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后怎麼會任由鍾明巍被人下毒呢?又怎麼會願意鍾明巍多年膝下無出呢?鍾明巍可是真賢皇后的獨子,難道不是徐氏一門最大的籌碼嗎?
……
顧長林左右想不明白,最後也只是一聲長嘆。
……
臥房裡。
一地的狼藉沒來得及收拾,美芽和鍾明巍也沒有梳洗,就摸黑上了炕,兩人就緊緊地抱著彼此,窩在被窩裡,從前每每這個時候,鍾明巍必然是要吃夠美芽豆腐的,可是此時此刻,他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緊緊地抱著美芽,手腳並用地纏著美芽,力道很大,美芽都感覺到了疼痛,可是美芽卻沒有掙扎,就由著他這麼緊緊地抱著自己。
「你今天怎麼了?」半晌,美芽小聲問,剛才她就覺得鍾明巍有點兒不大對勁兒了,到了這個時候,鍾明巍這般恨不得把她嵌入身體裡的架勢,她就更覺得奇怪了,她一邊環著鍾明巍的腰,一邊輕輕撫著鍾明巍的後腦,「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了?」
懷中的男人身子一僵,然後把美芽抱得更緊了,半晌,才發出沙啞的聲音:「沒事兒,就是你一直不回來,把我給嚇壞了。」
「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了,」美芽啞然失笑,一邊也把鍾明巍給環得更緊了,「等以後,你腿好利索了,咱們的都一塊兒出門,我去哪兒都帶著你,好不好?」
「好。」鍾明巍啞聲道,一邊把腦袋朝美芽的頸窩裡縮了縮,呼吸都噴美芽脖子上,美芽忍不住咯咯笑著躲避,鍾明巍驀地把美芽給箍得死死的,然後張嘴就咬住了美芽的脖子,稍稍帶著勁兒,像是豹子咬在鹿的喉管上,他就這麼一直咬著,不放。
「你……你怎麼了?」美芽不笑了,非但不笑了,一顆心都沉了下來,從前鍾明巍也喜歡這麼咬她脖子,不過也只是兩人之間的一種趣味,鍾明巍甫一咬住她的脖子,她就嗷嗷叫,然後鍾明巍肯定就放開她,然後兩人就會親得更瘋了,可是此時此刻,鍾明巍就一直這麼咬著她不放,美芽甚至都感覺到了疼痛,她有種鍾明巍想把自己給吃下肚的錯覺,有些錯愕,有些害怕,卻莫名其妙地又覺得踏實。
鍾明巍很緊張她,緊張的都帶著些扭曲來了,她其實很喜歡鍾明巍的這種緊張,因為她也緊張鍾明巍啊,如若不然,她今天也不會那麼難受了,更加不會在集賢書屋躲了那麼久都不肯回來。
鍾明巍沒說話,卻鬆開了嘴,然後把整張臉都貼在了美芽濕乎乎的脖子上,感受著那裡皮膚上的傷痕交錯,也感受著下頭傳來一下下清晰的跳動,鍾明巍的鼻子酸澀的厲害,他深深吸了口氣,肺腑之間都充斥著美芽的味道,然後他的鼻子就酸得更厲害了。
「明巍,你之前跟我說過,你總是覺得不安,其實,我也總是不安,」美芽一下下撫著鍾明巍的後腦,一邊輕輕道,「我怕你以後會回京師,怕你又變成高高在上的太子爺,也怕你……還記掛著從前的女人,」說到這裡,美芽深深吐了口氣,一邊又繼續道,「明巍,不怕你生氣,有時候,我挺慶幸你遭了這場禍,也慶幸你傷了這兩條腿,我知道我這樣想其實挺惡毒的,但是明巍,如果沒有這場禍,如果當初你不是那個只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癱子,我們根本就不會有後來的事兒。」
是啊,誰會看上一個破了相的賤婢?更何況還是鍾明巍這樣的鳳子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