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可、可真好啊,我……我也想成親……」
「那怎麼還不成親呢?你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嗎?怎麼還不娶人家過門兒?」
「人家看、看不上我啊,從從來來都……都看不上我,都道是弱水三千隻、只取一瓢飲,我……我以為她是我那一瓢,哪知道人家早、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瓢了,也……也早就做了別人的一瓢了,人家是……是天作地配,我……我又算得上是什麼……」
還有那年在陳家屯,陳清玄親口對他說的:「我理想中的妻子,她可以不用那麼漂亮,也不必那麼優秀,她只要能走進我的心,那就夠了。」
……
還能是誰?
除了美芽還能是誰?!
陳清玄使勁兒地吞了一大口口水,然後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對孔聞敏道:「你不要胡說,我對夫人從來都沒有非分之想。」
「你敢發誓嗎?你從來都沒想娶她過門?」孔聞敏驀地聲音都抬高了一倍,想起從前在寧古塔,陳清玄酒醉之後流露的傷心頹唐,他一顆老心都像是被泡在醋缸里似的。
「我為什麼要跟你發誓?」陳清玄被孔聞敏瞪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這種不自在讓他從心底兒蹭蹭地往外冒火,忍不住恨毒了眼前的男人,「孔聞敏,你又憑什麼讓我發這個誓?你是我什麼人?」
孔聞敏喉結劇烈地上下滑動著,半天才發出挫敗的聲音:「清玄,我……我是你哥。」
「哥?呵呵,」陳清玄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先是大笑不止,驀地又停住了笑,冷聲對孔聞敏道,「我可不稀得跟聞捷來搶你這麼個哥哥!」
當下,陳清玄轉身就走,卻又被孔聞敏給一把拉住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陳清玄暴怒地道,他不是個愛發脾氣的性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在孔聞敏面前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因為這個他都懊惱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這是太過重視孔聞敏的緣故,可是……可是他才不想這樣好不好?
「你還沒說清楚……」孔聞敏抿了抿唇,難以啟齒地道,「你現在對夫人還……還有情嗎?」
「我對夫人有情怎麼樣?沒情又怎麼樣?」陳清玄驀地一把狠狠推開了孔聞敏,一邊冷聲道,「你不是也對方成茵那丫頭上過心嗎?」
話音一落,房中就是一片安靜,陳清玄沒再說話,孔聞敏也沒有,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站著,直到孔聞敏走了過去,輕聲開了口:「清玄,你這是介意我曾經對別人動過心?」
「管我什麼事兒?!」下一秒,陳清玄驀地一把推開了孔聞敏,然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孔聞敏沒有追上去,看著陳清玄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一點點上翹,扯出一個溫柔的弧度來。
……
嘉盛三十四年八月初六
傍晚。
直隸巡撫衙門。
傅中天正在後院和鍾明巍美芽等人敘話的時候,就瞧著侍衛匆匆進了來。
「怎麼了?」傅中天問那侍衛。
「啟稟大人,錦衣衛指揮使凌世安求見!」那侍衛忙得躬身道。
傅中天看了鍾明巍一眼,一邊又慢條斯理地問那個侍衛:「可說了是什麼事兒嗎?」
「指揮使大人說了,少爺回直隸已經一月整了,卻遲遲不見少爺返京,故此奉命來查看一番,可是咱們府上出了什麼事兒這才給絆住的嗎?」侍衛道。
「哦?那既是指揮使大人想見嘉佑,那就快快請指揮使大人進來吧。」傅中天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