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高興,只是一早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兒,所以也就沒什麼好激動的了。」鍾明巍緩聲道,一邊衝著美芽牽了牽唇。
「真的?」美芽眯著眼,一臉的不相信,「當真就這麼舉重若輕?」
「那是,我自幼可就是這麼個八風不動的性子,不就是當個皇上嗎?有什麼值當高興的?」鍾明巍有點兒傲嬌地揚了揚下巴,然後轉身就進了大帳。
「這人,真是越來越牛皮了……」美芽嫌棄地盯著鍾明巍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後也磨磨蹭蹭跟著進了大帳,接過甫一進去就被人一把給攔腰抱住了,她心中大驚,只是還沒容她喊出口,嘴巴就被人給堵上了。
「你……」美芽剛才在男人的懷裡拼死掙扎著,只是她的力氣哪裡及得過男人,自然是掙不開了,氣得美芽後來手腳並用,連牙都使上了,這才好不容易推開了男人,甫一得了自由,美芽忙不迭就跑去喝茶漱口,一邊含含糊糊地罵著男人,「要死啊!剛才吃餃子蘸了那麼多的蒜泥……鍾明巍,你怎麼這麼混啊!」
鍾明巍捂著嘴,疼得眼淚花花的,看著他家小姑娘一邊漱口一邊還不住拿眼瞪他,心裡又是悲憤又是酸楚:「你六比五好?!」
「什麼六不六、五不五的?好好說話!」美芽漱好了口,一邊給鍾明巍倒了杯茶,一邊又拿眼繼續瞪他,「眼看著都要做皇帝的人了,可再別動不動就滿嘴的大渣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在東北還有段光輝歲月似的。」
「什麼大渣子?我是說你又比我好啊?!」舌尖兒疼勁兒過去了,鍾明巍嗓門卻上去了,瞪著美芽道,「你嫌我吃蒜泥了,你就沒吃啊?我都不嫌棄你,你卻嫌棄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嫌棄我,嫌棄我年紀比你大……」
美芽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面前悲從中來的黃臉漢子,聽著他絮絮叨叨著,最後到底是忍不住了,伸手捧住了鍾明巍的臉,一邊瞪著他道:「鍾明巍,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危機感?難不成是你覺得我身邊還有比你更好、更完美的男人?以至於讓你時時刻刻都擔心我會棄你而去?你倒是跟我說說,這人到底是誰啊?」
「你這小丫頭片子,整天胡思亂想什麼呢?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比你男人更好、更完美的呢?」鍾明巍頓時停止了傷春悲秋,當下忙不迭笑嘻嘻地湊過去蹭了蹭美芽的鼻子,一邊得瑟地道,「況且我還是皇上呢,嘿嘿!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那種皇上呢!」
美芽嘴角一陣抽搐:「……不是說一點兒都不激動、還什麼八風不動的嗎?」
「在外邊肯定得這麼說啊,要不然那起子小崽子可不得看輕了我,現在不一樣了,咱們關起門來,就用不著裝模作樣了啊,」鍾明巍嘿嘿笑著,一邊又笑嘻嘻地道,然後湊過去親了親美芽的唇,討好地道,「丫頭,你想要什麼樣的鳳冠鳳袍?我趕明兒就讓人給你準備去,我跟你說……唔!」
「你……」美芽忍無可忍地一把捂住鍾明巍的嘴,「漱口之前要是再敢說一句話,仔細你的皮!」
……
嘉盛三十四年八月十六
鍾明巍於早朝之上宣布繼位登基,冊其妻鍾氏為中宮。
……
御書房。
頭一天上早朝,就從天蒙蒙亮一直到了午後了,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奏報不停,鍾明巍就耐心地聽著,也不多說什麼,就由著這些臣子唧唧呱呱個沒完,這些臣子前一陣子都被鍾明崢禍害得不行,或是告病在家,或是奏請辭官,如今鍾明巍來了,自然告病的病癒了,想辭官歸田的又精神抖擻了,所以這開朝第一天不可謂不熱鬧,好不容易散朝了,鍾明巍卻還是一直忙個沒完,陳清玄和傅嘉佑也沒閒著,都在御書房裡頭,埋頭幫著鍾明巍整理堆積如山的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