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議事大殿。
距離那晚多派混殺事件已經過了三天。
身形微胖,氣質威嚴的左冷禪看完手中調查結果,表情凝重。
他將手中信件遞出,身邊大太保托塔手丁勉接過,看完之後有些著急。
「師兄,信上說,冒充我嵩山派的那些人,疑似來自錦衣衛,算上衡山城那次,莫不是這朝廷已經盯上我等,師兄,我們......」
左冷禪抬手示意對方莫急,「不是針對我們嵩山派,而是這整個江湖,之所以冒充我們,也是想將我嵩山派推到其他四派對立面,這是想看我們互相殘殺,只不過,似乎一直有人從中作梗,才將他們的行動給暴露出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確實有錦衣衛參與。」
丁勉並不喜好思考,比較直接,當即就問,「那我們後續計劃要不要更改?」
左冷禪沉思片刻,開口道:「繼續按照計劃進行,讓玉璣子去爭奪泰山掌門之位,同時去尋找華山劍宗之人,還有那個木高峰,也安排幾個人去看看。」
「費彬師弟被殺一事呢?」
這一次左冷禪沉默許久才道:「莫大的實力我有些摸不准,暫時不要去招惹,你可悄悄讓人放出風聲,就說是莫大殺死岣嶁山那些錦衣衛,他身上疑似有......」
左冷禪說到一半,嘴唇動了動,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算了,消息也別放了!」
丁勉剛還覺得這辦法不錯,就聽左冷禪突然否決,連忙追問:「師兄,此計甚好,為何放棄?」
面對絕對信任的師弟,左冷禪沒有隱瞞,「師弟啊,每當涉及錦衣衛時,我這心中總是惴惴不安,上一次還是師傅臨終前將門派託付於我時,那會兒門派動盪,還好有你們鼎力支持,這些年才有了如今的氣象。」
「師兄,你是說此時與那時很像?」
左冷禪點頭,「我也知曉拿錦衣衛去試探莫大,是個不錯的辦法,可莫大是江湖人,錦衣衛是朝廷人。我嵩山派若是想坐這江湖的掌門,就必須考慮哪天朝廷真的對江湖動手。
那時江湖就必須有讓朝廷忌憚的籌碼,而現在的莫大,便是籌碼之一。」
丁勉聽懂了,可心中就是不舒服,他的表情基本就寫在臉上。
左冷禪安慰道:「我知你心中不快,費師弟的死我也不願看到,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給眾位兄弟一個交代,只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況且,莫大這個人,就算我們不去引導,錦衣衛也會主動調查他,正好,也讓我們看看朝廷的態度。」
......
「朝廷的態度一直就沒變。」
遠在數百里外,陸緣也在與陸花兒聊這個話題,他找了個例子,「就像一座城中的乞丐勢力,不會允許其他乞丐過多抱團。」
這麼一說,陸花兒瞬間理解,「除非兩個乞丐勢力人數差不多!」
「沒錯,也即是雙方的實力間的制衡,俠以武犯禁,這個說法是朝廷打壓江湖的藉口,同樣也可以是江湖抵抗朝廷的方式,前提是,這個『武』要足夠強,要知道,百年前的江湖強者,甚至能夠決定廟堂的走向。」
「你也說是百年前,也不知,當今朝廷會不會真的對江湖動手!」
「那就要看朝廷有沒有這種魄力。」
「感覺我們在挑撥幾次,二者就會對上。」
「怎麼,花兒你不想看到雙方動手?」
陸花兒搖頭,「我倒是無所謂,這天下只要你我二人無恙就好,只是想著怕影響你推動武道盛世的計劃。」
「這樣啊,若那一天真有機會到來,我們出手一次便好。」
「嘖嘖,你現在說話都帶著股藐視天下的霸氣。」
「哈,你就說喜不喜歡吧?」
「不要臉~~!」
「哈哈哈,為了早日能藐視天下,走,我們加快收集的腳步。」
陸緣沒有跟隨華山派繼續北上,而是帶著陸花兒,一路施展輕功向著貴陽方向而去。
華山派雖也是陸緣的目標,但相關劇情還需一段時間後才開始,這期間令狐沖會被罰到思過崖,光學《獨孤九劍》就需數月。
陸緣雖改變了不少原劇情,但令狐沖的主線脈絡未變,那麼後續大致方向就不會偏離太遠。
趁這段時間,陸緣計劃繞一個圈,收割一下周邊門派的典籍和道觀珍藏。
至於貴陽方向,目前最出名的門派,便是五毒教。
這是一個五毒神君所創,充滿神秘與恐怖色彩的門派。
他們信奉蛇、蜈蚣、蠍子、蜘蛛和蟾蜍五種毒物,門派中的武學也是以此為基,陸緣沒打算日後玩蟲,但獵奇心卻不少,更何況對他醫毒之道還有幫助。
五毒教位於苗疆五毒嶺,算是一個神秘而恐怖的地方,嶺上毒物橫行,常人難以涉足,這也為五毒教提供了一處天然屏障和庇護所。
當陸緣二人趕到時,教主藍鳳凰並不在教內。
陸緣清楚,這個時間對方正跟著任盈盈在私混。
如此也好,方便陸緣行動。
抵達五毒嶺後,他僅用了小半天時間,就將五毒教掏空。
其中的醫典、毒經,繼續豐富他的知識儲蓄。
鎮派秘籍《五毒經》對他啟發不小,其核心是通過五種毒素刺激身體,加速內力誕生,這個過程中,五種毒素相互制衡,竟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這種方式還有令一種說法「以毒攻毒」,所誕生的內力自帶毒性,同時也在潛移默化影響人體,提高抗毒能力。
陸緣沒有以身試毒的打算,但卻幫他擴寬了煉藥思路,以及用藥的方式。
用毒之道上,陸緣配製出的毒藥針對性更強,也更加可控,如此用毒便可起到一些極端治療效果,醫毒間的界限愈發模糊。
臨走時,為收集材料,放置於總壇的五隻蟲王他也沒放過,差點被他直接榨乾。
離開五毒教,陸緣二人改換西北方向,於當天傍晚來到峨眉山。
在那裡,陸緣為陸花兒講述了百年前,屬於神鵰、射鵰的那個江湖。
於佛光金頂上,念出了後世那首《致郭襄》。
「我走過山時,山不說話,」
「我路過海時,海不說話,」
「小毛驢滴滴答答,倚天劍伴我走天涯。」
「大家都說我因為愛著楊過大俠,才在峨嵋山上出了家,」
「其實我只是愛上了峨嵋山上的雲和霞,」
「像極了十六歲那年的煙花。」
聽完之後,陸花兒眼睛淚汪汪,望著金頂遠方的霞光,感慨出聲,「世間唯有悲劇最是感人,唯有遺憾最刻苦銘心,來這裡看一眼郭襄女俠曾念過的雲霞,倒也值了。」
「不不不,這裡的雲霞雖好看,但也不值得我們專門跑一趟。」
「那我們來做什麼?峨眉派都已經不復存在。」
陸緣笑著從身後取下工具,兩頭一對接,便合成了一把鏟子。
「當然是拜訪一下曾經的峨眉掌門,百年過去,我們去給她們松鬆土。」
陸花兒:「......」