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兄弟真是重情重義之人,」方左棠感慨道,一邊頓了頓,又有些為難道,「按說今日是那姜家兄弟挑釁在先,可必定如今姜家兄弟個個都成了殘廢,不瞞龐兄弟說,那姜家兄弟的身份不尋常,與京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在下若是不處置龐兄弟,怕也是不妥,到底多少人眼睜睜瞧著呢。Google搜索閱讀」
「龐毅知道方大人的難處,所以這甫一事發,趕著就來了知府衙門跟方大人報備,說實在的,龐毅我並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樣的道理我更是心知肚明,按說我不該讓方大人為難的,只是如今……」龐毅一臉為難,一邊抿了抿唇,一邊站了起來,行至方左棠面前跪了下來,一臉誠懇地看著方左棠,「只是前些時日,我家主子摔傷了腿,家裡實在不能沒有人,還請方大人能高抬貴手,寬限些時日,待到家主的腿傷治癒,到時候我在過來跟方大人負荊請罪。」
方左棠一怔,一邊小聲道:「廢太子又受了新傷?什麼時候的事兒?可嚴重嗎?」
「回大人的話,是十日前的事兒,」龐毅道,一臉愁色,「家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屬下這些時日一直為此奔波,只是到現在家主傷勢尚並無好轉,所以屬下實在憂心。」
「匯仁堂的那位陸郎中不管用嗎?」孔聞捷脫口問道,一時間房中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孔聞捷的身上,孔聞捷自知失言,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邊含糊著道,「前幾天閒來沒事兒,去街上溜達,正巧看見你去匯仁堂請陸郎中出診來著。」
「屬下的確請了陸郎中上山給家主看傷,只是陸郎中說家主傷勢太重,他已然無計可施,屬下只得去了外地又請了郎中過來,昨天才到,」龐毅一邊道,一邊又看向了孔聞捷,「想必這位兄台也知道了。」
孔聞捷更尷尬了,他的確知道龐毅從外地又請了一位郎中過來,只是被當眾這麼說破,自是難堪得很,也是他麵皮黑,所以臉紅也看不出來。
孔聞敏對自己這話多的弟弟,實在氣得不行,當下也不跟龐毅繞圈子,一邊道:「不瞞龐兄弟,我等奉命來寧古塔駐紮,自是要清楚寧古塔的一應人事,更何況還是廢太子那樣的重要人物,還請龐兄弟見諒。」
「我曉得其中輕重,自然不會怪罪二位,」龐毅對孔聞敏點點頭,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放到了桌上,一邊跟方左棠道,「還請方大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網開一面。」
這一塊令牌,乃是龐毅臨行之前,太后親自交到他手上的,有這麼一塊令牌在,可保鍾明巍在寧古塔周全,按說太后的令牌自是不該賜給個庶人的,可是太后對鍾明巍心中有愧,也就沒有顧忌旁的,所以這塊令牌才能出現在寧古塔。
當下,方左棠和孔氏兄弟忙得跪地朝那塊令牌磕頭行禮。
龐毅扶了方左棠起來,方左棠忙得點頭道:「太后的意思,微臣明白,還請龐兄弟放心。」
孔聞敏也跟著道:「那姜家兄弟在寧古塔作惡多端,今日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哪裡有治龐兄弟罪的道理?」
「如此,就多謝方大人了,」龐毅對方左棠抱拳,又對孔氏兄弟抱拳道,「多謝兩位兄弟。」
「龐兄弟無需多禮。」方左棠又道。
「既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當下龐毅收起了令牌,然後躬身退下。
孔氏兄弟一左一右送了龐毅出來,然後又匆匆趕回了花廳,就瞧著方左棠正一臉沉重坐在桌前。
孔聞敏上前坐在了方左棠的身旁,一邊沉聲道:「這位龐將軍真真厲害,口口聲聲說著願負荊請罪,可是卻又不動聲色地搬出了太后來,這是逼著大人去撕戴景峰的臉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