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巍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暗紅褶皺的傷疤看,那塊疤是真的不好看,對比旁邊白皙的肌膚,就越發顯得扎眼了,鍾明巍盯著那傷疤,似是在盯一塊帶瑕的美玉,忽而,鍾明巍開口問:「你的墜子呢?」
阿丑的身子一顫,忙得就坐直了身子,手指飛快地扣扣子,饒是如此,鍾明巍還是看見了那脖子上頭有一道細細的紅痕,鍾明巍的聲音驀地高了一倍:「你墜子呢?被誰搶去了?!」
「沒……沒有,」阿丑慌張地捏著脖領子,不住地搖著頭,「不不不是的,是……是我剛才跌跤的時候不知掉哪兒去了,我……我在外頭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天黑了,再想找也找不到了,我就……就回來了……」
鍾明巍瞧著阿丑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直氣得胸膛起伏,他咬著牙問:「到底是誰?快說!別讓我生氣!」
「真的沒誰……」阿丑都要哭了。
早知道她就不故作聰明地換這麼一件高領衣裳了,本來想著不被鍾明巍發現的,沒想到反而卻引起了鍾明巍的疑心,也是了,人家是什麼樣的人物,自己的這麼點子小聰明哪裡就入得了人家的眼?
鍾明巍給她氣得夠嗆,扭臉朝里,實在不想看她那麼一副蔫頭巴腦的窩囊樣,他氣得心肺都要炸了。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阿丑很慫,她本來就怕鍾明巍,更何況現在鍾明巍明顯顯地是在生氣,她就更慫了,坐在床沿兒,對著鍾明巍的後腦勺怯生生地道。
「我生得的什麼氣?」鍾明巍簡直都要給氣笑了,他瞪著面前那堵牆粗粗地喘息著,一口一口似是都帶著火,「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又不是我被搶了!」
可是你明明就是在生氣啊……
阿丑盯著他的後腦勺,卻再不敢說什麼了。
她這個在外頭受了欺負的人,這時候卻還得巴巴地去哄鍾明巍,阿丑的嘴笨人又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手指在床單上來來回回地畫著圈,最後她的手指怯生生地碰了碰鐘明巍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地碰著男人的指腹,明顯顯地在討好。
「我知道錯了,以後我肯定會小心的,」阿丑看著男人的手,越看就越是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委屈什麼,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半晌,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氣,」半晌,鍾明巍道,已經恢復了一向的沉穩平緩,「就是生氣,也是在氣我自己沒用。」
「不……不是的,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阿丑忙得道,一邊胡亂地抹了把臉,一邊又故作輕鬆地道,「不過是個墜子,沒了就沒了唄,好在人沒事兒,你看我從頭到腳都好好兒的,其實那塊墜子也戴挺多年的了,我早就戴煩了,沒了就沒了吧,等以後遇到喜歡的,我再買一個就是了,你……」
「丫頭,我想睡了。」忽然,鍾明巍截斷了阿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