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當真傳位於榮親王?」鍾明巍冷冷地牽了牽唇,一邊道,「若是太上皇真的要傳位於榮親王,為何不留聖旨?為何不召集朝廷重臣?甚至連左相都一無所知?」說到這裡,鍾明巍的聲音就更冷了,「太上皇若真是想傳位於榮親王,那趙公公為何會一命嗚呼?趙公公到底做了什麼要命的事兒、竟會讓榮親王如此留不得、以至於竟要被毒殺?」
「你……你怎麼知道的?」凌世安嘴角抽搐的厲害,一邊喘息地看向鍾明巍,「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這般詳細?」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鍾明巍冷聲道,「當夜榮親王率兵逼宮,試圖毒殺萬歲爺,還下令讓人接管一眾皇族重臣的府邸,凌世安,這就是你所謂的萬歲爺要傳位於榮親王、而榮親王又那般孝順地守在萬歲爺床榻之側?」
「你胡說!你信口雌黃!殿下原本就是萬歲爺認定的太子人選!朝中的大事兒小情萬歲爺都已經全權交給殿下處理,萬歲爺是個什麼意思怕是連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天底下的人,哪個不知道,殿下就是未來的新君?殿下又怎麼會動逼宮篡位的心思?」凌世安冷聲反駁道,「倒是安郡王你可真真是個表里不一善做戲的,一味兒地拖著兩條殘腿裝可憐,哄得萬歲爺心腸一軟也不計較你從前闖下的滔天大禍了,抬舉你這個殘廢做了安郡王,不僅如此還召你回京師,可是誰能想到你竟然包藏禍心!從前在寧古塔就和那方左棠沆瀣一氣!如今回了京師,心思難免就更大了,眼瞧著四皇子在御前得寵,你竟然起了殺心,和平西王勾連在一起,殺害了四皇子!」說到這裡,那凌世安不由得冷笑連連,「你以為沒了四皇子,萬歲爺就能看上你了?結果萬歲爺壓根兒就沒多看你一眼,反倒是對榮親王更加重用,將朝堂都交給他打理,明顯顯地就是要扶榮親王上位,你自知榮親王上位之後必然會為四皇子報仇,你這才慌了神,所以六月三十那天晚上,你甫一得知萬歲爺病情惡化的消息,就忙不迭逃出了京師!呵呵,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這些所作所為早早晚晚都會暴露在天下人面前!你就等著遺臭萬年吧!」
孔聞敏越聽越是憤怒,這時候驀地一把抄起凌世安的前襟,對著他那張煞白的臉就舉起了拳頭:「看老子不打爛你這張破嘴……」
「聞敏,算了,」鍾明巍緩聲道,他倒是沒怎麼生氣,看著孔聞敏訕訕地放開了凌世安,鍾明巍忽然譏誚地勾了勾唇,道,「一心求死是不是?我偏不讓你如意,我且得讓你好好兒活下去,讓你看看我這個表里不一、包藏禍心的殘廢是怎麼一點點從你家主子手裡奪得江山社稷的,所以啊,用不著來激怒我,省些口舌吧。」
「你!」凌世安又驚又怒梗著個脖子,卻再也說不下去話了。
美芽在一邊坐了半天,這時候是忍不下去,蹙著眉問凌世安:「那姜津晚不是已經被戴景峰下令處死了嗎?怎麼還活在世上?他和你們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凌世安對著美芽一陣冷笑,什麼也沒說,一副打死也不張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