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也沒有睡多久,肚子就又疼了,阿丑費勁地睜開眼,一邊喘息著,一邊慶幸這一次鍾明巍的手沒有搭在自己的身上,外頭的天已經蒙蒙亮了,阿丑輕手輕腳地下了炕,一邊給鍾明巍掖好被子,一邊穿了衣服出去了。Google搜索閱讀
阿丑去偏房取了棉布墊上,一邊又取了紅糖,打算去廚房燒一碗紅糖生薑茶喝,鍾明巍還睡著,她自然不想在屋裡「噼里啪啦」地燒火,沒得把鍾明巍給吵醒了。
只是,昨晚忘了打水了。
阿丑看著空空如也的水桶,當下提著水桶去水井邊打水,可是……井水結冰了,好像冰結得還挺厚。
阿丑蹙著眉在井邊站了站,然後去廚房裡尋摸了一塊大石頭搬出來,正要朝井裡砸的時候,驀地就想起來那天,她砸冰破水的時候,鍾明巍推開窗戶驚嚇的一張臉來,她看了看那扇破了一角的窗戶,到底還是把手裡的大石頭放了下來,然後提起水桶就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沿著山路,費勁地踏雪下山而去。
其實,挖雪煮茶也不是不能,只是這雪還是年前下的,風吹日曬了這麼些天,阿丑覺得不乾淨,前幾天湊活著燒了一次茶,結果茶水裡的灰特別多,剌著嗓子太難受了,阿丑都覺得喝不下去,鍾明巍應該更覺得難以下咽吧?
鍾明巍這兩天喝藥,本來就難受,阿丑可捨不得讓她喝這樣的髒茶,更何況,她還想著給鍾明巍泡茉莉花喝茶,去去嘴裡的苦味兒呢。
所以,就下山去提桶水上來吧。
……
鍾明巍醒來的時候,阿丑就忙得端了一碗熱乎乎的茉莉花茶送過來,一邊含笑道:「正好剛泡好,快喝吧。」
「真香,」鍾明巍嗅著馥郁的茉莉花香,忍不住夸道,「丫頭,你這是越來越會泡茶了。」
「那是,我這麼聰明伶俐學什麼不快?」阿丑得意地笑了笑,一邊把茶送到了鍾明巍手裡,一邊問,「今天好點兒了嗎?嘴裡頭還沒味兒嗎?」
「好多了,」鍾明巍一邊抿了口茶,一邊含笑道,「就是這幾天被你圈在炕上哪兒都不讓去,實在悶得厲害,今兒是大好了,等會子你扶我出去走走。」
「今天……不成,過兩天吧。」阿丑有些為難著道。
「怎麼了?」鍾明巍蹙眉看向阿丑,瞧著阿丑通紅的臉,登時就明白了過來,一邊放下了手裡的茶碗,一邊拉著阿丑的手,小聲道,「身子不方便?」
「嗯,」阿丑小聲哼著,一邊把手從鍾明巍的手裡抽了出來,一邊就去坐到了灶台前,一邊生火,一邊跟鍾明巍道,「今兒咱們吃麵疙瘩湯吧。」
「丫頭,」鍾明巍覺得阿丑有些不大對勁,他有些擔心地問,「肚子疼得厲害是不是?要是肚子疼,就上來歇著,我做飯就成了。」
鍾明巍成日看著阿丑做飯,也跟著學了不少手藝,自然味道不能跟阿醜比,可是卻也馬馬虎虎了,當下鍾明巍就忙得掀開了被子,扶著炕沿兒要下炕。
「沒事兒,就是肚子裡有一點點疼,這麼坐著挺舒服的,用不著你下來,」阿丑忙得制止鍾明巍,怕他還沒好利索又著涼了,頓了頓,又道,「等會子,你給我揉揉肚子就成了。」
「哦。」鍾明巍就沒有再堅持,把跨出去的那條腿又給伸了回來,又老老實實地把被子給披上了,他現在比從前謹慎了不少,以前不拿病當病,可是現在不過是個區區風寒,他就如臨大敵,他倒不是膽小畏死,是怕給阿丑添麻煩,這幾天阿丑為了照顧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鍾明巍實在心疼,這時候就巴望著自己能好利索,別讓阿丑在熬著了。
「從什麼時候疼的?」頓了頓,鍾明巍忍不住問阿丑,從前一到這個時候,總是他提醒著阿丑,連著幾天給她揉肚子熬生薑紅糖茶的,這一次也是他病了,都沒顧得上,甚至連阿丑什麼時候肚子疼都不知道,鍾明巍心裡難免有點兒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