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遲重遠和程向陽一怔,忙得就要攔著美芽,他們哪裡敢勞動美芽下廚啊?
「沒事兒,讓她去吧,」鍾明巍看著小姑娘跑得飛快的背影,心裡又是甜蜜又是感激,一邊對遲重遠兩人道,「你們來,她心裡高興著呢,不去親手給你們炒幾個菜,她心裡必然會覺得有愧呢,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遲重遠和程向陽聽著鍾明巍說這樣的話,都是一愣,再一回頭看鐘明巍臉上掩飾不住的柔情,更是震驚不已,到底鍾明巍從前的性子絕不似如今這般外露,他們熟悉的鐘明巍是八風不動的,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也是令人難以靠近的,雖然一早就聽龐毅說,鍾明巍和美芽的種種,也知道經歷過這麼多的鐘明巍肯定和從前截然不同的,可是今時今日親眼瞧見了,他們還是震驚不已,因為鍾明巍的改變著實是……
從以前高高在上的鳳子龍孫,到如今溫潤謙和、滿是都冒著煙火氣的男人,又豈是一個天翻地覆能形容的來了的?
「坐下吧,和我說說你們這些年的情況,」鍾明巍讓兩人坐下,打量著對面並排坐著的兩人,忍不住又是感慨不已,「我記得重遠去南疆的時候才十四歲,又瘦又矮的,想不到現在都是兩個娃的爹了,向陽那時候比重遠還小一歲,連鬍子都還沒長,倒不想現在竟變成了個虬髯大漢,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殿下,向陽可不單單是長鬍子了,您看他這個肚子!」遲重遠一邊道,一邊笑著拍了拍程向陽凸出來好大一塊兒的肚子,樂不可支道,「他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他這是將軍肚!」
「哪有你這樣的?小二十年沒見著殿下了,這甫一見著了,就忙不迭地埋汰我!」程向陽可不幹了一巴掌拍開了遲重遠的手,然後又眯著眼對鍾明巍笑道,「再說了,屬下可沒有胡謅,屬下這肚子自然叫將軍肚,殿下您說是吧?」
「哈哈哈!不錯!向陽的肚子可不是將軍肚嗎?」鍾明巍被他們逗得連連發笑,都好多年沒這麼爽朗笑了。
遲重遠瞧著鍾明巍開懷大笑,卻又有點兒笑不出來了,他看著鍾明巍眼角細細的紋路,又看著他放在膝蓋上的大手,頓了頓,然後小聲詢問:「爺,您的腿……可大好了嗎?」
遲重遠這話一出口,程向陽也忙得噤聲了,一併緊張地看著鍾明巍,兩人因為鍾明巍身子的緣故,都擔憂好幾年了,剛才在來的路上,兩人還一路談著鍾明巍腿的事兒。
「沒事兒了,」鍾明巍一邊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腿,一邊含笑對兩人道,「在寧古塔的時候,得顧長林顧先生給我醫治,又將養了這麼長時間,早就已經好利索了。」
遲重遠和程向陽聽到這話,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兒,總算是放心了,遲重遠忙得道:「雖是好利索了,可是殿下往後卻也得注意保養,切莫再傷著腿了,屬下從南疆帶來了好些藥材過來,留著給爺還有夫人滋補身子。」
「屬下也帶了靈芝、藏參,還有冬蟲夏草來,」程向陽也忙得道,一邊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忙不迭從懷中取出了一沓條子,遞到了鍾明巍面前,一邊賠笑著道,「爺和夫人大婚都兩年了,屬下兩個卻遲遲沒有送上賀禮,這一次來京師,屬下兩人商量著,不管怎麼著,也得那一份像樣的賀禮補送給爺和夫人,還請爺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