位老聖人忽然共同揮手,氣息交織,以虛空為鏡,千百里外的情景倒映呈現。
那是茫茫山脈中,妖族所在的崑崙山峰之巔,妖族所在的妖墟居然不見了。
原本佇立在山上,連綿的華麗殿宇仿佛憑空挪移,無影無蹤。
鄒衍說:「妖族氣象變化,怕是也有事要發生。
他們隱躡蹤跡,你此時想尋他們也無從找起。」
趙淮中思索道:「我在父王體內也有些發現,兩位聖人可與我一起去看看。」
三人當即從殿內離開。
章台宮。
趙姬和秀麗夫人也都在,緊挨著床榻,神色悲戚。
兩位老聖人看向榻上昏迷的莊襄王,遂和趙淮中一起上前,由趙淮中和鄒衍分立左右,而荀子居中,將各自的力量送出。
霎時,莊襄王得到三位聖人聯手,全身皆被聖人之力所洗滌,體內的負面作用迅速減弱消退。
莊襄王的眉心,浮現出一枚金光閃閃的起源文字,緩緩旋動。
趙淮中成聖以後,曾有過考慮,親自出手,給莊襄王和趙姬書寫過聖人之力締結的起源文字,隱藏在兩人體內,目的是防備萬一。
正因如此,才讓莊襄王在之前的變故中,保留了一線生機,得以回到咸陽。
此刻,再經過三位聖人以聖力入體。
莊襄王的面色逐漸紅潤,呼吸也粗壯起來,甚至從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露出甦醒的跡象。
就在這時,趙淮中等三位聖人眼中,同時捕捉到莊襄王體內,有一抹白蒙蒙的氣息,被他們三人聯手的力量逼迫顯現,閃逝間便與虛無相融,失去了蹤跡。
數次呼吸的時間以後,趙淮中三人收手。
莊襄王的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呼吸平穩,之前臉上隱然泛起的一抹青氣,已經消失了。
趙姬,秀麗夫人在一側旁觀,皆是臉露喜色。
「你父神魂被那氣息所噬,雖然得到神農氏女子分化的本源,沒有惡化。
但此後神魂受損,身體虛弱,每日昏睡的時間會遠超常人,怕是很難恢復正常。」荀子傳聲對趙淮中說。
趙淮中點頭道:「已是萬幸,父王體內盤踞的氣息,我獨自探查時只是隱有所覺,而無法祛除。
還是與兩位聖人聯手,才將其逼出來。」
趙淮中暗忖:那氣息之詭異,當真出人意料,似乎是一股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妖氣所化?
「若是妖族要謀害秦王,讓你掌秦人權柄,無疑是希望你大動干戈,則他們躲在暗處繼續謀劃,應是還有其他布置,當可達到他們的最終目的。」
荀子道:「非我族類,所謀必是想讓我人族混亂,天下分崩。」
兩位老聖人為人族的興衰操碎了心,諄諄叮囑趙淮中不可輕動刀兵,而後才各自離開。
天色將明,晨光初綻。
咸陽宮,正殿。
群臣來參加朝會。
「是臣護衛不周,請儲君降罪。」
一個體型雄壯,四十餘歲的英偉武將,從隊列中走出,跪伏在地,神色惶恐。
此人是禁軍首領,武將王禹。
莊襄王去翠華山,就是由他負責率軍護衛。
「父王狀況未定,先允你協查此事,若無建樹,並罪重罰。」趙淮中道。
「儲君,大王昏迷而國不可無主,臣請儲君行使王權,在大王甦醒前,縱覽國事。」呂不韋出列勸諫道。
群臣紛紛附議。
趙淮中坦然答應,這沒什麼可避諱的。
呂不韋又道:「老臣昨晚便叫人去查了愉妃的來歷。」
「愉妃早年是齊人所獻,出身大齊冀縣。」
「她進入我秦宮以後,多年來一直很規矩,沒有異常。愉妃所服毒藥也拿去驗過,是一種毒草的汁液,不算少見,同樣沒有可供調查的疑點。」
趙淮中忖道:父王被害,各類跡象都指向妖族,應與齊人無關…
散朝以後,群臣各行其事,主殿裡只剩下趙淮中。
他沉聲道:「你們幾個都出來。」
前方的虛空中,波紋瀰漫,浮現出一個老者和兩個中年人。
三人都身穿侍衛常服,一身素黑。
這三人,加上另外兩名侍衛,是莊襄王身邊寸步不離的最後一道防線。
為首老者,修為幾乎不在白藥之下。
「父王就寢時,你等可在旁守護?」
莊襄王的修為不高,他身邊的護衛,不論何時都會在暗中守護,從不離開。
為首的老者和兩個中年侍衛,跪伏應道:
「那愉妃近幾日雖經常誘惑大王,但我等已經仔細查過,其身體內外沒有任何異常,故而臣等只以為她是想趁機爭寵,未曾察覺到大王是什麼時候遭了暗算,陷入昏迷。」
「臣等願意接受重責,以償失職之罪。」
趙淮中嗯了一聲,道:「爾等先下去,待此事安穩,自去領罰。」
「諾!」
幾名護衛起身後再次消失。
時間流逝,數日如一瞬。
莊襄王在昏迷數日後的這天晌午,緩緩睜開了眼睛。
次日的早上。
莊襄王已能依床榻而坐。
章台宮內,趙淮中從殿外走入時,莊襄王正在趙姬的服侍下喝粥。
他見到趙淮中,虛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幸虧有我兒在,否則此番必定動盪不小,寡人危矣。
為父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你等所言寡人都能感覺到,聽到,只是醒不過來。」
他慢慢扭頭對一旁的內侍說道:「你去將寡人放在鎮國璽橫樑下的詔書取來。」
趙淮中頓時意識到莊襄王想幹什麼:「父王身體還有康健之日,不必急於一時。」
莊襄王豁達道:「寡人現在的情況,怎能處理國務?」
「此時想起來,寡人仍感到後怕。
暗中謀劃者,寡人已有些無力應付,稍不小心便是殞命之禍。我兒為聖人,當可從容應對。」
「且此事寡人考慮已有些時日,非一時所想。
政兒你一向穩重,諸事得宜,寡人是放心的。」
九月九日。
莊襄王下詔,以身體不適為由,令大秦儲君臨朝監國,行使王權。
秦儲總覽秦務,掌君王之實。
消息來的有些突然,但此前趙淮中已有兩次監國,秦人內部,呂不韋、王翦等重臣,以及大秦的宗室貴族,對此並不意外。
消息傳出,在七國範圍內倒是引起了巨大的反應,聞者動容。
Ps:想過把莊襄王寫死,但感覺不夠合理,他雖然離開了咸陽,但立即就被害死,縱然藏在背後出手的是個大佬,也不該這麼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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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