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才,對不住了,雪天路滑,您多擔待些,」孔聞敏聽著馬車裡頭傳來「嘶嘶」地倒抽涼氣地聲音,心情別提多美了,當下馬鞭抽的更勤了,「駕駕駕!」
「孔聞敏,你這王八蛋!」陳清玄捂著又疼又酸的鼻子,破口大罵,一直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今天算是大變樣了。Google搜索閱讀
「方小姐要是聽到從陳秀才嘴裡這般粗俗之言,怕是要傷心了。」孔聞敏嗤笑道。
「呵呵,方小姐要是知道竟有孔侍衛這樣恬不知恥、不擇手段的仰慕者,怕是要更加傷心了。」陳清玄冷笑道。
「駕駕駕!」下一秒,孔聞敏把升騰的怒火都撒到了馬兒身上。
……
集賢書屋。
好不容易等陳清玄出了門,阿丑忙得從屋裡走出來,手裡還捧著個托盤,上頭擺著好幾樣的糕點,她窩在房中忙活了這麼大半天,淨顧著這起子糕點,集賢書屋裡的材料不足,也找不了幾樣,阿丑就只能在花樣上下功夫了,所以托盤裡頭的糕點,都甚是好看,有被捏成核桃的,有的是大棗狀的,有的是栗子狀的,還有一隻小兔子,和一隻小羊羔,鍾明巍屬兔,阿丑屬羊,下午捏糕點的時候,阿丑就想著捏這一對小兔子和小羊羔了,這時候瞧著這兩隻有些四不像的小傢伙,阿丑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後把這些子小糕點都仔仔細細地放進了食盒裡頭,一邊又忙得去廚房煮了兩碗元宵,也放進了食盒裡。
阿丑把食盒提到了正堂里,然後回房把棉襖棉褲都給穿上,怕外頭冷,又特地尋摸了陳奶奶的一件厚棉袍套在了身上,又圍上了圍巾,戴上了帽子、手套,然後就提著食盒出了門,只是房門才關上,又驀地被推開了,阿丑急匆匆進了廚房,把湯藥倒出來,一邊吹,一邊一口口地喝乾淨了,這才總算又出門了。
阿丑已經小半個月沒出門了,成日待在房中都要憋瘋了,這時候雖然天色晚了,可是卻架不住她的心情實在好,她一路哼著小曲,一路朝山腳下走。
「太陽落下山,秋蟲兒鬧聲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來在了我的門前吶……」
阿丑嘴上哼著小曲兒,心裡高興,一會兒鍾明巍看到她,是驚訝多一點兒?還是驚喜多一點兒呢?不管怎麼樣,鍾明巍肯定特別開心吧?
嘿嘿嘿。
阿丑越想越開心,連帶著腳步都輕盈了不少,只是驀地瞧見前頭的一片結冰的湖,她的腳步就驀地放緩了下來,她有點兒忐忑地看著那片湖,然後四下觀望,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做拐杖,一步一步謹慎地上了山路。
那天早上,下山提水,就是太著急了,結果眼看著都要到家了,結果還摔了那麼一跤,後來自己染了傷寒,連帶著鍾明巍的腿腳又給摔傷了,阿丑現在想著心裡還內疚得很。
也不知道鍾明巍的腿腳現在怎麼樣了。
阿丑又沒心思唱小曲兒了,埋著頭,一步一步沉默地朝山上走。
……
「啪啪啪!」
鍾明巍正迷迷糊糊著,就聽到有人拍窗戶,他還沒來得及坐起來,就聽到外頭又傳來了開窗戶的聲音。
「鍾明巍!鍾明巍!」阿丑踮著腳扒著窗戶,輕輕打開那扇破爛爛的窗戶,朝黑黢黢的屋裡頭張望著,一遍小聲的喚著,「鍾明巍,你睡了嗎?」
「丫頭!」下一秒,鍾明巍已經掀起了棉被,爬到了窗戶邊,又驚又喜地看著他們家小姑娘,然後驀地就一把把阿丑給抱住了,他拼命地環著阿丑,一邊不住地親著沾著雪花的、小姑娘的頭髮,「丫頭!你怎麼上來了?」
「你……你別這樣,」阿丑使勁兒地掙脫著鍾明巍的禁錮,一邊拼命地捂著自己的口鼻,「我傷寒沒……沒好,會傳染的……」
「不礙事兒!沒事兒的,沒事兒的……」鍾明巍才不管這些,兀自死死地箍著阿丑,他實在太想她了,這些天,從灰沉沉的清晨,到黑黢黢的深夜,從早上的清粥小菜,到晚上的麵疙瘩湯,他就沒有一刻不想阿丑的,他都覺得自己要瘋了,要不是顧著這兩條腿,他早就把阿丑給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