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吃嗎?」看著阿丑吃完了骨髓,鍾明巍又指了指另外一根骨頭。
「嗯,還想吃,」阿丑的臉微微泛著紅,睫毛抖得厲害,「反正你也閒著,那就再給我敲一根唄。」
「好,等著。」鍾明巍牽了牽唇,把另外一根骨頭也給敲開了,和剛才一樣送到了阿丑的面前。
這一次沒用鍾明巍說,阿丑就乖乖地湊過來去吃那上頭的骨髓。
看著阿丑吃完骨髓,鍾明巍取了帕子去給她擦嘴,一邊忍不住戳了戳她臉頰的小窩窩,一邊含笑道:「就那麼高興啊?」
「是啊,好久沒吃到骨髓了。」阿丑小聲道,可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她高興是因為鍾明巍在意她,就像她在意鍾明巍一樣,她從前沒想到鍾明巍會這麼在意她,現在知道了,她能不高興嗎?她簡直都想嗷嗷叫出來了,可到底還是憋著,就這麼低著頭,默默在心裡回味兒心裡的那一絲絲的甜。
「鍾明巍,以後……你都給我敲骨頭好不好?」半晌,阿丑忽然抬起頭看向鍾明巍,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好,給你敲一輩子,」鍾明巍柔聲道,一邊伸手過去捉著阿丑的手輕輕捏著,「敲到你吃膩了為止。」
「吃不膩,」阿丑看著被自己被男人捉著的那隻手,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破膛而出了,「這麼好吃,怎麼……怎麼能吃的膩呢。」
鍾明巍沒再說什麼,只是把阿丑的手握得更緊了,阿丑的手其實很漂亮,修長又纖細,皮膚還白淨,這樣的一雙柔胰,若是長在京師貴女的手上,必定是能撫一手好琴的,可是阿丑的手卻很糙,尤其是掌心,結著大大小小的繭子,又粗又硬,比鍾明巍這個自幼習劍的男人的手,還要粗糙很多,鍾明巍輕輕揉著她掌心的繭子,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就是這麼一雙稚嫩又粗糙的手,一大清早的還在院中劈柴,鍾明巍躺在床上,聽著外頭傳來的一下一下的劈柴聲,只覺得那斧子是劈在了他的心上。
「我……我洗碗去了。」阿丑被鍾明巍給摸得臉紅心跳,她覺得自己要是再跟鍾明巍待在一塊兒的話,她都要瘋了,當下忙得慌慌張張地抽出了手,胡亂地穿著鞋子,然後端著托盤就小跑了出去。
鍾明巍轉過身透過窗戶縫看他家的小姑家慌裡慌張地跑到了井邊,托盤上的碟碟碗碗被她丟在一邊,她打了一桶水上來,然後就蹲在地上,伸手去撩桶里的涼水往臉上潑,原本就紅得不像話的一張臉這時候就變得更紅了。
鍾明巍定定地看著那張紅到了脖子根兒的臉,看著那道從下巴蜿蜒而下的傷疤,也看著她烏溜溜的一雙眼,那雙眼裡的笑那麼的明顯,任誰看了都會動容,鍾明巍就那麼痴痴地看著,直到阿丑驀地捂住了嘴巴,然後那雙眼睛就笑成了兩彎新月。
「怎麼就那麼容易開心呢?」鍾明巍也跟著彎了雙眼,他輕輕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竊取那丫頭偷偷摸摸的歡喜,他轉過了臉,然後從身後摸出了兩塊光禿禿的黑石頭,石頭上面的磨痕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磨了很久的。
那是鍾明巍在院子裡頭撿到的,第一次被阿丑扶著去院中曬太陽的時候,阿丑在井邊洗衣服,他坐在一邊看著,阿丑那麼彎著腰「吭哧吭哧」地洗衣服,從脖子到腰背都繃得很直,阿丑的脖子長得很漂亮,可是偏生卻又有那麼難看的一道疤,自然格外引人注目,鍾明巍就那麼一眨不眨地看著阿丑的脖子,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